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南召國，仙塘鎮。

剛過了正月十五，天還未回暖，這麼冷的天氣，很少有人出門，家家戶戶都躲在屋子裡燃著炭火取暖。

北風蕭瑟，吹的衛家宅門前的大紅燈籠一直晃個不停。

衛府的荷花池子旁，圍了一群穿著粉袖綠襖的貴女，不時傳來絮絮的嗤笑聲。

「你也不去照照鏡子，就你這副鬼樣子，還想嫁給雲大哥？」

「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小聲點，被長老們聽到怎麼辦？」

貴女們朝水中扔著石子，水花噗通濺起，水裡的人只露出個黝黑的頭頂，掙扎片刻，慢慢地，水面上的漣漪越來越小。

周桃桃解氣地彎了彎唇，卻聽見一個聲音當頭響起。

「周姐姐，她好像不會鳧水，不會被淹死吧……」

「怕什麼？快斷氣兒了再把她撈上來，左右別讓她真咽了氣就行，就算是咽氣，也不能在我們面前咽氣。」

寒冬臘月的，周桃桃拿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她撇了一眼水面上快要消失的漣漪，轉頭對身後跟著的丫鬟邀月道：「撈上來。」

邀月搓了搓手，撲通跳入河中，當她把人撈上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闔上了眼，顯然沒了生氣。

周桃桃一眾人慌了，急忙傳大夫。

……

半個時辰后，蘅蕪苑。

衛雲歌掙扎著伸了個懶腰，準備起身。

突然一道強烈的日光刺入眼中，一段段記憶像是大水的水閥被人打開，瘋狂湧入她的腦海中。讓剛剛清醒過來的大腦，有了些微漲的感覺。

半晌后，衛雲歌費力的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粉黃色的帳幔，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這是哪裡，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我被毒死了？

衛雲歌回想起前世為了完成研究院的指標，研製出治療ALS的藥物，以身試毒嘗了180種藥草。

都說做人學醫，天打雷劈。一想到自己英年早逝，她索性一個沒喘上氣來，差點暈了過去。

衛雲歌感受著源源流進腦海的記憶，感覺不對勁，坐起身細細環顧四周，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緻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錦被，側過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閨房映入眼帘。

「我穿越了？！」

衛雲歌剛萌生的思緒，就被一陣聲音打斷了。

「周小姐，您來了，剛剛還未曾謝過您，將我們小姐救上來。」

小姐？

衛雲歌一骨碌坐起身，透過朦朧的輕紗向外看去，外面站著一個身穿粉襖的妙齡女子，後面跟著不少丫鬟婆子，看樣子很是排場。

衛雲歌有了原主的記憶，那周桃桃倒是很好認，即使隔著帘子，衛雲歌也能認出忸怩作態的那個準是她。

周桃桃捻著帕子笑了笑，語氣猶帶不屑：

「夏姨，我聽周大夫說了，衛雲歌沒有性命之憂。下次你可得將她看好，這廢物腦子不夠用，就別到處亂跑了，衝撞了貴人不說，還差點拿命搭上，若不是我們一行人恰好路過，怕是春紅已謝，命數盡矣。」

什麼？明明就是她把自己推下水的，剛穿越就碰上了這種厚顏無恥的人，這也太倒霉了吧？

衛雲歌哀嘆，想到穿越的慘淡開局，只想躺床上裝死，順帶著多接收些從腦海里源源不斷湧上來的記憶。

她在這個世界也叫衛雲歌，才剛剛及笄一年。暫且定性為無父無母，起碼在她的記憶中，對父母的記憶完全是缺失的，只靠著家中長老的隻言片語勉強湊出父母的影子。

她八歲前的記憶也一片空白，只依稀記得好像有一個哥哥衛寧，不過這哥哥衛雲歌也沒印象。

她打小在衛家本家長大，算得上是本支嫡女，但是因為貌丑無鹽，被同齡人針對欺負毒打虐待。

衛雲歌搖頭嘆氣，小小年紀就這麼恃強凌弱，以貌取人，不可取，實在不可取。

在這個世界里，沒有所謂的魔法，沒有常有的鬥氣，有的只有戰氣。

戰氣顧名思義，以武為尊，崇尚戰氣值，追根究底類似於現代一個常用的詞語『修仙』。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中用戰氣代表靈氣罷了。你厲害，就會被奉為強者。戰氣的修行也有高下之分，初學為玄級，再往後是地級天級，取自天地玄黃四字。進而成為宗師，最後便是神造，不過神造者不多，整個大陸也只有三個而已。

其中每一個大段又分為入門，中期，巔峰。本來有機會學習戰氣的人就已經是百里挑一，等級的存在又將人細分的三六九等。

可惜的是，衛雲歌天生是個廢柴，她無論怎麼修鍊，都是在原地踏步，現在還處於玄級的位置。

而衛家是南召國有名的世家大族，世人提起衛家都當稱讚一句妙哉，這些年培養出來的人才連山排海，數不勝數。

出去頂著『衛家』的名號都是一種榮耀，所以衛家人大多自傲，自然瞧不起衛雲歌這個廢柴，更不願意將她稱為衛家人，總覺得是丟了衛家人的臉，甚至有些還幫著外人欺負她。

還未等她梳理完自己的記憶，耳邊女人的聲音片刻不停紛紛雜雜地湧入自己的耳朵，尤其是那周桃桃，不依不饒地非要見衛雲歌，衛雲歌本想忽略她，現如今看來，不給她一個下馬威，今天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

衛雲歌起身，隔著帘子將目光鎖定在周桃桃身上。

衛雲歌微微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周桃桃姐姐，衛雲歌有失遠迎，還望姐姐見諒。只是你終日無所事事，成日跟我混在一起，若是被族內長老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留姐姐在衛家學習戰氣呢？」

周桃桃面色一白，不敢置信地望向衛雲歌。

一旁的夏姨也大吃一驚，似乎不相信這樣的話出自衛雲歌之口。

夏姨也算是從小看著衛雲歌長大的，對她最了解不過，起碼在她的印象中，衛雲歌永遠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話都說不清，更別提反駁周桃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