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湯藥

第三百八十三章 湯藥

葉真人在聽完張昊旻的話后,不由得感嘆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天緣秘境內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

「好在最後差不多有了一個還算圓滿的結局。」

雖然因為這件事情,天緣秘境內死傷無數的妖獸,甚至連天妖都陣亡了許多。

但是乾坤二靈最終還是醒了過來,本以為會毀滅天緣秘境的妖神,只不過想要復活所有在那場大瘟疫下死掉的人或者妖獸。

並且,這一切也都隨著陳明的獻祭而畫上了句話。

葉真人的眼神里不免對此非常的嚮往,他當初進入到天緣秘境后,可萬萬沒有張昊旻這般精彩,他只不過是一路小心的進入到了核心區域而已。

而且當時若不是坤靈發現了他,他說不準已經被天妖級妖獸給殺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張昊旻這般幸運的。

「當年我進入天緣秘境的時候,幸好被坤靈給發現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活著出來。」

「嗯?師父,這些事情你可沒跟我講過。」

「這有什麼好講的?」

葉真人不由得撇了撇嘴,佯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其實,他在聽完張昊旻所講述的經歷之後,再一想起自己當初進入天緣秘境后的行徑,不免感到差強人意,於是不好意思跟張昊旻講。

儘管他當時已經達到了歸虛境的境界,但是對於天妖來說還是太過弱小了。

也正是因此,他完全就是憑藉自身的運氣,以及各種苟且的辦法,從而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天妖領地,進入到了天緣秘境的核心區域。

所以,當初張昊旻問他關於天緣秘境的事情時,他告訴了張昊旻很多苟且的方法。

「您就跟我說說吧。」

「不說不說,對了,你從中給為師帶回來什麼寶貝了?」

眼瞧張昊旻非要他說一下當初的經歷,葉真人只好趕緊轉移話題。

而張昊旻被葉真人這麼一問,直接順著葉真人的思路便走了,完全忘記再繼續追問了,於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

「哎呀,那天緣秘境內的寶貝都被傀魔給取走了。」

「你不是說只遇上了八個傀魔嘛,怎麼那麼多的寶貝全都被取走了?」

葉真人當初可是進入過核心區域的,所以他非常的清楚天緣秘境內的寶物數量。

當初,他從天緣秘境離開之後,也正是憑藉在天緣秘境內收穫的各種寶物,從而在江湖上闖出了一番名堂,以至於很多的宗門至今還對他咬牙切齒的。

特別是溫大掌柜手裡的那麼紐扣,那也是他從天緣秘境內找到的。

「當時肯定不止這八個,而且還有妖神它們的配合。」

「你不是說那通道在運送的過程中被炸了嘛。」

葉真人那可真是老滑頭了,很快便找到了張昊旻語句中的端倪。

既然這離開天緣秘境的通道在運送的過程中被炸了,那便說明還有一些寶貝沒有來得及運送出來,肯定藏在了神殿的某一個地方。

對於葉真人的詢問,張昊旻頗為遺憾的摸了摸鼻子。

「額,這通道是被炸了,但是當時我完全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忘記了?你怎麼不忘記吃飯啊。」

一聽張昊旻白白錯過了如此海量的寶物,葉真人便不免為張昊旻感到可惜。

縱使張昊旻在一切結束的時候,找到那存放寶物的地方,那如今的張昊旻便能賺的盆滿缽滿的,甚至完全可以達到富可敵國的程度。

畢竟,如此之多的寶物都已經被提前收集好了。

「哎呀,這不是當時光想著要如何離開天緣秘境了嘛。」

聽著張昊旻的辯解,葉真人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若不是葉真人確定張昊旻並沒有去過那寶庫,他定會認為張昊旻已經將寶物全都給私藏起來了,這是不肯拿出來孝敬他老人家。

瞧著葉真人如此樣子,張昊旻也不禁頗為歉意的笑了起來。

他雖然沒有進入到存放寶物的寶庫當中,但是他身上還是帶了不少的好東西。

「嘿嘿,師父,徒兒雖然確實忘記前往寶庫了,但還是給您帶了一點好東西回來。」

「哦?什麼好東西?快拿出來讓為師瞧瞧。」

張昊旻隨即將那桶不老泉手給取了出來。

在看到這桶泉水之後,葉真人不免疑神疑鬼的左右掃量了一番,瞧著張昊旻那頗為得意的樣子,他不免猜測這裡面便是不老泉水。

於是,他索然無味的又躺會到了躺椅上面,說道。

「你忙活了半天,就從天緣秘境帶回來一桶水?」

「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水,這是天緣秘境的不老泉水。」

「不老泉水離開了天緣秘境,便就是一桶水。」

對於天緣秘境內的大寶藏,葉真人當年自然也曾將其給帶出來了。

然而,離開了天緣秘境的不老泉水,完全失去了不老的效果,只是普普通通的水而已,甚至他當時還因此被許多人稱之為騙子。

直到人們發現他已經獲得了容顏永駐的事情后,這才相信他確實去過不老泉。

「這不可能吧。」

「這怎麼就不可能了,若是真有那麼簡單的話,那為師我還不早就發財了。」

張昊旻還在心中對此抱有一絲希冀,然而如今也一下子幻滅了。

不過,所幸當初他聽了崩卡兒的話后,並沒有裝多少的不老泉水,不然若是全都裝了不少泉水,那他此時豈不是虧大了。

「沒關係,反正我還弄到一點好東西。」

「不會還是不老泉水吧。」

「不會不會。」

張昊旻隨即又從子母扳指內取出一桶天玄水來。

在感受到這天玄水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后,葉真人瞬間便坐直了身子,僅是天玄水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便令葉真人不由得感到動容。

「這,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逍遙說這是天玄水。」

「天玄水?這天玄水有何有處?」

葉真人打開了木桶蓋,隨即一股寒氣鋪面而來。

縱使身為聖境的葉真人,在感受到這股刺骨的寒氣后,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趕忙又將木桶蓋給蓋了上去,生怕這寒氣再消散了。

然而,對於葉真人的問題,張昊旻卻不由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

「哎呀,這個我忘記問逍遙了。」

「不礙事,不礙事。」

葉真人當即便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一溜煙便進到了屋子裡。

這天玄水他雖然從未見到過,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在哪裡瞧見過這個名字,於是他此刻趕忙進到屋子裡翻找起典籍來。

張昊旻將天玄水給收進了子母扳指內,生怕這天玄水再失效了。

隨即,他便跟在葉真人的身後也進到了屋子裡。

「師父,你找什麼呢?」

「為師好像在哪本書上瞧見過這個名字,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的,回頭我找逍遙問問不就行了。」

