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負債四百萬

「你醒啦！」

王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妹子的憔悴面孔，女孩臉色蒼白，眼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一副好幾天沒睡好的樣子。

「是你啊。」王歌說話聲音虛弱無力。他認出了女孩，這正是他那天下水救的妹子。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妹子激動地抓起他的手，忍不住哭了出來。

聽到實驗室有聲響，護士和醫生很快趕了過來，給王歌做各種身體檢查。

良久后，所有醫護人員都鬆了一口氣。

「所長，一切指標正常！」

熱烈的歡呼聲在王歌耳邊響起，彷如打贏了一場艱難的戰役。

「讓他好好休息！」張恆帶頭離開。

房間里，又只剩下妹子和王歌兩個人。

「謝謝你救我！我叫朱清。」

「我叫王歌，歌唱的歌。」王歌費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想表現地親切些。

「那個，請問我的醫療費是多少錢？」王歌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住院是需要醫療費的！而他，一個窮苦大學生，現在身上一百塊都沒有。準確的講，是一毛錢都沒有，他僅剩的三百五塊錢，隨著他遺失在大橋上的衣服，已經不知去向。

「好像是兩百八十萬左右吧……」朱清手指抵著下巴，做思考狀。

「多少！」王歌身子猛得挺直，眼睛瞪地滾圓，一臉驚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百八十萬！這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了這麼多錢。

我還是死了算了吧！王歌心若死灰，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你不用擔心，醫療費我已經替你墊付了哦。」朱清急忙扶著王歌躺下。

「那就好，那就好。」王歌心中安定許多，不過他轉念一想，好個屁啊！欠醫院錢和欠妹子錢有什麼區別，還不是都一樣，二百八十萬的負債。

「你不用著急還哦，有錢就還我，沒錢也沒關係的。」朱清眯著眼睛笑著，甜甜地說道。

「真的？」王歌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這可是二百八十萬啊！

「真的！」朱清肯定地點點頭。

這妹子家裡有礦！王歌心中立馬有了判斷。

又在醫院休養了三個多月，王歌背負著總計四百萬的巨債，終於能出院了，同時暑假也結束了。

「這裡面存了我的手機號碼，有事聯繫我！」朱清遞給王歌一個全新的手機。

「新手機？給我的嗎？這怎麼好意思呢。」王歌嘴上雖然推辭，但是心裡還是很想要的，那裡面可是存著妹子的電話號碼呀！

「收下吧……以後好聯繫。」朱清小聲說道，很少有人會拒絕她送的禮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好，手機錢等我寒假打工賺了錢還你。」王歌不再扭捏，接過新手機。他看了一下手機型號，這是華米的最新款，低配也得一萬起步。

如果能賣了多好，他突然想起要開學了，他的生活費還沒有下落。雖然他是貧困生，有學校的補助，不需要交學費，但是生活還是要錢的啊！

「那個，能不能再借我點錢。」王歌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雖然有些難堪，不過他也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欠了四百萬了，好像也不差這一兩千塊。

「哦哦！對了，你沒錢是吧。這個給你。」朱清遞過去一張黑色的卡，「密碼是005200，你隨便刷。」

「隨……便……刷？」王歌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錢人說話都這麼嚇人的嗎？

「嗯，隨便刷！」

王歌艱難地咽了下口水，他果然沒聽錯，隨便刷！

「還有，這是我拜託朋友給你買的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朱清遞給王歌幾個紙袋子。

這麼體貼的嗎？王歌感動得要哭！還別說，這衣服好合身。不僅合身，而且貴！換衣服的時候，他偷偷看了一下牌子，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T恤的價格至少四位數！

還有這褲子，也至少也是四位數，還有這鞋子，某大牌的限量款！他雖然買不起，但是他敢加入購物車啊！這雙鞋，在他的購物車裡已經躺了幾年了！

而且，他加購的那雙，還是高仿貨，這雙是真的！他毫無疑問的相信，這雙一定是真的！

「我朋友來了，我們送你去學校。」

一個長得像偶像明星的帥哥走進了實驗室，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王歌一眼，隨口稱讚道：「還挺合身啊！」

「謝謝你的衣服！」王歌由衷表示感謝。

「沒事！」帥哥毫不在意地回應道。

「這是我的朋友，張一鳴。」朱清親昵地拉著張一鳴的胳膊，向王歌介紹。

「你好，我叫王歌，胡歌的歌。」

「王哥……你這名字挺佔便宜啊！」張一鳴扯著嘴笑了笑。

這算是冷笑話嗎？王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冷笑話，他從小聽到大了。王歌，王哥，傻傻分不清楚。他相信「胡歌」一定也有同樣的煩惱。

很快，王歌就坐上了張一鳴的豪車。他看了一眼車標，再次倒吸一口冷氣。這輛車光是一個輪胎就夠他奮鬥好幾年的，頓時羨慕不已。

人家這胎投的好啊！王歌心裡有點發酸。他坐在後座默不作聲，靜靜地聽著前面兩人聊天。

他本來想插話講幾句，朱清也樂意他加入進來，但是沒說幾句就被張一鳴給擠了出去。

他瞬間意識到，張一鳴似乎對朱清有意思，自己無意之間當了個大電燈泡，索性閉嘴了。

在王歌的要求下，在距離學校還有一千米的地方，張一鳴把他放了下來。

王歌堅持自己走回學校，美其名曰「鍛煉身體」。

張一鳴也不勉強，和王歌客氣了幾句，就載著朱清走了。

「有事聯繫我哦！」朱清臨走前，搖下車窗，用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甜甜地說道。

「好的！」王歌頓時來了精神。

張一鳴用餘光瞥了王歌一眼，嘴裡輕哼了一聲，腳下的油門踩得更重了一些。

伴隨著轟鳴的馬達聲，跑車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王歌的視野里。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王歌安慰自己，漫步向宿舍走去。

