第三百一十章 最後的底牌

第三百一十章 最後的底牌

夜幕深沉如水,蕭輕宇已經被軟禁了一夜,他還不知道外面已經鬧的天翻地覆,這一日,註定有許多人北上。

而且,都是手握重權,名動一方的大人物,蕭家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今日的京里很快就會有一個見識。

蕭輕宇靜靜的抽著煙,這種漫長的等待,對於別人來說會發瘋,但是對於蕭輕宇來說,卻也算不得什麼,曾經作為一個頂尖的傭兵,他從不缺少耐心這東西。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人有些事兒總是會不可避免的去想,比如他的女人,比如他的家人。

房門打開,林若雪那張帶著淚痕的臉蛋兒,出現在蕭輕宇的眼前,下一刻林若雪猛然撲入蕭輕宇的懷中,將蕭輕宇抱的很緊。

跟在林若雪身後的是蕭珈藍,蕭珈藍看著這一幕,無奈的聳聳肩,示意蕭輕宇,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蕭輕宇苦澀一笑,他也知道這件事不可能瞞著林若雪,總是要讓她知道的,只是不見還好,見到林若雪,不免讓蕭輕宇的心裡發生一些動搖。

難道真的要在這裡束手待斃?一時之間,蕭輕宇的心,卻是陷入了掙扎之中。

「混蛋,混蛋!」林若雪抱著蕭輕宇,哭泣著。罵著,林若雪的罵聲,讓蕭輕宇猛然回神,輕輕將林若雪眼角的淚拭去,「對不起。」蕭輕宇看著林若雪,柔聲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便就只有這一句話,每一次闖了禍都是這樣。」林若雪啜泣道!

「男人嗎,活在這世上,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兒總是要做的,所以,不要怪我。」蕭輕宇看著林若雪,輕聲說道!

「那麼你可曾想過,我該如何?」林若雪看著蕭輕宇問道!

蕭輕宇聞言,不由默然,那個時候的他,心中便只剩下滔天的殺意,他要讓白浩然後悔,他要瘋狂的報復,自然沒有想那麼多,若是想了。或許就不會這麼瘋狂。

人的骨子裡,其實都有一股子瘋狂的因子,有時候可以稱之為衝動。

但是這種瘋狂,這種衝動會隨著羈絆的增加,逐漸消弭,最終變的瞻前顧後,不敢妄為。

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羈絆呢?

「不曾。」蕭輕宇苦澀一笑,「若是想過,便不會如此了。」蕭輕宇輕聲說道!

「就知道你是一個這樣的混賬。」林若雪哭泣道!

輕撫林若雪的秀髮,蕭輕宇一時之間,卻是默然,除了一句蒼白無力的對不起,他還能說什麼?他知道,林若雪不喜歡聽這話,因為一旦說了這話,就意味著還要繼續對不起下去,事實上,蕭輕宇也不願說這三個字。

「好了,乖,別哭了。」蕭輕宇看著林若雪柔聲說道!

在這個時候,他最想見的便是林若雪,他最不想見的也是林若雪,想見是因為思念,不想見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等你出去,在找你算賬。」林若雪冷哼一聲。

「嗯?」蕭輕宇聞言,卻是面色一怔?出去?他難道還有出去的機會?他自問有一線生機,但是,對於這一線生機,卻不敢抱有太多的期待。

「難道是姑姑安慰若雪的話?」蕭輕宇心中暗道!這個時候,他很難不做這樣的聯想,若不然,林若雪的情緒怕是已經要崩潰。

「等你出去的時候,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林若雪看著蕭輕宇,臉上浮現絲絲紅潤,臉龐綻放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好消息?」蕭輕宇眉頭一皺,他腦子有些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若是能出去便罷了,若是出不去,豈不是讓她更加失望。

蕭輕宇只是僵硬的笑了笑,「這地方待久了不詳,你先回去吧!」蕭輕宇看著林若雪,輕聲說道!

