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關家嶺

李天生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

床是紅色木製的，。上面還有些花紋，看起來非常結實。被子、床單都是布料，摸著也還比較柔軟。這個卧室比他以前住的大了三倍，地是暗黃色的泥土，築得很緊很平。一張四方桌雖然簡陋，但鑲嵌著雕花邊條、四條桌子腳也比較有藝術性，兩張凳子也如此，雕花刻鳳，都是紅色的很喜慶。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白色長衫長褲，他外衣包裹在桌上。覺得口乾舌燥，撐起身坐在凳子上，拿起桌子中間的一個白色瓷壺，倒了杯水陷入沉思。

「秦始皇、孔子他們不知道，連周文王姜子牙、華夏神州中原他們也不知道。莫非這是不是神州？是在其它洲」？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概率太底了，樣子是神州人，他們應該流著炎黃的血脈，不可能不知道華夏神州中原。他想了半天終於想通，苦笑道：

「如果真的穿越了，穿越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自己不過是三年級的學生，還是先在關家嶺住下，希望他們不要趕人就好」。

天色已經大亮，外間發出一陣「吱吱」開門聲，將他的思緒打斷。很快、他認識的大姐姐，端著一碗不知什麼東西，和兩個大他不了多少的小孩，從外間走進來。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李天生起身迎去，向她行了一禮，十分感激地說：

「多謝姐姐救命之恩，我沒事了。這次要不是你們，我現在只怕是屍骨無存」。

女子將碗放在桌上，碗里還冒著熱氣。他眼觀鼻聞，知道是碗草藥，心裡更是感動萬分。女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會後才點頭說：

「燒退了些，不過還是有些熱，你將這碗葯喝了吧！四叔說你是因為受了驚嚇，所以才話語不清，等燒退也就沒事了」。

李天生鬆了口氣，自己發生的事太過匪夷所思，萬一被有些迷信之人，當成妖怪燒掉那就後悔莫及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沒有問人家的姓名：

「姐姐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春維，我給你介紹一下」，女子對他笑了笑：

「我們這裡叫關家嶺，所住之人十有九家都姓關。昨天你遇到的老者，是我三伯公，也是我關氏族長。另倆位，身材高大的個是五叔，另一位是七叔。前面和我一起的那個男子叫關遠山，是我的夫君」。

她又指著進來的兩個小孩：「她叫關雲鳳，是三伯公的孫女。這個叫關海，是七叔的小兒子。她們聽說你后，非要來看看」。

兩個小孩進來后，李天生也沒有正眼瞧她們一眼，將注意力都放在恩人身上。聽完她介紹，這才將目光轉向她們。

關雲鳳比他高了一個頭，臉型橢圓，長著一雙彎眉大眼，鼻子渾圓，一條粗長的辮子垂到背後。看起來沒有小女孩的柔弱，但人也很漂亮。另一個身高和他差不多，圓臉身體胖胖的，細眼塌鼻，臉色顯得有些幼稚，憑李天生的感覺，這個叫關海的男孩沒有他大。

倆人打量了他很久，叫關海的先開口：

「你的頭髮怎麼這樣？是被賊人剪掉了嗎」？

李天生這才注意到，他帶著一頂小圓帽，看兩鬢頭髮應該不少。有些不好意思：

「是被賊人剪的，可能是怕我被別人認出來吧」！

「那些賊人真可惡」，這是關雲鳳和李天生說的第一句話。關雲鳳很是同情地看著他：

「以後你就做在我們這裡吧！那些賊人不敢來的。如果你看見就給我們說，我們一定幫你報仇」。

他心中一喜，等的就是這句話。也不知如何打表達謝意，抱拳向關雲鳳鞠了一躬：

「多謝關姐姐，如今我也記不起回家的路。哪怕能夠回去，也只剩下我一人，回去也沒什麼意思。我可以幫你們幹活，不懂的我也可以學，我學東西很快的」。

李春維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

「你還小不用幹活，就住在我家吧！可以每天和她們一起習文練武，等你長大了，大家一起出去捕獵」。

……

關家嶺這一帶山巒起伏、四面皆是森林。關家住的這座山不是最高，卻是最大最平坦。一座巨大的高山，上面彷彿被人用巨力鏟掉，面積比懷安鄉街上大了三四倍。

這裡的房屋全是木石結構，顯得有些散亂，路是用石塊鋪成。一些彎曲窄小的石階，連接著上下四周的住戶。

住地樹木不多，有幾處地方還有一些竹子。李天生看著這些青幽幽的竹葉，心裡很是感到親切。他被關雲鳳倆人帶出來，倆人對他很熱情，帶著他到處遊逛。

他們走到一個很大的操場，地面是用一塊塊大石鋪成，只有很小的縫隙，非常平整。操場被半人高的木牆，劃分成幾個區域，左邊立著一些草枝紮成的箭耙，有四個小孩拿著小號弓，在那裡自由射擊。

