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我要不朽

第一五八章 我要不朽

第一五八章我要不朽

也許是折大已經把所有的罪孽都背負了,一路上是也無風雨也無晴,平平安安到天明。

好不容易到了汴梁,已是兩個月之後了。一路上是越走越暖和,越走越繁花似錦,春暖花開,就差溜達到大海邊上了。

管他呢?反正人家也不會著急,也許巴不得你方仲永在外遊盪一輩子,當一個資深的驢友呢?

其實方仲永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朝堂諸公以及扛把子趙禎已經想好了怎麼收拾,呃不,是怎麼封賞他。

更何況,你個沒心沒肺的方仲永,就不知道家裡人惦記嗎?

方仲永當然知道,但心裡的那個彎不轉過來,他怕會給家人帶來不好的影響。也許是見慣了生死,也許是因為滿手的鮮血,他總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狂躁,越來越草菅人命。

就像那庵堂里的人,未必沒有罪不至死的人。可折大他們下手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別說什麼他們都是壞人,留下來只會繼續為禍人間,還是及早除去為好的屁話。放在以前,方仲永肯定會勸他們棄惡從善進行勞動改造的。

一張廁紙都有它的作用的座右銘,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忘記了呢?看來自己是得了戰後綜合征了,需要好好治療啊!

據古代人說,治療戰將的戰後狂躁,需要陰陽調和,簡單來說就是需要十幾個美女來安慰那顆受傷的心靈。這可不是瞎掰,是有科學根據的。

試想一下,再狂躁的武將,如果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間外,都處在賢者模式,怎麼會不平靜下來呢?

現代沒有那個條件,一般的人也不會那麼狂躁。現代人的回復自己心情的方式,無外乎喝醉、自殘、玩玩搖滾或者是看看書啥的。其中最令人讚頌的是看書。一來安靜,二來既不傷人也不傷己,實在是極雅緻的行為。

方仲永不一樣,我不要看書,看書有什麼意思。後世流傳的關於宋詞的名句名篇,誰還不會背咋地,沒意思。我要寫書!還要同時寫兩本!

回到京城,好生與家人團聚了一番后,方仲永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在綉樓,啊呸,是在書房寫書。

本以為會收到方仲永一大波冷嘲熱諷的趙禎,聽說了此事,覺得很是詫異。這傢伙別名義上寫書,實際上卻暗搓搓地搞什麼發明,就像加強版霹靂火球那樣,一不小心地往皇宮扔幾顆,那樂子就大了。

派陳琳去看看,被擋回來了。

方家的人說,侯爺正在安心寫書,怕世俗之人擾亂心智,不見外客。

陳琳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乃六根清凈之人,如何算得世俗?」

方家人回答:「侯爺說了,說的就是你!」

外客不見,內客你總得見吧!晏殊,你去看看,你那個賢婿在搞什麼名堂。告訴他,大宋已經很強盛了,不要再胡亂搞什麼發明創造了,我怕!

晏殊的面子還是好使的,果然見到了,自己的女兒,以及方仲永的書稿。賢婿沒見著,賢婿文倒是看見了。只是黃金三章,就讓晏殊忽略了方仲永避而不見的失禮。

古人講究三不朽,所謂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

立德非聖賢不可為,一般人不敢想。雖然有些人在私下裡也認為自己不是一般人,但絕沒有那個二傻子敢說自己是聖人的。你見過哪個聖人說自己是聖人的,還要點臉不?

立功這事兒似乎好辦一些。如太祖他老人家所說,「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但這個不朽,實際上是等那位立下大功的人朽了之後,後人的評說。

而且,立功在本朝幾乎沒什麼可能。武將是被壓制的,武勛是被限制的,武功是不存在的。文人想立下大功,如寇準那樣力挽狂瀾,似乎也沒什麼機會啊!

最後的選項就只有C了,呃不,是只有立言了。

什麼是立言呢?聖人第三十一代孫孔穎達,也就是孔道輔的先輩,是這樣解釋的:言得其要,理足可傳。

通俗來說就是,你寫的書有內容,有內涵,可以流傳下去,就算是不朽了。

大傢伙一看,這個好!這個好弄,我也要寫書。於是乎,是你也寫,是他也寫,都想著不朽。一邊寫,還一邊把自己的書稿藏起來,生怕被別的學渣抄襲。

晏殊大人當然不是學渣,人家可是學霸中的超級霸,大宋當今的當之無愧的文壇領袖。也正因為晏殊有這個噔呲打次,方仲永才會把自己辛辛苦苦、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書稿給他看。

文章第一篇就是:周紀一威烈王起著雍攝提格,盡玄黓困敦,凡三十五年

二十三年戊寅,初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

臣永曰:臣聞天子之職莫大於禮,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何謂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廣,兆民之眾,受制於一人,雖有絕倫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豈非以禮為之綱紀哉!是故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貴以臨賤,賤以承貴。上之使下,猶心腹之運手足,根本之制支葉;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心腹,支葉之庇本根。然後能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職莫大於禮也……

您看出來了嗎?