「這麼一會兒就趕我走,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我?」林若雪嬌嗔一聲!

「想你自然是想你,可是,不好做什麼不是。」蕭輕宇輕聲說道!

「混蛋。」林若雪聞言,自然知道蕭輕宇指的是什麼,不由嬌嗔一聲,俏臉微紅,她不在乎那麼多,即便這個男人有可能失去所有,她也不在乎,他能活著,比什麼都強,沒有人知道,在她聽到蕭輕宇闖了天大的禍,命懸一線的時候的那種絕望。

似乎,在那一刻,她一直計較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她只希望蕭輕宇能活著,僅此而已。

林若雪走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她是捨不得蕭輕宇的,蕭輕宇也捨不得她,不過,在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對林若雪說些什麼。

林若雪走後,蕭珈藍進來了,看著神色怔然的蕭輕宇,蕭珈藍冷笑一聲,「呦,當日的蕭家公子是何等的豪情,今日怎麼做這般小女兒之態。」蕭珈藍不無諷刺的說道!

她震驚於蕭輕宇的豪情,卻也惱怒他的自作主張。

這件事,若是換作旁人來做,蕭珈藍的心中自然是充滿欣賞和推崇的,蕭輕宇驚天一擊,男兒的豪情可謂展現的淋漓盡致,很難不讓人佩服。

可是,他卻是她的侄子,蕭家唯一的血脈,這個混蛋做事兒之前就沒有考慮過嗎?

蕭輕宇聞言,不由苦笑,「姑姑,你何必找那樣的借口安慰若雪,若是以後?」蕭輕宇沒有在說下去,但是意思不言而喻,若是以後他出了事兒,該如何跟林若雪交代?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樣?」蕭珈藍冷笑一聲。

蕭輕宇聞言,不由訕訕一笑,似乎站在蕭珈藍的立場上,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外面的動靜如何?」蕭輕宇轉移話題問道!

「亂了,很多人都準備把你送上刑場,不死不足以平眾怒。」蕭珈藍看著蕭輕宇說道!

蕭輕宇聞言。不由鬱悶的摸了摸鼻子,這的確是在預料之中,無可厚非的事兒。

「怎麼?難道你對你的小命還有期待?」蕭珈藍看著蕭輕宇,沒好氣的說道!

蕭輕宇聞言,抬頭看向蕭珈藍,「果然,沒有一線生機了嗎?」蕭輕宇呢喃一聲,面容稍顯苦澀。

也是,惹了這麼大的禍,要逃出升天,哪有那般容易。

一時之間,蕭輕宇不免有些頹廢,心中再度陷入猶豫和掙扎之中。

「蕭家如何?」蕭輕宇看著蕭珈藍問道!

「天塌了。」蕭珈藍冷哼一聲,若非這個小混蛋,那個倔強了一輩子都不曾低頭的老人,何苦低頭求人?

那個一輩子不願踏出大門一步的老人,何以步履蹣跚的走到那個權力中心。

那個一輩子不曾彎腰的老人,又怎麼會跪倒塵埃?

「怕了?」看著一臉苦澀的蕭輕宇,蕭珈藍冷笑一聲。

是應該讓他怕怕,不然這個混賬,還真的無法無天,一旦上來性子,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中。

「怕?確實怕,我不怕死,但是怕辜負了愛我的人。」蕭輕宇悵然一笑。

「凡事總要等到事後才後悔。」蕭珈藍冷哼一聲!

蕭輕宇聳聳肩,「那種情況下,我沒有別的選擇,在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那樣做,白浩然該死,白家更該死。」蕭輕宇語氣森然的說道!

他就是這個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即便撞了,也有可能不回頭。

蕭珈藍聞言,不由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白家是該死,但是,不應該是這麼死法,我不惱怒你滅了白家,我是惱怒你做事的手段。」蕭珈藍沒好氣的說道!