「不用了,為師已經找到了。」

只見葉真人滿臉興奮的看著手中的寶冊,上面確實有關於天玄水的記載。

「天玄水性寒,乃天下四泉水之一,有洗髓擴脈之功效,外敷內用皆可,飲用時搭配火力果果漿最佳,平衡其中刺骨的寒氣……」

「四泉水之一?」

張昊旻也不禁好奇的湊上前來,想要看一眼這書上的記載。

然而,葉真人卻頗為小氣的直接將書給合上了,反正他已經找到了關於天玄水的記載,而且也清楚了天玄水的功效。

正當他準備回頭看向那天玄水的時候,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問道。

「咦?天玄水呢?」

「這天玄水若是一直放在外面的話,便會失去功效的。」

「還有這麼一回事,怎麼書上沒有記載?」

葉真人不免又打開書看了一眼,書上反而寫著,若是直接飲用天玄水則寒氣刺激五臟,容易傷及根本,最好要在外面放置一段時間再行飲用。

「你小子胡說,書上明明說要放置一段時間的。」

「這怎麼可能?若是放置一段時間的話,這天玄水便也沒有什麼效果了。」

瞧見葉真人不太相信的樣子,張昊旻又再次將天玄水給取了出來。

為了能證明自己的說辭是正確的,於是張昊旻特地從天玄水中取出一瓢,靜置在一旁,等待其內部的寒氣在空氣中消散。

至於剩下的天玄水,他又再次給收回到了子母扳指內。

「這個要放多久?」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直接喝的。」

葉真人瞧著水瓢內的天玄水似乎已經靜置的差不多了,便拿起來一飲而盡。

隨即,一股清涼般的感覺從喉嚨一直蔓延下去,瞬間這股涼意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不過由於靜置一段時間的原因,這種涼意並不是很冷。

沒過一會兒的工夫,葉真人便感到渾身上下開始發燙。

與此同時,天玄水也開始展開了它的效果,葉真人感覺自身的經脈一下子通暢起來。

「這東西當真不錯。」

「不錯?難道靜置這麼久還有效果?」

「書上怎麼可能說錯了呢。」

葉真人隨即吐了一口濁氣,彷彿整個人都因此輕鬆了不少。

而張昊旻則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這天玄水不是放置久了便會失去效果的嘛,怎麼葉真人還能感受到天玄水所帶來的作用?

其實,張昊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人的軀體與妖獸的軀體並不能相提並論,至於他則是因為體內的天源而有所例外。

而且天玄水的寒氣,哪怕是妖獸都有些駕馭不了。

崩卡兒之所以能置身其中,便是因為它是水妖,其水妖一族對水有種遠超各族的天賦,所以他才能在天玄水中暢遊無阻。

至於宮鼠,他則是因為已經喝了一千多年的天玄水,自身早已經適應了。

哪怕是直接飲下天玄水,其經脈也能完全承受住天玄水的衝擊。

對於張昊旻所認為靜置的天玄水,再飲用便沒有效果的事情,那也是宮鼠得出的。

它都已經喝了一千多年了,其身體也都達到了最好的效果。

所以它再喝靜置后的天玄水時,天玄水根本無法給它帶來絲毫的變化,也正是因此,它才會感覺天玄水已經失去了作用。

而當它聽了張昊旻的建議后,直接飲用還未靜置的天玄水。

其中所蘊含的寒意自然在它的身體中爆發出來,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便也令宮鼠下意識的認為這天玄水只有直飲才會有效果。

然而,這不過是它的一個錯覺而已。

「那要不您試試直接飲用的效果?」

張昊旻還是堅定的認為直接飲用效果最佳,於是推薦葉真人試一試。

在感受過天玄水的滋潤后,葉真人也不免有些感到好奇,這天玄水的寒氣當真有書中所記載的恐怖?他倒是要試上一試。

「那你取出來吧。」

「好的,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張昊旻趕忙又取出天玄水來,並從中舀了半瓢。

葉真人接過這半瓢天玄水,本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他的心裡反倒有些心悸起來,畢竟這鋪面的寒意還是格外清冷的。

於是,他先嘗試的喝了一小口的天玄水。

隨即寒意便在他的口中炸開了,並且這股寒意直接便浸入到了他的身體當中。

「好冷。」

縱使身為聖境的葉真人,也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由於這股寒意太過強烈的緣故,其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嘴唇更是煞白一片,連臉色都不由得凍得鐵青,雙腿還不免直打寒顫。

張昊旻當即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厚被子裹在了葉真人的身上。

寒意不斷的入侵著葉真人的肺腑,以至於葉真人都已經有些感到無力抵抗了。

所幸他只是喝了一小口的天玄水而已,這股寒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在感覺滲透不進葉真人的肺腑當中后,隨即便因後繼乏力放棄了進攻。

刺骨的寒意過後,便是沸水般的灼熱起來。

葉真人當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一個冰寒刺骨,什麼叫一個炎熱難耐。

他當即便從張昊旻裹的厚被子內掙脫開來,燥熱的感覺一時間令他恨不得再喝上一口天玄水,不過他的理智終究佔據了上風。

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地往外冒著,頭上更是不停地升騰起白煙。

「熱死了,熱死了。」

伴隨著這股灼熱的感覺,天玄水也終於發揮了作用。

葉真人的經脈再次變得通暢起來,體內元氣的運轉速度更快一分,以至於葉真人都有種彷彿年輕了二三十歲的錯覺。

然而,儘管如此,但是這般增長速度並沒有比靜置后快上太多。

「師父,你感覺怎麼樣?」

「你這欺師滅祖的臭小子,為師的老命差點被你給坑去。」

「我,我沒有啊。」

葉真人接過張昊旻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他幸虧還只是試探性的嘗了嘗,倘若他真的一口將那半瓢的天玄水給咽了下去,恐怕他此刻已經被天玄水的寒意給傷到了。

「若不是為師根基牢固,差點就吃大虧了。」

「這怎麼可能,雖然這天玄水的寒氣確實有些重,但是其效果可是非常好的,而且我也沒有感到它會傷人啊。」

張昊旻有些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將剩下的天玄水給一飲而盡。

他的這般舉動,那可是將葉真人給嚇了一大跳,慌忙起來制止張昊旻做「傻事」,但還是為時已晚,張昊旻已經全都給喝完了。

如此半瓢天玄水下去,葉真人簡直被嚇壞了。

「我的傻徒弟,為師也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啊。」

「放心,我沒事的。」

張昊旻剛說完這話,便瞬間感受到了天玄水的寒意。

這股寒意在張昊旻的體內肆意遊盪,在張昊旻不抵抗的趨勢下,直接便霸佔了張昊旻的肺腑,一時間令張昊旻有種鑽心的劇痛。

不過,當寒意完全佔據張昊旻的身體后,他便感到灼熱起來。

天玄水不斷地洗滌著張昊旻的全身上下,甚至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得到了沖刷。

瞧著他這般樣子,卻讓葉真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沒事吧。」

「完全沒有事情。」

張昊旻不免很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雖然他剛剛也感受到了劇痛感,但是這般劇痛他確定要不了他的性命,所以這天玄水直飲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過程有些難受。