右邊是一塊大的空地，這裡的小孩最多，有二十幾個。幾乎每人都拿著木製的刀槍劍棍，有些倆人一組在那裡比試。打得喝聲不斷，場面很是熱鬧。

前面的的空地最大，不過一個人都沒有。關雲鳳給他介紹：

「我們這裡是卯時練武，巳時習文，下午申時還要再來這裡練習。今天早上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但等會南山伯伯會帶幾匹馳原獸，來讓我們練習騎術，你也可以先看看，下午去春維嫂家找你，我們一起習文」。

他一直對武術有極大的興趣，可惜在他們那裡，練武只是個夢想。如今有這麼好的條件，滿心歡喜點頭：

「好、我一定每天準時來」。

他們剛進入練功場，一個男孩驚聲喊道：

「雲鳳姐，他是誰」？

這一聲喊完，二十幾個練功的男男女女全都停下，齊齊朝他看來。

關雲鳳將他帶過去，對眾人說：

「他叫李天生，會和我們一起練武習文，大家以後不可欺負他」。

「李天生？好奇怪的名字」。小孩的思想單純，有什麼說什麼。一個比關雲鳳還高兩個頭的大男孩走過來，有些不滿地說：

「他不是我關家嶺的人，憑什麼和我們一起練武，是誰答應的」？

「關鵬，你不要無理」。關雲鳳怒氣沖沖看著他：

「春維堂嫂說的，以後他就住在關家嶺，你有什麼話，去對春維堂嫂說，別對人家凶」。

關雲鳳提到李春維的名字，這個不輸一般大人高度的關鵬怔了一下，半晌后才說：

「我關家的練功場，何時讓外人來這裡操練過。他還要與我們一道學文，真是笑話。誰也不能破壞這個規矩，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爺爺」。

被關鵬一陣鬧，其它小孩，有一半看李天生的目光，也帶著一些敵意。他頗有擔當站出來，向眾人拱手說：

「各位哥哥姐姐好，我也是因家裡遭難，爹娘都死了。在昨天被族長爺爺和春維姐幾人，從山裡救回來。大家現在對我不熟不要緊，以後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相互關照，我能幫的一定毫無保留幫大家」。

這小傢伙在一年級只讀了半年，就轉到二年級。一去沒多少時間就當選成班長，當了一兩年的班長，說話一點不像小孩。不過有些人不領他的情，一個長得嬌小、頗為秀麗的女孩說：

「你有什麼本事幫我們」？

準備要走的關鵬轉過身來冷笑道：「我一拳就能將你打爬下，你可以當我們的打沙袋，這也算是幫我們」。

除關鳳雲和關海外，二十幾個小孩都大笑出聲。關雲鳳怒吼一聲：

「大家都不要吵了，你們現在比他強，安知以後他不能超過你們。這樣欺負一個比你們小之人，枉為我關家兒女」。

「說得好，我關家之人就應該以強扶弱，不應該持強凌弱」。一個男子聲傳來。李天生回頭看去，又一次讓他驚了一把。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男子長得高大，只是身體不怎麼好，臉頰消瘦泛灰。他坐在一匹高大似馬的野獸身上，後面帶跟著五隻這樣的野獸。

野獸有黃綠兩種顏色，尖耳細長，頭部呈三角形，到嘴處只有人的嘴巴寬。脖子和馬相似，有長長的鬃毛和尾巴，四肢長而結實，肚小背寬。

「南山伯伯（爺爺）」，眾小孩很恭敬向他喊道。李天生想起剛才關雲鳳說的話，心想這位莫不是教她們武術的師父？他騎的為什麼不叫馬？關雲鳳說是叫馳原獸？

他還在想事，男子騎著馳原獸走到練功場口，看著他問：

「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多謝南山伯伯關心」，他也學著關雲鳳那樣叫：

「高燒已經退了，就是左臂還有些不太靈活，但也沒多大問題，完全可以操練」。

男子點點頭：「今天你就先看看，明天再教你練功。大家都過來，和往常一樣，將隊列好練習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