蕭輕宇似乎有一套自己獨到的做事方式,但是不可否認,這種方式她不喜歡。

就像面對護龍閣,不願牽連到她,面對白浩然背後的白家,偏偏選擇最激烈的方式一樣。

本以為這一次的事兒能讓他吃個教訓,不過,這世道有句話說的不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三軍可奪帥,不過蕭輕宇這個匹夫,卻不可奪志。

「罷了,你長大了,說的太多,反倒覺得我嘮叨,這一次,蕭家付出了多少,等你出去的時候就會知道。」蕭珈藍看著蕭輕宇,幽幽一嘆。

「我當真能出去?」蕭輕宇瓦訥言,頓時眼睛一亮。

「你祖奶奶疼你,為了你都可以舍了性命了。蕭家這一門子孤寡準備隨時弔死西山,上面,不會那麼薄涼的,這兩天,陸陸續續已經有人入京,這是我蕭家最後的情意了,所以,你不會死。」蕭珈藍看著蕭輕宇,輕聲說道!

蕭輕宇聞言,眼圈不由一紅,他沒想到蕭家這一門子孤寡,竟然為他付出了這麼多。

若真的如蕭珈藍所說。那一門子孤寡弔死西山,那麼,他蕭輕宇還有顏面活著?

「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若雪有了。」蕭珈藍看著蕭輕宇,低聲說道!

「所以,這個時候不宜刺激若雪,別聲張,保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是蕭家的最後一條血脈,說到底,念著香火情的不少,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就未必了。」蕭珈藍低聲說道!

「嗯。」蕭輕宇聞言,輕輕點頭,不可否認,蕭珈藍還真是給他帶來了兩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一夜,蕭輕宇卻是睡的頗為香甜。

一夜時間,不過轉眼,外面卻是已經浪潮湧動。

上面早就已經焦頭爛額,殺是不殺?放是不放,這是擺在幾個人面前的難題。

蕭家有香火情在,白家何嘗沒有,都是一樣的顯赫啊!況且,蕭輕宇這件事做的太極端。若是讓其活著,以後,那些家族又該如何自處?

從政到軍,在到商界,這一場風波,可謂是影響深遠。

在這個權力中心,卻是出現了一道奇觀,台階上搭起了帳篷,因為蕭家的那個老太太還在那裡,不肯進去,卻也不肯走。

風吹日晒之下,那個老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沒有人能承受的起。

就是他們幾位,也不敢承受。

即便,那個傢伙已經落寞,即便那個家族在官方,連一個像樣的人都沒有,但是,那個家族的福澤卻是太過深厚了。

八個軍區,有七個實權人物,當年受過這個家族的恩惠,甚至,有一些還是門生。

還有一些退下來的老傢伙,不是交情深厚。就是門生舊故。

最終,一場針對白家事件的會議召開,這個會議,將決定著蕭輕宇的命運。

從各方趕來的在加上這座古城的高層,齊聚一堂。

針對這一次的事件,做出了討論。

「白家小子那點事兒大家都知道,我就不信白家一無所知,本來就是該死的人,竟然還被放出去,那就不能怪人家不講規矩掀桌子,真要像你們說的那樣罄竹難書,滅了白家。不會等到今天,所以,我不建議處決那小子。」一個軍方的老將開口說道!

「你不建議就不處決,你以為你是誰?不管到什麼時候,法律都需要維護。」老將的聲音落幕,瞬間有人開始反駁。

「維護?那白家小子的事兒怎麼說?趙志國呢?看來這位不怎麼了解,案子是你經手辦的,把那些材料拿出來,給這位滿嘴噴糞的傢伙,過過目。」

「滿嘴噴糞?你特么罵誰?」那人一拍桌子,一臉憤怒。

「草。要動手咋滴?」幾個老將齊齊起身,他們。就不怕的就是動手了。

講道理,他們不行,但是要動手,別看老了,對付這幾個傢伙,一隻手,能幹他們兩個。

趙志國看著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把局面搞亂。

「肅靜。」這個時候,一個老人一拍桌子,沉聲說道!

