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意難忘 第十二章 離愁不說前路辛苦

第一卷 意難忘 第十二章 離愁不說前路辛苦

洪姜認真的給小啾繫上一顆湛藍的珠子,再揉了揉小啾腦袋,若無其事讓唐狸和小啾趕緊走,省得礙眼。

唐狸輕輕一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啥,默默的背起那把被洪姜命名為醇九的劍。

看著即將離去的二人,洪姜不禁沉思,九兒就該過得無憂無慮的,今後被婉兒鎖起來的那層蒙昧得開,過往恩怨也算了吧,她都沒必要知曉那麼多的,畢竟她活著,就是對我們這群人最大的慰藉了。

只是自己還是不爭氣的想她喊自己一聲父親罷了,也不知道自己還活不活得到那個時候了。

牽起小啾的手,鄭重對著洪姜行了一禮,唐狸低聲道了句:「我們走了。」

為了鑄造小啾藏身之所的這把劍,洪姜一身巔峰修為幾近散完,此去中狂州,或許再也不會相見,以後有機會,唐狸會告訴小啾,她的父親母親是多麼愛她。

而自己從留州以性命為代價到了儲兀州,又準備去往一次中狂州了,自己一直漂泊不定,不想見韻兒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這番模樣去見她,她又該多傷心。

我想見你,又不敢見你。我想走很遠的路,喝很多很多的酒,再與你說很多很多的話。

當初怎麼那麼輕而易舉就知曉再生石誕生的準確時間,唐狸是從不相信有那麼多碰巧的事的,果然無依無靠的唐韻兒,還是被某些存在算計了吧,留州,等我回來。

小啾望著漸漸離得遙遠的洪姜,啾啾的詢問著唐狸,為何老頭不一起出去玩。

「因為老頭他累啦,就不陪我們出去啦。」

「為什麼要出去嘛,嗯,因為長大了總要遠遊的嘛。」

「嗯,我們還會回來的。」

「嗯,有我在,可以慢些長大的。」

看著唐狸和小啾走遠,洪姜收回目光,婉兒,你看到了嗎?九兒一定會平平安安到中狂州的,以後她的名字,會響徹於中狂州的。

畢竟是你胡婉的女兒,當然會和你一樣天驕。

覆上洪姜贈的麵皮,一位在混森中想要尋寶的獨行客,恰逢獸潮到來之際便出混森避難而已。

唐狸早已和小啾約定好,只要她乖乖的藏於劍中,到了鎮上就給她買好多好多的瓜子。

人煙漸豐,阡陌縱橫,走了一天的唐狸終於走到了混森東部入口處,繳納了兩枚小火錢接受簡單盤問后的唐狸就這樣離開了混森。

不虧是洪老頭費盡心思打造的醇九劍,帶著小啾出來,絲毫阻礙都沒有。

不過在未離開儲兀州之前,小啾神識將會封閉無法給予唐狸太多的幫助,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

而就在唐狸離開混森一個時辰之前。

積蓄了許久劍意的李逍遙,借著那把之前從混森土裡翻出來的破碎劍靈之力,閉眼雙手持劍橫握,朝著脖子虛空一抹,口中喃喃有詞:「一劍,兩斷。」

然後就遍地打滾,大罵沒良心的,整天讓自己操心不已。

胡綺黎沒有接李逍遙的話茬,端坐於虛空玉足輕晃,好奇問道:「這就切斷了羈絆了?」

一個鯉魚打挺又坐下來的李逍遙翻了個白眼,示意胡綺黎過來幫他揉揉肩他就告訴她。

待到感到有柔滑玉手輕輕捏著自己的肩膀之際,李逍遙閉眼搖頭晃腦道:「哪有那麼簡單,我只不過把萬中那個一的一化得再小一些了。」

這樣子哪怕二人離得很遙遠,也不至於出現身體或者魂魄崩潰的局面產生。

看著胡綺黎疑惑的眼神,李逍遙摸了摸鼻子不懷好意的望向她道:「要是姐姐還不理解,今夜促膝長談如何?」

「就怕弟弟到時候有心無力。」胡綺黎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挑釁。

李逍遙搖了搖頭,跟狐狸精去爭這些他好像反而吃虧,自己一屁股情債還不完,如今真是怕了。

那時唐狸是真的死了,只可惜是自己這個受到詛咒的第三意身,被自己和第二意身神意帝玄強行招魂歸來,而自己則強行凝聚唐狸之肉身,借屍還魂。

第一世魔意的李逍遙與第二世神意帝玄哪怕復生,最多也就只能達到當年的境界罷了,那樣最後,還是逃不開死亡一說的,唯有人意居其中的唐狸,方有機會打破這一枷鎖。

唯有真正的天下無雙,才真的解得開自己與帝玄的死亡之謎。

長生鎖,鎖長生,天地人,萬物一。

之前名為亂寶州,后被自己重新命名為留州的昔日流傳的歌謠,可是引起血雨腥風好多年的原因。

只不過昔日留州逍遙魔尊,今朝是一個喪家犬而已,兩萬年了。

李逍遙眯了眯眼,那些「老朋友」們,當年設下六場埋伏,好大的手筆,我還不是回來了?

