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空城計

昨晚草地獅子、獵狗驚心動魄的圍獵，綠瑩瑩的眼睛就像鬼火在所住樹下飄蕩，嚇得不敢入睡。半夜之後稍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清晨陽光照到眼睛這才醒來。

張開眼突然發現對面樹杈上躺着一隻獵豹，長長的尾巴距離我的腳不到兩米。一隻羚羊掛在樹杈上，我心臟馬上緊縮起來，我媽呀，它什麼時候來的根本不知道！

不知是它道德高尚還是我的肉不合它口味，如果它一口咬住喉嚨……做英雄就得等來世了。唾手可得的獵物它沒有要，現在不會反悔吧？獵豹也醒了，眼睛直盯着我。

心臟快要從胸口跳出來，沒辦法只有假裝鎮定不動。拿眼瞟老乞丐，他早醒來了，對我輕輕搖頭，那意思是先保持和平共處。我不動獵豹也不動就這樣互相瞅著。

瞅了大概兩三分鐘，我感覺過了相當漫長時間，獵豹把頭貼樹杈上不再瞪着我了。老乞丐從樹上飄落下來，獵豹抬頭瞅他一眼沒有動作，我覺得是個機會也飄落地上。

慢慢離開大樹50米，這才快步逃離，如釋重負長吁一口氣。這房子還是獨住為妙呀！

雨季來臨以後河流湖泊注滿了水，草原長得鬱鬱蔥蔥不知名野花爭奇鬥豔，羚羊角馬群安閑選食，獅子懶洋洋的卧在高坡、樹下不聞不問，似乎一片和平欣欣向榮。

「老乞丐，這，這路不對呀，你看，前面有獅子，不，是獅群！一，二，三……喂，有，有八……九隻呢？我們這不是，自投羅網？兩個人不夠它，當，當點心的……」

老乞丐斜眼瞅了瞅我：「前世當黑幫，以一挑四很厲害的呦，現在怕獅子啦？」

這前世的事我那知道？再說前世是前世，現在是現在，面對獅群那有不驚的？

「老乞丐，這前世是前世，現在是獅群！想想吧，那獅子咬住一條腿爭奪什麼滋味？」

「唔，當然不太妙了，不走這條路也可以，你說走那條路線好？」老乞丐很民主的。

我觀察了一會：「老乞丐，我們繞到西邊那土山過去，離這獅子遠遠的好不好？」

「土山那邊？」老乞丐搖搖頭：「恐怕不好，那是獵狗地盤，至少有60條獵狗吧！」

60條？我吐了吐舌頭，那是比獅子還恐怖的存在，6條都要叫你招架不及……

「這個，老乞丐，這惹不起，那麼從兩者中間穿過去，那應該是個空檔對不對？」

老乞丐望了望中間：「中間是片沼澤地，唔，約有20條鱷魚，你以為它好對付嗎？」

傻瓜也不會認為鱷魚好對付，它咔嚓一下就咬下一條腿，沼澤地很難逃脫鱷魚追捕，這死神比獅子更兇殘。算來算去還得從獅子跟前通過，現在知道什麼是走投無路了。

「老乞丐，沒辦法，看來只有請獅子大發慈悲，放我們一馬啦！」

老乞丐木然沒表情：「唔，知道就好，這獅子還是比較大量一點，沒獵狗那麼小氣。它昨晚吃飽了，清晨正是休息時間，或者寬宏大量，能夠放我們一馬呢！」

有道理，我發現那些角馬，就在獅子百多米地方安閑吃草，自己為什麼不冒充角馬呢？

「老乞丐，看到那些角馬了么？我們就從角馬群中穿過去，角馬肉比我們的好吃，那獅子不會選擇我們……菩薩保佑，到達那山崗腳下就是它視野死角，好嗎！」

「唔，還不錯，保持鎮定，慢些走，不要驚了角馬，不慌不忙就像對待獵豹……」

說的當然不錯，但是要鎮定沒那麼容易，幾條大獅子距離僅僅七八十米，它們抬頭楞着眼看你……雖然在動物園逗獅子吼很好玩，這兒可不是動物園，兩分鐘內追上你！

這其實在耍空城計，沒有守兵大開城門，彈琴飲酒。我想，當年諸葛亮也很可能兩腿發抖，臉色慘白，只是距離遠了些，司馬懿沒有看見。

我不知道自己的臉色變了沒有，那眼光是否恐懼，但心臟像擂鼓似的跳，腿腳有些發軟，手在打哆嗦。心裏明白如果獅子猛撲過來，可能跑不動，只有請它慢慢吃了。

不知是獅子生性懶惰，肚子不餓就萬事大吉呢，還是菩薩在保佑，我們通過它棲息地邊緣的時候，它們卧在原地只抬起頭來瞪着我們，大概是看越過底線沒有。

總之，提心弔膽戰戰兢兢走過了那段路，現在是在慢慢離開，豎起耳朵聽身後響動，那懶惰獅子是不是改變了主意？就像聽了鬼故事過墳塋，過去了還怕鬼在後面跟來。

好不容易到達了土崗的拐角，轉過去獅子就看不到我們了，這時候神經才放鬆下來，兩條腿竟然莫明其妙的發抖起來，一屁股坐地下直摸胸口喘氣。

「唔，表現可以，沒有嚇尿褲子，算是過關了。」老乞丐冷冷的話，似乎有譏諷意味。

我回過頭瞪他，這才注意到，他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了那臟破袍子，掛在臂彎里。隨時準備奔逃，脫掉衣服拿着跑豈不是多此一舉嗎！真是一個怪老頭。

「你才嚇尿褲子呢！」我心裏躥起一股英雄氣：「我跑得比你快，獅子要吃就吃你！」

老乞丐沒生氣平淡的說：「吃我沒關係，沒吃你就行了。小子，膽量是練出來的，有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你以後遇到的恐怕要比獅子更恐怖！」

我忽然明白，老乞丐選擇這路線是有目標的，他在測試我的膽量，為什麼不告訴我？要真嚇尿褲子那多難為情呀？對了，他怎麼知道獅子不會猛撲過來呢？

「老乞丐，如果那獅群圍攻我們，恐怕這千年果就不用摘了，你沒想過這萬一嗎？」

「小子那能不想呀？僅僅依賴獅群肚飽不打獵，一失手就成千年恨，那能行呀？」

原來老乞丐也是留有一手的，他並非盲目冒險，正是人老就精龜老就靈。

「好啦，都過去了，老乞丐，對面的山下就是白骨溝了吧？誰起的這名毛骨悚然！」

「是的，對面就是白骨溝，這裏也可能遇到眼鏡蛇，來吧，把這件袍子穿着上，萬一被蛇咬上，它可以避免中毒。」老乞丐抖開那又破又髒的袍子讓我穿上。

這乞丐袍子我看着就不舒服推辭說：「老乞丐你穿就行，我就不用了。」

老乞丐臉上浮現鄙薄神色，好像嘲笑有眼不識金鑲玉，價值連城古董當破碗。

「小子，你嫌他破臟是不？這是逆境救命衫！不但能夠解毒，在遭危難時刻能維護你周全，魔凡兩界夢寐以求，你倒嫌棄他？以為你真的命大死不了嗎？」

我心頭一震，無價之寶？真有這功能那當然夢寐以求，要是傳出去，那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巧取豪奪！老乞丐為了保護我，連這無價之寶秘密也對我說了！

「老乞丐，這，這無價之寶，我怎麼好意思……我用了你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