在確定張昊旻真的沒有事後,葉真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埋怨的說道。

「你可真是嚇死為師了。」

「嘿嘿,徒兒讓師父擔憂了,不過這天玄水確實可以直接飲用。」

「算了吧,為師還想多活幾年呢。」

葉真人直接將桌子上的天玄水給收進了他的子母戒呢。

這種可以擴展、通暢經脈,提高運氣運行速度的好東西,他自然得笑納才對,不然著實對不起張昊旻的這份孝心。

「行了,這天玄水為師便收下了。」

「這一桶哪能夠?」

隨即,張昊旻又取出來一桶的天玄水。

反正他的子母扳指內還有很多,刨去這兩桶的天玄水之外,他少說還有七八桶的天玄水的量,更何況還只是孝敬師父兩桶而已。

「真是為師的好徒兒,為師平日里可算是沒白疼你。」

「對了師父,這次前往建安城參加宗門大比的時候,我瞧見師娘了。」

葉真人趕忙將另一桶天玄水給收了起來,對此不以為然的說道。

「師娘?你師父我從未婚娶,你哪來的師娘?」

「就是遙南派的韓芷蘭韓師叔。」

在聽到張昊旻的話后,葉真人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名字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聽人提起了,如今張昊旻這麼一說,那些早已沉寂在時間長河裡的過往,皆都湧上了他的心頭。

瞧著葉真人如此凝重的神情,不免令張昊旻感到頗為疑惑。

他雖然並不明白葉真人與韓芷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年師父他又為何會突然不告而別,但是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麼樣的緣由。

通過在聖賢居的接觸,張昊旻清楚,韓芷蘭至今仍深愛著葉真人。

而且通過葉真人此刻的神情,張昊旻也能推斷出,直到如今葉真人的心中還有韓芷蘭的一席之地,只是他一直故意裝作毫不在意而已。

「師父,師父您沒事吧。」

「我沒事。」

葉真人再次躺到了躺椅上面,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

他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了,而他一直掩埋在心底的那份感情,也早在漫長的歲月里逐漸被沖釋。

然而,張昊旻這猛地提起了對方,他依舊還是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葉真人的眼睛不禁濕潤起來,聲音顫抖的問道。

「她還好嗎?」

「師娘她身體非常不錯,好像也已經是聖境了。」

「聖境啊。」

在聽到張昊旻的話后,葉真人似乎想起了曾經的某個約定。

然而,這一切全都如同過往雲煙,自那日他酩酊大醉了一場之後,他便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韓芷蘭,從此浪跡天涯,不再婚娶。

「那她,她可曾嫁過人?」

「好像並沒有,師娘一直在遙南等著師父。」

葉真人不由得搖了搖頭,一滴濁淚悄然滑落下來,喃喃道。

「她果真還是和當初一樣傻。」

「師父,您當初既然通過了嶺南宮,那你何為又要逃婚?」

「長輩的事情你莫要打聽。」

張昊旻被葉真人這麼一訓斥,當即沒好氣的撅起嘴來。

他好歹也為葉真人探明了韓芷蘭的心意,而且他們兩人既然都還愛著對方,那為何偏偏不能待在一起呢?更何況他們都已經這麼年紀了。

「那您能跟我說說嶺南宮的事情嗎?」

「怎麼?你還準備要娶遙南的仙子為妻?」

「我們這是郎有情妾有意。」

「你小子幾斤幾兩為師還不知道?再說了,你若是迎娶遙南仙子的話,那輕丫頭又該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準備娶個二房?」

葉真人突然提起了輕雨柔的事情,張昊旻也不免有些糟心。

剛剛他本準備向輕雨柔交代清楚的,然而,當他在瞧見輕雨柔的那一刻后,他的心不由得一下子便軟了下來,如此才什麼也沒有說。

「我,我只是將她當做妹妹而已。」

「妹妹?我瞧輕丫頭看你的眼神,那明顯就是將你當做她未來的夫君。」

「可是,可是她的年齡還太小了。」

「小?她都已經十七歲了,年滿十六便可以婚嫁,更何況還是十七歲的大丫頭。」

葉真人瞧著張昊旻這猶猶豫豫的樣子,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到了他這個年紀,自然盼望著徒子徒孫的婚事,他這個聖華宗的聖人,自從那年逃了自己的大婚之外,便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婚事。

原本他所期盼的邱宮守,卻用盡一生在等待一個不可能再回來的人。

所以這令自在觀喜氣洋洋的大事情,如今也落到了張昊旻的肩上。

然而,這傢伙竟然還桃花朵朵開。

「為師喜歡輕雨柔這個小丫頭,你若是只娶旁人,那為師不同意。」

「可是。」

「可是什麼?你若是覺得她年齡尚小,那再等幾年便是。」

「我真的只是當她為妹妹,並沒有什麼心思。」

「哈哈哈。」

葉真人突然失聲笑了起來,這不禁令張昊旻感到很是疑惑。

不過,葉真人可並沒有跟他解釋什麼。

至於張昊旻先前問起的嶺南宮一事,葉真人倒也並沒有藏著掖著,倘若張昊旻的執拗脾氣上來的話,恐怕他一定會進入到嶺南宮的。

與其到時候遇到麻煩,還不如現在便告訴他呢。

「那嶺南宮倒也並不難,只要想辦法繞開第一處大殿,在進入到下一條甬道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堅定自己的心念往裡面走去,便可以了。」

「那後面的路又該怎麼走?」

「這就要靠你自己了,因為後面的路只能憑藉運氣。」

葉真人在說完這些話后,便直接躺在躺椅里閉上了眼睛。

很明顯,他對於張昊旻要迎娶遙南仙子的事情非常的不滿,畢竟張昊旻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到了大婚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會遇上韓芷蘭。