方仲永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號稱在家裡寫書,實際上是抄書,抄的還是即將問世的司馬光等人編著的《資治通鑒》。

對於這種批評,方仲永一向是嗤之以鼻孔的。抄書怎麼啦?讀書人抄書能算抄嗎?再說了,又沒有個電腦、手機,連個水筆都沒有,抄書也是個體力活呀!

蘸一下墨汁,根本就寫不了幾個字,還得不停地往硯台裡面加水、研墨,很辛苦的呀!司馬光也真是的,沒事你寫那麼多字幹嘛,全書二百九十四卷,三百多萬字,比那些水水的棒子劇看著還長。

方仲永前世今生的腦子加一塊兒,也沒本事把那三百多萬字都背下來。好在記得目錄和白話本的大意,也就可以往下繼續編,呃不,是繼續寫了。

而且,不是正好可以在裡面夾帶一些自己的私貨嗎?比如,要士農工商均衡發展啦,比如把管仲的經濟理論應用到國際爭端啦,多棒!

這樣一想,抄書好像還挺有成就感的。

有什麼嗎?不就三百多萬嗎,最多一年就完成了。

讓那砸缸的傢伙痛哭去吧!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傢伙後悔去吧!

我要讓你們知道,我方仲永不禁能夠連中六元奪魁,還能陣斬數萬敵軍,更能成就不朽的立言功業,寫下皇皇巨著,成為千古帝王師。

辛苦一點算什麼?想想後世的帝王都要把自己「寫」出來的書,當成《葵花寶典》來仔細學習,方仲永恨不得再寫長一點,累死他們。

最好能在每一章末尾都添上:想要成為英明神武的治世明君,一定要把全文背誦下來,能默寫最好。

一章寫完,已至深夜,在一旁負責研墨的貓奴站著都直搖晃。

方仲永伸手把她抱了起來,直往床榻而去。

貓奴被驚醒了:「相公,你今天不寫了嗎?」

「不寫了。什麼事都沒有陪我的小寶貝重要!以後這些粗使的活計,隨便找個人伺候就行了。我可能要經常熬夜,你整天陪著,會吃不消的。」

「是貓奴哪裡做的不好嗎?惹相公生氣了?」

方仲永颳了一下貓奴挺翹的鼻尖,笑道:「你做得很好,相公沒有不高興。雖然你是晏府的家生子,但現在好歹也是半個主子了。府里又誰敢對你不敬,安排你做粗活了?既然同床共枕,那就是夫妻。只不過為夫貪心了些,倒是有些虧欠你了。」

「不虧欠!一點都不虧欠!其實自那次在路邊,被你調笑了幾句,人家的夢裡就經常出現你那壞壞的笑容。欺負人家讀書少,凈使壞!」

方仲永笑了,從古到今,女孩子都喜歡壞壞的男孩嗎?

「喏,就是現在這個壞笑模樣,讓人很想咬一口!」貓奴張開紅唇作勢去咬,卻被某個壞傢伙反咬一口。

某個壞傢伙正要繼續使壞,老巫婆晏溶月飄了進來,還故作驚訝地說道:「侯爺,莫非賤妾來的不是時候,影響了侯爺的好事?」

另一個老巫婆王凌薇也在門外恨聲說道:「都怪貓奴這個浪蹄子,回頭找人牙子把她賣了。省得府里的花銷緊張,也省得她妨礙相公著書立說。惠子姐姐,不如這樣,明天就由妹妹我伺候相公寫書如何?」

貓奴被擠兌得沒法說話,輕了沒用,重了怕真惹怒了二位夫人。

方仲永輕咳一聲道:「薇兒,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了。你也知道貓奴膽小,就別嚇唬她了。知道你們擔心我,會不會有什麼對官家不滿的情緒。你們儘管放心,相公我還是把握得住分寸的。喏,這是今天剛寫的第二卷,你們給審審,看看可有違禁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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