「哎呦，王哥，你可算回來了！兄弟們想死你了！」

剛進宿舍，王歌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王歌笑笑，他們哪裡是想自己，只不過是玩遊戲少一個人組隊罷了。

「王哥，你發達了啊，這一身不少錢啊！才一個暑假，你就發財啦？」

說話的是王歌的死黨，陳偉。長得比較帥氣，比之張一鳴也差不了多少，眉眼中還犯桃花。但儘管有一副好皮囊，奈何氣質屌絲，而且又窮又話嘮，所以仍然單身。

「都是仿的。」王歌笑笑。

「我就說嘛！」陳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歌突然覺得這一身有點太顯眼，尤其是在一群屌絲中間，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即便他說是仿貨，仍然迎接到不少熾熱的目光。

他換回了自己平常的穿著。

「阿偉，你胳膊怎麼了？」王歌注意到陳偉胳膊上有一塊大的淤青。

陳偉冷哼一聲，扒著傷口開始抱怨：「別提了！前幾天和隔壁管理系的打籃球，被胖子給撞的！」

王歌認識陳偉口中的胖子，真名叫李元，前幾個月在研究所遇到過一次，一身的肥膘，打籃球的時候喜歡用蠻力擠人，還喜歡肘擊對方，時常陰人下黑手，手腳很不幹凈。

「放心，爸會替你出頭！」王歌拍了拍陳偉的頭，用寵溺地語氣說道。

「滾你嘛的！」陳偉炸了！賞了王歌一拳。

「不肖子，你輕點！」

「滾……唉，算了，不提這事了。」陳偉裝作無所謂道。他掏出自己新買的手機華米V20，在王歌面前顯擺地晃了一眼：「要不要來一把！」

「來！」王歌也掏出自己的新手機。

陳偉眼睛一亮，一把奪過手機，羨慕道：「哇靠，這是華米V30吧，最新款手機！你果然發達了！」

「朋友送的！」王歌笑容滿面，陳偉的羨慕他很受用。

「你暑假被富婆包了吧！」陳偉面露猥瑣。

「滾！」王歌罵了回去。

「呦，你手機響了，債主的來電！」陳偉滿臉壞笑地把手機還給了王歌。

債主？王歌立馬知道是誰打電話過來，心突然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地亂跳個不停，他急忙按下接聽鍵。

「你到宿舍了嗎？」電話那頭傳來朱清溫柔甜美的聲音。

「到了！」

「那個，明天下午有空嗎，我請你吃飯，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有空！有空！」王歌滿面春光。

「那好，明天下午，我去你們學校找你。」

「你要來我們學校？」王歌驚了，第一次有妹子來學校找他！

「是啊，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那你待會兒給我一個地址，我們約四點可以嗎？」

「好好好！」王歌急忙應道。

「那……再見。」

「再見。」王歌依依不捨掛斷電話。

「哎呦媽呀！你們幾個靠這麼近做什麼？」王歌剛斷電話，就被湊過來的三個大豬臉嚇了一跳。

陳偉笑容猥瑣：「是妹子的聲音，你果然出賣肉體了！」

「滾！」王歌賞了他一拳，「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罷了！」

「普~通~朋~友。「三個豬頭陰陽怪氣地重複著王歌的話，互相遞了幾個眼神，笑而不語。

「不信算了！」王歌懶得解釋，但是嘴邊仍然憋不住地露出笑意。

「別發騷了，趕快進遊戲！」陳偉催促道。

「火雲邪狐」邀請您加入組隊。

王歌點擊「同意」，加入隊伍中。

「狗！狗！狗！跳傘軍團來了！」陳偉立馬興奮起來！沒有王歌帶，他們幾個連跪了好幾把，沒一把吃雞的。

「王哥，你今天怎麼萎了啊，怎麼又落地成盒！」陳偉有些失望，玩了好幾把，王歌把把落地成盒，完全不在狀態。

「我這有麥動！要不要來一瓶？」舍友朱佳遞給王歌一瓶麥動。

「來根士里架吧！找回狀態，做回自己！」舍友姜業從抽屜里拿出一塊已經化了的士里架扔給王歌。

「去去去，你們這些都不管用！」陳偉不屑道，「來瓶六味地黃丸吧！」

陳偉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瓶包裝已經發黃的六味地黃丸，塞到王歌手上。

「你留著自己吃吧！」王歌一把將六味地黃丸扔進陳偉懷中，他聽出來了，陳偉在嘲笑他不行！

王歌自己也奇怪，平常他的手速和反應速度都很快，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幾把都是被人機殺死的。

難道是手術後遺症？王歌心中開始不安。

「算了，不玩了。」王歌失去了興緻。

「不玩了，不玩了！收拾收拾準備上課。」其他幾人也沒了興緻，王歌表現的太坑了，怕是被妹子迷昏了頭，幾人小聲議論著。

果然，妹子是遊戲的天敵啊，陳偉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