幾個老將聞言,齊齊噤聲,不在開口,說是說,還真能動手咋滴?要是一會被趕出去,沒有參加與會的資格就慘了。

「投票吧!關於這一次的事兒。」老人無奈的嘆息一聲。

少數服從多數,這是亘古不變的定理,一旦難以決策的時候,就只能通過人心來看。

這也是領導班子為何一直是單數的緣故。

「投票?怎麼個投法?死?上刑場,若是不死,難道無罪釋放不成?」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人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的確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幫蕭輕宇的不少。但是在場的想要蕭輕宇死的也不在少數。

「先定生死,再定處罰。」最終,還是那個為首的老人一錘定音。

見眾人都沒有異議,投票開始,這件事需要一個章程,今日必須做出一個了斷,畢竟,不可能因為一個人,而影響到國家的運轉。

蕭輕宇沒那麼大的資格,也沒那麼大的分量。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希望誰都不要在鬧。」老人淡淡的說道!

眾人點頭,都無異議。畢竟,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投票開始,一切都是在大家的眼裡的,當然,票自然是不記名的。

隨著一票一票的出現,站在蕭家一方的人,心卻是越來越沉,差距太大了,整整差了二十票,而此刻,裡面的票數不過十張。即便都是支持蕭輕宇的,也意味著敗局已定。

趙志國面露苦澀,一個老將軍看著那個坐在那裡低眉順目的老太太,瞬間老淚縱橫。

餘下的人,皆是一臉唏噓,當年,他們受了蕭家諾大的恩惠,甚至,有些人能活著,就是被蕭家的那些人救了性命,如今,卻連蕭家的最後一絲血脈都保不下。這讓人情何以堪?

那個一錘定音的老人,也是面露苦澀,縱然他有心維護蕭家,但是站在他這個地位,唯有公平公正而已。

就在此時,那個坐在那裡低眉順目的老太太,卻是在此時抬頭,「投票?不知道我蕭家可否有資格投上一票。」老人淡淡的說道!

「還不甘心嗎?」眾人將目光齊齊看向那個柔弱的身影。

「我待蕭家死去的三十七個男丁投上一票。」老太太淡淡的說道!

「什麼時候死人也可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開口,三十七票,那足以改變今日的結果,自然有人不甘。

只是話到嘴邊,卻是猛然住口,趙志國目光陰冷,幾個老將一臉猙獰。

「這這是在作弊。」男子話頭一轉,卻是改變了口風。

「作弊如何?耍賴如何?我這輩子,從未與人耍過賴,這一次,就耍一次賴如何?」老太太淡淡的說道!

「本來,不願意走到這一步的,罷了,事兒做完,我這個老婆子當以死謝罪。」老太太一臉平靜的說道!

下一刻,那個一錘定音的老人霍然起身,「老嬸子您?」

「小遲,當年給蕭家的特權你該知道吧?」老太太輕聲問道!

「知道!」那個穿著軍裝的老人聞言,輕輕點頭。

「以我蕭家的名義,調動那支部隊,一切後果,由蕭家承擔,誰讓我的重孫兒死,我就殺誰,蕭家的榮譽,就此付之一炬又如何?」老人神情漠然的說道!

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泛黃的紙張,上面的鋼印。極為清晰,「這是手續。」老太太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一個孤寡老太太,就是想為蕭家保留一絲血脈,當真這麼難嗎?你們又何姑苦苦相逼?」老人拿起拐杖,點著眾人。

這張紙,即便在當年那個動亂的年代,她差點被拉去批鬥的時候,都不曾拿出來,但是今天,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華夏,功勛卓著者無數,顯赫之家。亦不在少數,但是,能調動一支部隊的,只有蕭家一個!這原本該是永遠不會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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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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