而且,他也確實很喜歡輕雨柔這丫頭。

隨即斧子便又飛了起來,一下接一下的劈砍著木頭。

「那徒兒走了。」

張昊旻不禁搖了搖頭,便離開了小木屋。

他本以為能勸一勸葉真人的,畢竟韓芷蘭還在苦苦地等他前往遙南,然而葉真人這執拗的勁頭,一點也不比他小上多少。

如今,這一切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宋靈他肯定是要娶的,哪怕是這老爺子再怎麼嚷嚷,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而葉真人在聽到張昊旻的腳步聲遠去之後,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張昊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臭小子,你是逃不過輕丫頭手掌心的。」

張昊旻這還沒有走回到自在觀,他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湯藥味。

「難道劉華志那小子又開始喝葯了?」

劉華志今日可是前往宗門醫堂瞧身體去了,沒準如今已經回來了。

畢竟,整個自在觀的所有人里,也只有他一個人需要喝湯藥,如今這般濃濃的湯藥味,很明顯便是那位老先生給他開的新方子。

「劉華志,你這又是喝的什麼葯啊?」

「劉華志還沒有回來呢。」

張昊旻瞧見正在火爐子前面不停扇扇子的逍遙,很是納悶的問道。

「沒回來,那你這是煮的什麼湯藥?」

「幫你化解天源的。」

「額,原來這湯藥是給我準備的。」

在聽到逍遙的話后,張昊旻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他本以為又能瞧見劉華志那喝湯藥時的猙獰表情,然而沒想到,這湯藥竟然是他自己的,這下子輪到他喝湯藥難受的樣子了。

「如今封天在即,你必須趕緊將天源疏通開,努力提升自身境界。」

「這就幾天的時間了,就算是提升境界那也來不及了。」

對於疏通開天源的事情,張昊旻反倒有些不太願意。

如今距離封天沒有多少時間了,倘若解開天源的話,他確實可以開始修行,提升自身的境界,但是他的境界又能提升多少呢?

更何況,封天之後他的實力將會大損。

他便再也無法使用天地元氣,到時候元氣罩,飛行之類的事情皆都不可以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一旦封天的話,那他便不能再使用金色劍氣了,甚至有可能連最為普通劍氣都釋放不出來,簡直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與其這般,還不如保留天源熬過封天的這段時間。

只要天源還在他的身上,那他便等同於不死的存在,至少還是保命的手段。

然而,逍遙卻執意要疏通天源。

「正因為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更應該抓緊。」

「額,這天源就不能先不化解?」

「不化解的話,那封天一成,你便也成為廢人了。」

「難不成封天之後,天源的作用便會失效?」

張昊旻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逍遙,倘若如此的話,那他確實得趕緊化解才行。

對於張昊旻心中的那點小心思,逍遙又怎麼會不清楚,而且他與張昊旻簽訂了門徒契約,一旦張昊旻出現意外情況的話,那他也會死去。

倘若封天後,天源也依舊有效果的話,那他自然不會急著幫張昊旻化解。

但是天源即是天道,封天自然便也是封住了天源。

也正是因此,逍遙才執意趕在封天之前疏通張昊旻身上的天源。

如若不然的話,封天後張昊旻體內的元氣會因為天源的緣故,根本疏通不了,到那時不要說修為更近一步了,恐怕維持神馳境的實力都不行。

「天源便是天道,封天之後,你體內的天源也會被封掉的。」

「那還是趕緊化解了吧。」

儘管張昊旻對此不免有些不舍,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

既然這天源等到封天的時候不僅沒有用,甚至還很有可能會拖後腿,那他必須抓緊時間將天源化解開,並且爭取馬上可是修鍊。

然而,張昊旻在瞧到火爐上的湯藥后,不免皺眉問道。

「這湯藥應該不苦吧。」

「不苦那還有什麼效果?」

「額,不苦也應該有效果的,而且,我覺得這裡面還可以再加點冰糖。」

在聽到張昊旻的話后,逍遙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你該不會也害怕葯苦吧。」

「這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劉華志那傢伙。」

其實說完這句話后,張昊旻的心中便已經感到後悔了。

他著實不應該為了這麼一點的面子,便直接將自己給高架了起來,如此一來,到時候那湯藥很苦的話,他又該怎麼收場呢。

然而,逍遙根本不給他改口的機會。

「嗯,那倒也是,畢竟你這做師叔的得做出一番表率才對。」

「表不表率的無所謂,只是。」

「只是劉華志還並沒有回來對吧?」

「沒錯,他都沒有回來,那我這個做師叔的又給誰做表率?」

逍遙早已經料到了張昊旻會這麼說。

不過,他早已經特地問過邱宮守了,劉華志晌午前便會回來,畢竟他的身上連半個永恆石都沒有,他還得回來吃中午飯呢。

「放心,這湯藥熬好之前,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那也說不好,萬一他有什麼事給耽擱了呢,要不我去找找他?」

一說完這話,張昊旻便轉身準備離開。

他還沒有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所以這難聞且難喝的湯藥,還得給他一段時間緩緩,鼓足勇氣之後才能來挑戰這難喝的湯藥。

逍遙依舊扇著風,絲毫也沒有阻攔張昊旻的意思,只是悠悠的說道。

「這湯藥熬的時間越久,其味道便會越苦澀。」

「額,那我還是留在這兒守著吧。」

張昊旻轉念一想還是留下的好,萬一熬的時間久了,那他反倒更受不了了。

而且,劉華志沒有回來,那他便也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畢竟當初劉華志喝葯的時候,他還在一旁肆無忌憚的嘲笑過劉華志呢。

瞧見張昊旻又折返了回來,逍遙的臉上不由得笑了起來。

「對了,你身上有多少的天玄水?」

「給了老爺子兩桶,我身上大約還有七八桶的樣子。」

「七八桶?」

饒是逍遙已經在心裡高估了一番,結果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天玄水那可是極其珍貴的存在,甚至能化腐朽為神奇,縱使運氣絕佳之人,能有幸得上半桶的天玄水,那運氣便已經足夠好了。

然而,張昊旻這傢伙的手裡竟然一下子有七八桶的天玄水。

更可氣的是他還送給了葉真人兩桶,如此一來,他直接從天緣秘境內得到了將近十桶的天玄水,這不會是把天玄水給抽幹了吧。

對於弄到如此寶貝的張昊旻,逍遙也不禁想進入天緣秘境一探究竟。

凡是進到天緣秘境的人,皆都說裡面如何如何富有,什麼寶貝遍地都是,而且他們還一個個賺的盆滿缽滿的,令逍遙也想進入其中。

張昊旻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倘若不是他焦急趕回來,肯定還要多弄一些的。

「怎麼了?這是不是弄得太少了些?」

「這若是還少的話,那什麼才算是多?」

逍遙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這傢伙當真是夠貪心的。

不過,既然張昊旻有如此之多的天玄水,那他便也算是放心了,畢竟天玄水的效果要遠勝過他所準備的那些輔葯。

他們兩個人一個在熬藥,另一個就在一旁守著。

這湯藥熬的著實有些緩慢,以至於張昊旻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而正當他眼瞅著就要坐在那兒睡著的時候,自在觀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興奮的聲音,一下子便將他給嚇醒了,很明顯是劉華志回來。

