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望透頂
慕容信對阿祈剖明心跡后，阿祈對他的態度很好，沒有一開始的極度排斥。
阿祈會和他說以前的事，也會和他說姐姐的好。
姐姐可好了，好吃的留給她，好玩的留給她，好看的新衣服留給她。
雖然那個時候沒有什麼新衣服，全是撿來的碎步縫製的。
每天穿著補丁的衣服，姐妹二人相互依存，二人的衣服輪換著穿，日子過得苦，但她們不苦就行了。
可是，姐姐沒有殺人，卻被帶進了牢獄，一去好久了，連姐姐的一面都沒有見到。
阿祈有時說著說著就哭了，慕容信就給她擦眼淚，安慰著她，一定會見到姐姐的。
後幾個月，阿祈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的，因為壓迫感太重，都是慕容信攙扶著她的，不然滑一跤，那就是一屍兩命了。
後期阿祈的食慾很好，沒有再嘔吐，但是不能吃的太多，壓的心臟受不了。
慕容信見她瘦瘦的臉長了些肉，就輕輕地捏了她的下巴頦兒，「長胖了好看多了。」
「你又笑我，」阿祈打他的手，假裝生氣別過臉。
「沒有笑你，你之前瘦瘦的，我擔心你嘛！」慕容信見她生氣，趕忙去解釋。
「嗯，我知道，」阿祈點點頭，看了窗外，有很久沒有去外面了，在外兩年的了，也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哎。
好想見到姐姐啊！
要是產子時，姐姐在有多好啊！
就這十月懷胎都那麼痛苦了，那時候肯定也很痛苦。
到了生產時，慕容信提前和一個穩婆說過，讓她這段時間來。
可穩婆來了有好幾天，慕容信遲遲不出現，阿祈心裡莫名心酸，原來又是一個騙她的感情的。
看了旁邊的穩婆在準備工具，阿祈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慕容信啊，你怎麼還不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在我和你熟識了，習慣了有你的日子，習慣了你的存在，喜歡了你，也愛上了你，也習慣了孩子的存在，也對你說好的負責任的的話感動到。
你為什麼走了？為什麼不回來了？
五天了，你走了五天，沒有回來，我肚子疼你知不知道，你不是怕我疼嗎？你不是說了要陪著我的嗎？
這是阿祈的內心最為複雜的，看著屋子裡的陌生人，阿祈害怕的瑟瑟發抖，看到穩婆笑，只覺得死神來了。
阿祈開始一陣一陣的痛，痛到快要窒息，她抓緊床單，咬緊牙關的承受這死去活來的痛苦。
阿祈被疼痛折磨的汗水如雨，她沒有力氣在掙扎了，癱在床上，看到了穩婆把孩子包好，放到她旁邊，拿了錢，道了聲謝謝就走了。
穩婆小心翼翼的把籃子里襁褓捂緊緊的，不讓發出聲音，可是在她跨出門檻時，孩子哇一聲大哭，穩婆嚇得不輕，邁著老腿趕緊走了。
阿祈本來是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她以為是旁邊的孩子哭了，就發出極其小聲的安慰。
下一瞬間，阿祈愣了，剛剛那個哭聲是從門口傳來的。
阿祈不顧疼痛和滿身鮮紅就爬起來，艱難地追出去，看著穩婆的身影越來越小，喊著：「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
穩婆跑得更快了，阿祈身子虛弱無力，壓根就追不上，最後因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地上很涼，阿祈支撐著最後一口氣，走回了這個不屬於她的家。
院子里還有他的氣息和影子，還有他的歡聲笑語，還有那天說了很多的話，都在這個院子里繞來繞去。
阿祈看著這些，眼前當真真有那些事情，晃得她眼睛痛。
看著院子里一條一直跟著的血跡，阿祈頓時嚎啕大哭，可是哭著哭著，她沒了聲，她身心疲憊不堪，氣也感覺不到還有多少。
屋裡的孩子哭了，阿祈又像是活了，又爬起來去抱著孩子，看孩子哭得厲害，也不知道為什麼哭，阿祈急的團團轉。
阿祈自身難保，看著襁褓里孩子，只覺得天旋地轉，又哭又笑，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輕輕地抬起手去撫摸了孩子的臉。
孩子不哭了，阿祈臉上有了一點點強顏歡笑，「你不哭了？」
這是阿祈對孩子說的第一句話。
忽然，門外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阿祈嚇得慌慌張張的把門關好，把燈也熄了，屋裡瞬間黑暗起來，看不到任何一個光亮。
只有孩子吃手的聲音，阿祈心裡一暖，原來孩子一出生就會吃手啊！
急促的腳步聲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直到走到了門前，阿祈一直用身子抵著門，不讓那個人進來。
直到那個人喊了聲阿祈。
阿祈身子一軟，腳一酸，就從門上離開了。
看著風塵僕僕的人，阿祈沒有任何反應，他不在的這五天，她感到了絕望。
「你回來做什麼？」阿祈冷著臉問，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虛汗。
阿祈的聲音很小，怕嚇到了孩子。
慕容信全身髒亂不堪，連頭髮都是泥漿，全是上上下下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他看到阿祈懷裡的孩子，他心裡一顫，對阿祈有愧。
「阿祈，你聽我解釋！」慕容信上前一步，阿祈就退兩步。
漆黑的屋子裡，血腥味，泥土味，夾雜在一起，激起了阿祈的噁心，她乾嘔了一聲，喉間全是火辣辣的疼。
「解釋什麼啊？解釋你現在回來是告訴我不要我了嗎？」阿祈仍舊保持著冷淡的表情。
她受夠了。
口口聲聲對她說有多愛多愛，兩個人在一起有多開心，有多幸福，全是假的，全是浮雲。
阿祈不再聽他說話，也不管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只知道，她在生死邊緣做鬥爭時，是她挺著一口氣撐下來的。
這五天怎麼過來的，她忘了，她寧願忘記這一切，忘記這五天發生了什麼。
這五天，她差點摔跤，差點磕在桌角，差點拿不到水喝，險些被活活渴死。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
可是她還有一個孩子啊，被人帶走了。
她不敢和慕容信說，她真的不敢。
慕容信一直在解釋，因為阿祈的冷漠，漸漸無聲，他站在那裡不動，看著阿祈坐在那裡抱著孩子。
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對孩子這方面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有去了解，卻把孩子抱得那麼好。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待了一夜，阿祈抱著孩子靠著枕頭睡著了。
阿祈懷裡的孩子安安靜靜的，沒有鬧阿祈，阿祈睡的很安穩，比那受罪的十個月還要安穩。
難怪總覺得哪裡不對，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讓她行動不便，原來是兩個啊！
一兒一女，一兒一女啊！
阿祈雖然不喜歡男孩子，可是是她懷胎十月的孩子啊！
沒可能不喜歡她自己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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