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人同行可為師

第七章三人同行可為師

求知慾能讓人在做其它事時,產生負面影響,小孩更甚。李天生滿腦子裝著修行、功法秘籍,被關南山叫去和十幾個小孩一起,走到練功場裡面。

這裡有幾排單扛,每排單扛都吊著幾個深灰色沙袋。關南山指著一個沙袋說:

「從現在開始,你每天練半個時辰的沙袋。後半個時辰圍著練功場跑,跑到卯時結束」。

李天生懷著一分期望問:「那下午的練習呢」?

「下午綁著沙袋登山,等三個月後,我再教你運氣之法」。

他此時的心裡簡直無法形容,似有萬隻貓在抓。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問:

「南山伯伯,我想多了解一下修行之類的事情。比如很利害的修行者,是不是能排山倒海?是不是可以自由在天上飛等等」?

關南山只留下幾句話,就極不負責任走了:

「現在知道這些,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還是老老實實先將身體力氣練好再說吧」!

結果他沒精打采打著沙袋,又跑了半個時辰的路,就這樣結束他的第一次練功。

……

這次關海沒來,關雲鳳見到他時,見他正在拿著一個、用獸皮縫製的大口袋,在後面的小山坡下裝沙泥。

「你還真是拼啊」!

關雲鳳在後面突然冒出一句話,將他嚇了大跳。回過頭來看著關雲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現在才開始習武,比所有人都晚了大截。反正一天三次的練武習文下來,也沒什麼事。叫姐姐給我做了個沙袋,每天沒事練練」。

他對練武簡直有些走火入魔,回來后,趁中間有一個時辰的空閑,給李春維說他想要個沙袋。李春維拿出一張很大的獸皮,沒幾下就給他縫合好。

關雲鳳見他如此認真有些發笑,對他說:

「我來幫你吧!去方先生那裡最好不要遲到,免得被他責罰抄書寫字,那可慘了」。

關雲鳳也只比他大一歲,山裡的小孩,又是從小習武,哪怕是女孩也長得很快。倆人沒到一會功夫就弄好,匆匆向文舍趕去。

方航家住在嶺西,離關遠山家不遠,關家弟子習文處,就在他家旁邊的一座建築內。

來的人還是那些,大家三五成群在一起,各有各的小團伙。他們來到,關海加入到他們這組。

自從他拒絕掉方長生的挑戰,有許多中間派也看不起他,完全將他當成透明人。

也不知怎麼回事,方長生見關雲鳳與他在一起,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走到他身邊再次挑釁:

「怎麼樣,剛才說的事你敢不敢接」?

他現在滿腦子都想的是習武修行,根本沒功夫搭理這些無聊之事:

「沒空」。

「哼」,方長生不待他的隊友出聲,指著他說:

「膽小鬼,連找個借口也不會找。我要是你,就將嘴巴縫上,免得說出來丟人」。

「哈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開始質問他那個長得嬌小秀麗的女孩說:

「長生哥哥說得太好了,你們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想不到差距這麼大,真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野人」。

「青青住嘴」,關雲鳳大怒,上前指著那個小女孩:

「你再說這樣的話,信不信我替五叔教訓你」?

小女孩氣得滿臉通紅,正要說話,李天生搶過來說:

「大家不要再吵了,不過是比文而已,我接下就是」。

李天生答應后,果然整間學堂清靜下來。雖然沒時間與他們干無聊之事,不過都逼到這份上了,再當縮頭烏龜,怎麼也說不過去。

「我們也不比那麼複雜,聽說你識的字多,我們就來比認字如何」?

又是一陣大笑聲,這次連中間派也有許多捧場。

「與方長生比識字,你還真會挑」。

關雲鳳和關海也有些心急,見倆人要對他說話,方長生搶過來說:

「好,我們就比誰認得的字多。字是文化基礎,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文化底蘊。就在半年後比賽,如果你輸了,就要給關鵬哥當沙包」。

「不用等那麼久,我們現在就比」。李天生笑著問:

「如果你輸了呢」?

「現在就比」?方長生見他不像說笑,很大聲痛快地說:

「如果我輸了,我給你當沙包」。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們要比什麼」?