「我回來了。」

「怎麼樣?你現在可不可以修鍊了?」

在聽到劉華志的聲音后,邱宮守當即便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如今劉華志已經調養了近半年的時間,雖說按照原本的打算,他至少應該調養一年的,但是張昊旻上次給他的那枚天蘊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於是,在經過葉真人的親自查看后,便命他再到醫堂里瞧一瞧。

「老先生說我可以修鍊。」

「什麼?你可以修鍊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張昊旻在聽到劉華志的話后,當即滿是興奮地沖了過去,殷切的說道。

而劉華志還不知道張昊旻他已經回來了,所以他起初看到張昊旻有些懵圈,隨後反應過來的他,當即便一把抱住了張昊旻。

「小師叔,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哎,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說什麼謝謝的。」

突然被劉華志這麼抱住,張昊旻多少還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劉華志的心情他非常能理解,彷彿當初他與邱宮守一道去勸劉華志的畫面,如今還都歷歷在目,正可謂是苦盡甘來。

一旁的邱宮守在看到這一幕後,不禁眼眶裡泛起了淚水。

關於劉華志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聖華宗的虧欠,哪怕是前宗主林宮誠離世之前,他還依舊為了劉華志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如今他已經可以開始修鍊了,雖然遲了一些,但也終歸是個好消息。

邱宮守走上前來,強忍著淚水不讓自己哭出來,說道。

「既然已經可以修鍊了,那你可要抓緊些。」

「嗯。」

劉華志隨後又擁抱了一下邱宮守。

自從他離開聖華宗之後,流落於糰子山成了所謂的白眉猿,便徹底喪失了希望。

而這一切皆都是因為邱宮守的執著,將他帶回了宗門,並且還一次次勸導他,乃至將他收為自己的弟子,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師父,謝謝您。」

「好孩子,這些年可苦了你了。」

邱宮守拍了拍劉華志的後背,眼角的淚終歸還是沒有忍住。

這半年多的時間裡,他可是還要比劉華志更加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曾經的那顆冉冉新星,他不希望便從此沉淪下去。

哪怕這一天永遠也等不到了,他也不希望劉華志再有什麼閃失。

他在這一刻突然很想很想林宮誠,若是知道劉華志已經可以修鍊的消息,不知道林宮誠他會有多麼的高興,畢竟他才是對劉華志期望最大的人。

於是,邱宮守抹了抹眼淚,說道。

「趕明兒,你和我一起去祭拜一下林宗主。」

「嗯。」

曾經的劉華志不願意去祭拜林宮誠,後來他不敢去祭拜。

而如今的他,終於可以去祭拜林宮誠了,他可以告訴林宮誠自己已經可以修鍊了,曾經的因為暴血丹而引起的後遺症終於被解開了。

「既然你已經可以修鍊了,那作為師叔的自然得送你點禮物。」

「這可不行,師叔已經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聽到張昊旻要給自己禮物,劉華志自然是不願意再收下的。

畢竟,他如今能重新開始修鍊,張昊旻在其中有著不可取代的功勞,若不是因為那枚天蘊丹的話,他此刻還在盼星星盼月亮呢。

所以他又怎麼能再收張昊旻送的禮物。

然而他不願意收下,可不代表一旁的邱宮守也不願意。

只見邱宮守趕忙攔住了想要推辭的劉華志,如今張昊旻拿了好幾枚子母戒指里的寶貝,他自然不會錯過這打土豪的機會。

「你師叔既然說給你,那你就收著,不要薄了你師叔面子。」

「那謝謝師叔。」

張昊旻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邱宮守。

隨即,他從子母扳指內取出一桶的天玄水來,反正這東西他還有不少。

而且剛剛聽葉真人提起過,這天玄水有洗髓擴脈的功效,正好適合此時的劉華志,他如今破而後立,天玄水恐怕會更有效果。

邱宮守在感受到天玄水的氣息后,不免探頭問道。

「這是?」

「哼,不告訴你。」

張昊旻瞧見邱宮守的眼神,便知道他肯定在打這天玄水的注意。

於是,他還偏偏不告訴邱宮守這是什麼東西,讓這老小子在一旁干著急。

而邱宮守在聽到張昊旻的話,竟然出奇的沒有半點惱怒的樣子,反倒抱著胳膊沉思起來,沒過多長時間,他便恍然大悟道。

「這莫不會是天玄水吧。」

「嚯,邱師兄你竟然來這個都知道?」

「廢話,當初師父他可是讓我背過的,天玄水性寒,乃天下四泉水之一,有洗髓擴脈之功效,外敷內用皆可,飲用時搭……」

邱宮守所背內容正是葉真人那本書里的。

只不過,相比起翻書東找西找的葉真人來說,邱宮守這腦袋當真是可以,那麼厚的一本書,他竟然還能全都背誦下來。

「既然你師父都知道這天玄水的用法,那我便也就不用說了。」

「謝過師叔。」

「你多努努力,便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張昊旻的年紀還要比劉華志小上十幾歲,然而他卻跟個小大人似的。

當然,因為當初的事情,劉華志是打心眼裡服氣張昊旻的,也正是如此,凡是張昊旻待在自在觀的時候,他便一直跟在張昊旻的左右。

一旁熬藥的逍遙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劉華成說道。

「既然昊旻都給你禮物了,那我也給你一個吧。」

「這怎麼。」

「這怎麼好意思呢。」

劉華志剛準備說話推辭,邱宮守便趕忙將話給接了過去。

邱宮守對於逍遙的身份那可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倘若是逍遙取出什麼禮物來送給劉華志的話,那絕對是對劉華志百利而無一害的。