「你在想點什麼呢?怎麼又不搭理我。」胡綺黎看著發愣的李逍遙,手指輕輕點了點其臉頰,裝作微怒嗔道。

「原以為瞭然無畏,卻不知錯過了那幾年方知懊悔。」李逍遙嘆了口氣,以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結束了回憶,拍了拍手叫上胡綺黎,自己也即將離開混森了,為了帶上胡綺黎一同出去他還得準備一些東西,不然哪怕只是一尾,單靠自己那也帶不出這片囚籠。

畢竟還得給那個傢伙當好幾回免費打手,沒有胡綺黎屏蔽天機,他怕沒取回自己的劍,自己又得嗝屁了。

只不過一切都是嫁衣,想想就覺得不爽,早知道上次自己把錯刀留給他之際就該多捅他幾刀了。

重生?輪迴?他李逍遙當初死得不能再死了,哪還有什麼重生與輪迴。

如今活蹦亂跳的李逍遙,誰知道是一抹執念、又或者是什麼東西呢。

沒有誰是不能死的,李逍遙逍遙一世、縱橫七州,雖有遺憾,卻也知曉那個我之一拳,天翻地覆的他,確實死了。

今日之李逍遙,不過無根之水罷了。

一拳打得世界顛倒,化作他的埋骨地,不知今夕還是否有紅顏為自己守著衣冠冢,還是別有了吧,他不想再讓她們哭了。

兩萬年,非尊者級別之人,或許早已灰飛煙滅了吧,自己終究虧欠那些人太多。

所以此次他再度以殘念醒來,是該和那些幕後之人,扳扳手腕了。

——————

客棧中小口酌酒,聽著周圍酒客高談闊論,久違的喧囂,想著當年自己在雲集鎮喝酒之際,嗓門那可是大得不行,今日之唐狸卻只想淡淡喝些酒。

看來往行人皆過客,道前後遊子望歸鄉。

「不介意我坐在這兒吧?」

唐狸有些詫異的看向眼前給人感覺羞澀的女子,白衣飄飄,「仙子自便。」

只見眼前女子也不推脫,安靜坐下要了杯茶水,便略微羞澀的問道:「公子此行是外鄉來的吧?」

羞澀中蘊含著點點媚意,一顰一笑皆牽動人的心弦。

唐狸已經在此等了她幾日了。

既然她那麼有興趣,那他就好好陪她玩一場,畢竟自己可是有求於眼前之人的。

唐狸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猶豫該怎麼說。

有戲!該女子驚訝一聲后趕忙道歉道:「是小女子唐突了。」

搖了搖頭的唐狸道:「非仙子之罪,是我以小子之腹渡君子之心了。」

噗嗤笑了一聲的她捂住了嘴,「你這人,還真有趣。」

簡簡單單,一顰一嗔便能攝人心魄,唐狸不禁感慨真是一門好功法。

看著眼前人眼神中揚起的熾熱神色,紀宣羽一笑而過,在黑市中打探自己消息,自己來了卻裝作不認識。

不知是無畏呢,又或者是故作清高呢?

不過她都不在乎,整個方河宗黑市都是自己掌控的,還怕眼前之人翻出花來不成?

故作瀟洒的唐狸微微一笑喝完杯中酒,「有趣之人看風景方才萬分趣味,我眼中之我美不勝收。」

皆因仙子入我眼中。

「公子真會說笑,小女紀宣羽見過公子。」裝作微微臉紅的紀宣羽雙手捧杯喝了些茶水。

「小生名為李玄,家道中落顧來此投奔族中長輩。」似乎是不想被眼前女子看低,想起了什麼的他又接著說道:「我那長輩似乎在方河宗修行,我今朝去投奔來日必然是那叱吒風雲的仙人。」

看著眼前麗人眼中仰慕神色漸濃,化名為李玄的唐狸也配合著表演得興高采烈,似有滔滔不絕之語想要與眼前女子訴說一般。

待到留下自己所居住的客棧后,紀宣羽便故作嬌羞的道別,唐狸直愣愣地盯著其消逝的方向,眼裡抑制不住的激動神色。

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很傻的樣子,但偶爾玩玩過家家,也別有一番風味。

唐狸知道,離別自己那句「今晚月色真美,盡入我眼中漣漪」一語,肯定能等得來佳人的。

紀宣羽,倒過來讀也是個好名字。

魚諼機。

求人辦事,真是麻煩。

回憶起那本關乎境界的書道,修道之人共有三大境,下五境為抬頭境,望月境,離雲境,三秋境,留人境;中四境分為燦日境,氣盛境,神涌境,遠遊境;上三清境則為不歸,天人,千古帝,再之後洪老頭說如今自己也不必理解,只告訴自己並非修為越高越好。

千古帝之後,才會發覺天地有盡,束縛才高。

而他還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句:「世上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天才,不過又是一場遊戲人間罷了。」

再後續,他便不再言語了,留下半知半覺的唐狸。

唐狸自從那年秋天蘇醒過來后,自身修為就古怪的到七境氣盛境,更為古怪的便是他修為一直沒有增長過。

不過打不過自己能跑就行。有醇九劍在,逃命估計是沒啥問題的。

夜幕降臨,窗外燈紅酒綠,房內寒冷凄清,唐狸就這樣就著燭光讀書識字,倒也不是太太過於瞭然無趣,料到夜有客人來,便耐心等著就是了。

戌時,門外果然響起了敲門聲。

紀宣羽還在尋思著,是該門一打開便香風入懷,嬌滴滴的喊一聲「公子」好;還是故作不安的捻起衣襟充滿歉意的說道:「宣羽多有打擾,還望公子見諒」之時。

屋內傳來了唐狸的聲音,「門沒鎖,推門進來吧。」

紀宣羽咬了咬下唇,輕輕推門進入,只見唐狸左手持書,就著燭光沖著紀宣羽微微一笑。

穿著樸素整潔乾淨得體的窮酸書生,欲見心上人勇敢跑出來的靚麗佳人。

書上不都是這樣寫的嘛,只是越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由得,二人心中都在想著:

這也太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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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鎖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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