所有站著圍著之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坐回原位。方航拿著幾本書和一些紙墨,從外面走進來。

「方先生」,全都站起來,恭敬朝他喊了一聲。被問話的方長生很怕他爺爺,就這樣站著一時沒答得上話。還是李天生回答:

「稟報先生,方兄讓我與他比識字,如果他贏了,我就要給關鵬當沙包。還說如果他輸了,他就給我當沙包」。

李天生經過叢林一連串遇險,現在的反應或是水平,不是一般的高。聽得方長生兩眼死死盯著他,可惜眼神不能殺人。

「胡鬧」,方航從他的長條形書台下面,拿出一根長長的竹棍,一步步朝方長生走來。

「你年紀比李天生大,人家剛到這裡,你就如此對待他。我教你的謙忍溫和、孝德仁義你都記到哪裡去了,將手伸出來」。

看著漸漸伸出手的方長生,李天生心裡很是痛快。但他知道,他用這種方法贏過對手,其他人都會不服。以後自己在這裡的日子,也會更難過。他走到方航身邊,長長鞠了一躬:

「先生,人誰無過,改之則善莫大焉。弟子初到這裡,如果因此事方兄被責罰,恐會讓他心裡有個難解之結,從而釀成一世之仇。學友之間以文會友也不錯,至於沙包純屬玩笑而已。我懇請先生莫要責罰方兄,主持我們比試」。

方航聽得汗水止不住向下滾,用顫抖的手指著他:

「這、剛才你說的話,是哪本書上的?或是誰教你的」。

李天生也玩臉皮厚,反正這個世界的歷史人物,和地球上的不一樣,他正色道:

「學生說話,喜歡率性而出,剛才之語,非是從書上所見,也不是出自他人之口」。

方航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能說出以一事而心結難解之語,人誰無過,改之則善莫大焉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奇才,真是文理法之奇才」。他看著李天生說了幾遍,聽得其他學生無不動容。這些年再他的教導下,大家都學到很多知識。他們尊敬又崇拜的方先生,還從來沒如此誇讚過誰,連死人他也沒有這樣誇過。

關雲鳳和關海看著李天生,雙眼充滿了崇拜。

方航半晌才回過神來,問他:

「你剛才讓我主持你們比試,有什麼道理,說出來我聽聽。如果說得有理,我自然會答應」。

李天生清了清嗓子,正對著方航說:

「學友間以文會友,是一種良善風氣。不但能促進共同進步,還能增進了解,建立很深的友情。三人同行,必有我師。我與方兄絕非要勝過誰一籌,但通過我們的比賽,也能使大家增加一些知識。在這種場合下增加的知識,以後會很難遺忘,我覺得、這比讀死書要好」。

方航再次被震住了,一時沒能言語,在想他說的話。其實這些東西,在他那個世界,知識較豐富的三年級學生,大多都能說出,只不過沒他總結得好而已。

方航是個純粹的文人,要不是發生一些事,他現在已經是為眾人所之的名人了。這次他呆的時間很長,足足有半個時辰。較白的臉色轉成紅色、由紅轉紫、由紫再轉白,最後轉為略紅的正常色。不過他的臉色正常,卻做了個不正常的舉動。

他雙手伸長抱住,重重朝李天生行了個大禮,不但嚇得他趕緊避開,四周之人也嚇得尖叫起來:

「三人同行,必有我師。以後我不以弟子看你,我們互為師為友,大家平等以待」。

眾人一聽都傻眼了,最傻眼的莫過方長生。他很清楚自己的爺爺,雖然混成現在這樣子,但一身傲骨。哪怕神夏國國君站在他面前,表面行禮,也不會像對李天生這樣,真誠中帶著敬意。

李天生也呆了呆,還未開口方航就接著說:

「此事就這樣,以後我們多多交流。你說得對,書堂之中如悟死禪,不如走出一悟。有些東西,真不應該延續老的規則,該打破的還得打破。長生與你,實如渺星比之浩月,實不足一論。不過你說的這種比賽方式很好,就與你們開始,以後大家也多多參預」。

許多人臉上都露出欣喜之色,本來讀死書就沒人願意。學武之人最是好鬥,能通過比賽來學習,那是最好不過。

李天生覺得玩大了,他那幾把刷子,自己最清楚,與方航比肯定是比不過。所以在場眾人中,只有他顯得心事重重。

方航拿出兩本差不多厚的書,對李天生說:

「這兩本書,一本叫天星初解,一本叫人界風俗錄。兩本書都是長生沒有看過的。李賢弟讀天星初解,長生讀人界風俗錄。讀到一定時間,我再判勝負如何」?

倆人都沒有異議,各自拿起書本,分別坐在方航左右。眾人極其興奮的圍在倆人周圍,不過這次,圍著李天生的佔了百分之八十,僅有十來人圍在方航身邊。

讀書是李天生的興趣,不過此次他覺得自己玩大了,有些後悔。翻開書頁,當讀了幾行后,才知道自己此次的做法,是多麼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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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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