果不其然,逍遙取出了一枚藥丸,說道。

「這是洛天丸,服下去對如今的你非常有用。」

「謝謝逍遙先生。」

他們在這兒閑聊的時候,一直在廚房內忙活的輕雨柔出來了。

她一瞧眾人全都聚在了一起,並且前往宗門醫堂的劉華志也趕回來了,不免將手中炒好的菜肴放在桌子上,好奇的問道。

「老白,你去看的怎麼樣了?」

老白乃是輕雨柔對劉華志的特有稱呼,畢竟他此前可是號稱白眉猿的。

然而,劉華志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邱宮守卻突然滿是興奮的嚷道。

「輕丫頭,快多炒幾盤菜,我們為華誌慶祝一下。」

「慶祝?哦,你已經確實可以修鍊了?」

對於輕雨柔期盼的目光,劉華志肯定的點了點頭。

而輕雨柔在看到劉華志的肯定后,也不由得感到欣喜起來,只是這都已經中午了,她也來不著急多炒一些菜肴為劉華誌慶祝。

於是,輕雨柔說道。

「我看還是今天晚上再慶祝慶祝,畢竟現在也來不及了。」

「不用不用,簡單的吃點就行。」

劉華志趕忙對著輕雨柔擺了擺手,推辭起來。

倘若真要慶祝的話,那輕雨柔有需要花上一整個下午的工夫,一個人忙前忙后做一大桌子菜了,著實太過辛苦了。

然而,在聽到劉華志的話后,輕雨柔當即不同意的說道。

「這怎麼能行?如此大喜的事情,必須要慶祝慶祝。」

「就是,必須慶祝慶祝。」

邱宮守也不由得在一旁瞎起鬨,反正他又不需要幹活。

「既然邱師兄也提議要慶祝,那邱師兄可要給我炒幾個拿手的好菜。」

「額,沒,沒問題。」

對於張昊旻的這個提議,邱宮守本來還準備推辭的。

但是一瞧如今這般歡慶的樣子,自己的徒弟已經開始修鍊了,他這個做師父的簡單露一手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於是他便答應下來。

隨即,張昊旻趕忙說道。

「那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爺子。」

「先一等,這葯快要熬好了,你還是先把葯喝完了吧。」

這已經熬了一個時辰的湯藥,如今眼瞅著快要熬好了,逍遙又怎麼會在這般節骨眼上放張昊旻離開呢?自然得監督他全部喝下去。

張昊旻無奈地瞅了一眼那藥罐子,不免嘆了一口氣。

而輕雨柔在聽到逍遙的話后,心裡不禁很是擔憂起來,難不成張昊旻生病了?

「咦?你這是怎麼了還要喝葯?」

「沒什麼事情。」

既然張昊旻不願意說,那輕雨柔便乾脆看向了逍遙。

輕雨柔在自在觀的地位那可不是虛的,上到躲在自在觀后林的葉真人,下到輩分最小地位最低的劉華志,那可都要聽從輕雨柔的號令。

而逍遙自然也不例外,於是趕忙向輕老大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沒事。

在瞧見逍遙的示意后,輕雨柔直接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一會兒便要吃飯了。」

「好的。」

輕雨柔這一聲命令過後,原地只剩下了張昊旻一個人了。

邱宮守進入回到了屋子裡不知道搗鼓些什麼東西,而劉華志則代替張昊旻,前往後林去找葉真人,他必須向葉真人報喜才行。

至於逍遙,這傢伙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接著熬藥。

原本還聚在一起閑聊的大家,如今一下子全都散了,不免令張昊旻有些懵圈。

「嘿,這怎麼一個個都走了。」

「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進來幫我擇菜。」

在聽到張昊旻的疑惑后,輕雨柔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如今的張昊旻正犯愁該要如何與輕雨柔解釋,自然不會與她單獨待在廚房裡,而且今日可是高興的日子,他也不希望讓輕雨柔傷心。

「額,我想起來我還有衣服要洗。」

「小氣鬼,哼。」

瞧見張昊旻慌忙的走開了,輕雨柔不禁氣得直跺腳。

沒過多長時間,張昊旻的湯藥總算是熬好了,於是逍遙扯著嗓子沖著後院高聲喊道。

「昊旻,來喝葯了。」

「哦,知道了。」

張昊旻將手裡的衣服擰乾,攤開掛在晾衣繩上。

對於這喝葯一事,張昊旻的心裡多少還有些抵觸,不過他也清楚,他著實是逃不掉的,與其到時候被硬逼著喝下去,還不如直接慷慨就義。

「吃飯了。」

正當張昊旻想要怎麼拖延時間的時候,輕雨柔突然給了他希望。

如今正好是吃飯時間,他不如先吃飯,等吃完飯後再喝葯,雖然這樣並不能解決什麼事情,但是能拖一時是一時。

「逍遙,我肚子餓了,要不先吃飯?」

「這葯拖得時間越久,其味道便會越發苦澀,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得,那還是先喝葯吧。」

逍遙將湯藥倒到了葯碗里,並過濾了一下殘渣。

瞧著這滿滿一碗的湯藥,而且其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張昊旻此刻簡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內心是拒絕乃至抗拒的。

不過,逍遙並沒有先把葯碗遞給張昊旻,而是說道。

「現在你把天玄水給取出來,兩桶。」

「好的。」

雖然張昊旻不知道逍遙要天玄水做什麼,但是他的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逍遙接過兩桶天玄水,打開了上面的桶蓋,用元氣托在半空中。

隨後,他便端著葯碗,直接朝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他這般舉動不禁令張昊旻有些疑惑,難不成逍遙擔心他喝葯時容易出糗,所以才特地帶他回到房間里喝?這簡直太夠義氣了。

張昊旻跟在逍遙的身後,走進了屋子裡。

「把門帶上。」

「哦。」

聽到逍遙的安排,張昊旻趕忙把房門給關上了。

此刻他注意到一個問題,逍遙的房間里竟然擺著一個大浴盆,這浴盆擺著房間的中間位置,簡直容不得張昊旻不為此注意。

「趕緊把衣服脫了。」

「脫了?不是喝葯嗎?」

「沒錯是喝葯,但是這要可不能直接喝。」

張昊旻有些愣愣的看著逍遙,不明白這傢伙的葫蘆里到底買的什麼葯。

隨即,逍遙便將那兩木桶的天玄水倒進了浴盆當中。

由於天玄水的緣故,致使屋子裡的溫度瞬間便降了下來,縱使張昊旻還沒有脫衣服便已經感受到了寒冷,更不要說脫衣服了。

而且瞧著逍遙的架勢,明顯是打算讓他泡在天玄水裡面。

這天玄水的威力張昊旻自然是極為清楚的,當初他在取水的過程中,只不過是不小心手伸了進去,隨即便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凍掉了。

如今若是讓他鑽入到天玄水裡,那他豈不是得凍傻了。

「你不會是打算讓我進去吧?」

「沒錯。」

「你這可就玩得有些大了,這天玄水可是非常的凄寒,縱使喝上一口都有些受不了,更不要提鑽進去了,恐怕小命便也就交代在這兒了。」

逍遙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

「你反正有天源,你怕什麼?」

「額,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過程還是太殘忍了。」

「你若是再耽擱下去的話,那可就白白浪費了這兩桶天玄水了。」

「什麼?那可不行。」

張昊旻一聽逍遙這話,當即心中是萬分不捨得。

於是,他便趕緊脫掉了衣服,也顧不得這天玄水的寒意,直接便鑽進了浴盆里。

然而他這一進去,整個人便瞬間後悔了。

刺骨的寒意不停地往他身體里滲透著,好似在用無數的針尖扎他,起先是皮肉,隨後便是骨頭,最後他感覺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快,將這碗葯喝下去。」

在瞧見張昊旻凍得直哆嗦的樣子后,逍遙將那碗湯藥遞了過去。

由於天玄水太過寒冷的緣故,張昊旻此時渾身上下都不由得打擺子,兩隻手更是連接過這葯碗的力氣都沒有了。

逍遙瞧著他此刻的狀態,心中也不禁有一絲不忍。

但是為了化解天源,這般痛苦便是必須承受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強硬的說道。

「張嘴。」

張昊旻哆哆嗦嗦的張開了嘴,逍遙趕忙將湯藥餵了進去。

可能是因為天玄水太過寒冷的緣故,以至於張昊旻都感受不到這湯藥的苦澀,只是覺得這滾燙的湯藥乃是他的救星,直接大口吞咽了下去。

「還,還有嗎?」

「沒有了,趕緊將腦袋也浸到裡面。」

逍遙在聽到張昊旻的話后,差點沒忍住笑了起來。

剛剛這傢伙還是各種的嫌棄,甚至還想要偷偷溜走從而逃避喝葯,如今竟然一口氣便將湯藥全都喝光了,甚至還想要再續上一碗。

然而,張昊旻此刻卻已經完全麻木,身子根本就不聽使喚。

他根本沒有辦法將腦袋也一同鑽進到天玄水內。

在看到他這般樣子后,逍遙只得幫他一把,直接用手將張昊旻的腦袋給按了下去。

天玄水刺骨的冰冷,以至於連逍遙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堅持住,一小會兒就好了。」

只是張昊旻此刻全身都泡在天玄水內,根本聽不到逍遙的話。

他此刻正因為身體實在是太冷了,連簡單的憋氣都有些堅持不住了,隨即天玄水一下子從鼻子里嘴裡往他的身體里灌。

這種溺水的感覺令張昊旻不斷掙紮起來,以至於逍遙都快按不住了。

「再堅持最後一小會兒。」

張昊旻的身體里如今天源還沒有化解,所以他此刻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

不然的話,逍遙才不敢如此冒險。

然而,門徒契約在感受到了此番情況之後,一下子在逍遙後背上亮了起來,一種鑽心的劇痛直接湧入逍遙的心中,他只好趕忙咬緊牙關。

張昊旻在咬牙堅持的同時,逍遙也在咬牙堅持。

終於,當逍遙看到張昊旻的身體上冒出無數小氣泡的時候,他猛然鬆開了手。

「咳咳,咳咳。」

張昊旻隨即從天玄水中冒了出來,一時間不停地咳嗽著。

所幸進入到肺中的天玄水皆都被他的身體給吸收了,他只是咳了兩三下,呼吸便恢復通暢了,一時間整個人虛脫般大口呼吸著。

寒冷的時期已經過去了,張昊旻此刻感到渾身灼熱起來。

不過好在,這浴盆內的天玄水還散發著寒氣,正好令他感到舒服一些。

張昊旻有氣無力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逍遙,不禁問道。

「逍遙,逍遙你怎麼了?」

「嘶,沒,沒事。」

由於門徒契認定逍遙有損害主人的行為,所以對逍遙展開了懲罰。

在這一波又一波浪潮的衝擊下,縱使逍遙拼盡全力忍耐著,以至於連牙齦都已經出血了,但他還是克制住沒有讓自己叫了出來。

「你這傢伙當真是奇怪,我在這兒受罪,結果你倒是比我還難受。」

「別,別說話,好好,好好的,在裡面呆著。」

逍遙極其痛苦的努力擠出幾個字來。

巨大的痛苦已經令他的眼睛紅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更是條條暴起,甚至他的臉色都已經因為努力憋住疼痛而紅了起來。

張昊旻在看到這一幕後,心裡突然感到非常的不對勁。

他瞧著逍遙這般痛苦的樣子,不免有些感到擔心起來,但是他此時又不能從天玄水裡出來,萬一功虧一簣可就太可惜了。

逍遙看著張昊旻,咬著牙說道。

「放,放空意識。」

張昊旻趕忙照著逍遙的話做了起來,閉上眼睛將自我的意識放空。

隨即,逍遙的磨難總算是過去了,他整個人如同虛脫般躺在地上,冷汗呼呼的往外冒著,他也在不停地大口喘著粗氣。

「噹噹當,你們在幹什麼呢?吃飯了。」

正在這時,輕雨柔敲響了他們的房門,問道。

剛剛她便已經喊到吃飯了,如今邱宮守與劉華志都已經坐好了,結果這倆卻遲遲沒有出來,這不免令輕雨柔很是氣惱,便親自過來了。

更何況,張昊旻不就是喝個葯嘛,趕忙非要躲進屋子裡面?

不過,她雖然感到好奇,但還是忍住好奇心在外面問著,自從上一次她瞧見了張昊旻光著身子的樣子后,便不敢再直接推門進去了。

逍遙強撐著支起身子,對著門外的輕雨柔喊道。

「好的,馬上就來。」

「逍遙先生,你這是怎麼了?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虛弱?」

「沒,沒事。」

輕雨柔對於逍遙還是很放心的,畢竟逍遙可比張昊旻靠譜多了。

既然逍遙說他們並沒有什麼事情,那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於是她便也沒有再打擾,反正逍遙都說他們馬上就來。

「你說你師叔到底是因為什麼喝葯?」

「不知道,瞧見逍遙先生的樣子,好像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邱宮守與劉華志坐在桌前小聲地聊了起來。

對於張昊旻喝葯一事,邱宮守倒是非常的好奇,畢竟張昊旻身上也沒有什麼病,更沒有什麼傷的,怎麼會突然喝起湯藥來了?

而正當邱宮守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輕雨柔回來了。

「咳,你們在這兒聊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咦?他們怎麼沒有過來?」

「逍遙先生說還需要一點時間。」

輕雨柔這麼一說,邱宮守反倒更加感到懷疑了。

這不就是喝個湯藥而已嘛,怎麼還需要耽誤這麼久的工夫?難不成逍遙正在給張昊旻治病?並且還躲在屋子裡不敢讓人知道。

邱宮守的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只是當著輕雨柔的面不好說。

於是,他瞅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說道。

「既然他們還要一會兒才來,那要不我們先吃吧。」

「不行。」

倘若是張昊旻沒有回來的話,那輕雨柔自然是不介意的。

但是,如今張昊旻可是回來了,而且她這一桌子的菜還都是為了張昊旻做的,又怎麼能不等張昊旻這個正主坐下便開吃呢。

過了不一會兒的工夫,逍遙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此刻的他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彷彿剛剛痛的死去活來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咦?逍遙先生,我哥呢?」

「他需要等到藥效發作后才能出來,所以我們先吃吧。」

「對對對,我們還是先吃吧。」

在聽到逍遙的話后,邱宮守趕忙在一旁附和道。

他早就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如今看著面前這一桌子的飯菜,更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若是再繼續等下的話,恐怕會直接餓暈過去。

輕雨柔頗為擔憂的看了一眼張昊旻所在的方向,隨後不免輕嘆口氣。

「那我們先吃吧。」

「這就對了。」

然而,邱宮守剛準備用筷子夾起一塊肉,結果盤子卻被輕雨柔給直接端走了。

他都在這兒坐了半天的時間,早已經將目光瞅准了那塊肥肉,可是他這眼瞅著便要入嘴的工夫,竟然整盤肉都被端走了,著實憋屈。

「丫頭,我好歹也是你半個師父,你可不能這麼偏心。」

「你這都已經胖了,還是多吃吃青菜。」

輕雨柔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桌子上,她的心早已經跟著張昊旻去了。

瞧見她這般模樣,一時間氣得邱宮守是吹鬍子瞪眼的,但是他還偏偏不敢對輕雨柔說什麼,畢竟他還得指望輕雨柔給他做飯呢。

正巧,一旁的劉華志在聽到輕雨柔的話后,不由得直偷笑。

「你這臭小子也敢笑話為師胖?」

「沒有,我沒有。」

「還敢說你沒有,等吃完飯後為師監督你跑山去。」

「跑山。」

劉華志在聽到邱宮守的話后,臉色頓時便綠了起來。

這跑山簡直就是他最感到糟心的事情,平日里他自己一個人跑的時候,倒還可以偷著休息休息,但是邱宮守在一旁看著,那可就慘了。

「怎麼,你還不願意?」

「沒有沒有,我很願意跑山。」

「既然你這麼願意,那就多跑兩圈吧。」

劉華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一圈便夠他受得了,還多跑兩圈?

一時間他不由得感到後悔起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宗門的食堂里吃飯,又哪兒需要回來受這般惡氣,簡直太令人憋屈了。

在瞧見劉華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逍遙不免勸說道。

「我看今日還是算了吧,他好不容易確定可以開始修鍊了,還是給他放假一天吧。」

「那好吧,這次就看在逍遙先生的面子上,給你放一天假。」

其實在訓斥完劉華志后,邱宮守心中的惡氣便已經消了。

如今再聽到逍遙為劉華志求情,那他自然便也借坡下驢,既給了逍遙的面子,又讓劉華志知道自己的身份,簡直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而劉華志在心裡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趕忙說道。

「謝謝逍遙先生。」

「沒事,不過往後可要好好修鍊才是。」

劉華志此刻可不敢再有所表現了,當即悶頭吃了起來。

倘若不是逍遙在一旁替他說情的話,一會兒他恐怕得跑死在山路上,所以他生怕再惹到邱宮守,令邱宮守再次改掉主意。

然而,此刻的輕雨柔卻眉頭頗為凝重,擔憂的說道。

「逍遙先生,您說他餓不餓啊。」

「喝了一大碗湯藥,此刻多半不餓。」

「這光喝湯藥怎麼能行,要不我去給他送點吃的吧。」

「別,還是我去吧。」

此時的張昊旻可是光著身子在泡天玄水,輕雨柔怎麼能去呢。

然而,他若是不同意給張昊旻送點吃的過去,想必輕雨柔始終還會為此感到擔憂,所以他只能接過這份重擔,承擔送飯的任務。

「這盤肉您都拿去,還有這盤菜炒的也不錯,對了,這蛋湯可是我哥最愛喝的。」

「哼。」

在聽到輕雨柔的話后,邱宮守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

瞧著輕雨柔這般架勢,都恨不得要將整張桌子搬到張昊旻的面前,對於輕雨柔如此明顯的偏心,氣得邱宮守都快吃不下去了。

然而,他這一冷哼可是將劉華志給嚇了一哆嗦。

畢竟每次邱宮守在輕雨柔這兒受了氣的時候,邱宮守便會拿他來撒氣,他這個自在觀食物鏈最低端的人,簡直是太可憐了。

逍遙接過那盤肉,從中倒在了菜盤一部分,說道。

「他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

「對對對,逍遙先生這話說的可是太對了。」

原本還頗有微詞的邱宮守,頓時都快樂得找不到北了。

他心心念念的肉終於迎來了曙光,於是他趕忙夾起一塊便放進了嘴裡,生怕有人會跟他搶似的,嚼著嘴裡的肉,邱宮守非常的享受。

「丫頭,你這肉煮的太有水平了。」

輕雨柔懶得理他,默默地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在來自在觀的這大半年的時間,她早已經摸清楚了,邱宮守簡直是個地地道道的肉食動物,每頓飯若是缺了肉便非常的不開心。

倘若讓他放棄吃肉的話,那必須給他一壺美酒才行。

逍遙帶著飯菜回到了屋子裡,此刻的張昊旻還在放空自我意識當中。

不過,因為他身體灼熱的緣故,浴盆內的寒氣正在迅速的變少,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傢伙便不能再如此愜意的躺在裡面了。

逍遙並沒有說話,只是將飯菜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逝去,浴盆內竟然逐漸冒氣了陣陣白霧,並且浴盆里的水他也開始冒著一個又一個氣泡,好似被煮開了一般。

「好熱,熱死我了。」

天玄水如今已經全都耗盡了,只剩下了已經失去效果的普通水,所以沒有寒氣的壓制,張昊旻不免感受到了渾身上下的灼熱感。

逍遙趕忙搬起一幫的水桶,將水倒進了浴盆里。

這些水都只是普通的井水,由於如今才剛剛開春,氣溫才開始回暖,所以井水還是非常的冰冷,倒在浴盆里令張昊旻感到非常舒服。

只是,這種舒服並不能保持很長時間。

隨著再次倒入的水也開始沸騰起來,張昊旻終於忍不住了,當即便從浴盆里跳了出來,迫切需要低溫的他,直接打開門便沖了出去。

逍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外面傳來了輕雨柔的聲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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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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