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資的兩個極端
方航在整個懷遠城，沒人不知道他的文名。關家因為有了他，這幾年家族子弟也好、對外生意也罷都是煥然一新，在眾家族中逐漸冒出頭來。所以好多家族，包括李家都想派後輩去當他的學生。只是還未與關家談攏而已。
他還算很低調，一點不願出風頭，連城裡也很少去。所以他的事迹，都只在各個家族中流傳，沒有傳出懷遠城。
李春維一番說完，他們沒有不相信的。這種事可騙一時，騙不了多久。幾個老頭很是震驚，一點不亞於聽到李天生的精妙語句。開始責問族長的老頭，最先表態：
「我同意他加入我李家。」
「我同意，」「我也同意，」結果全票通過。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李天生的天資不好，當個文化教習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就能折服方航，以後怎麼也比方航強。
李春維的二哥和大嫂、及幾個侄子都替他高興。最小李姍姍只有七歲，雖然聽得不是太懂，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新小叔應該不凡。
李春維趕忙拉著李天生的手，驚喜地對他說：
「快、快謝謝各位叔伯祖。」
說不高興那是假的，他也非是尾巴翹上天那種人。一一向他們答謝后，族長說：
「那現在就給辦他的入族儀式吧！」
因為要聯繫其他族人，新成員入族儀式，每家起碼都要派個代表來，也是方便認識。所以他們還是未能回家吃飯，兩個小侄子忍著肚子，就在這裡陪著李天生，時時都在問他的問題。
「小叔，你說太陽裡面有沒有人住啊？」
孩子的問題有時比大人更不好解答，這在以前算是最好答的問題，放到現在這個世界，他還真不敢亂開口。連水星、火星上都有人住，誰敢說太陽上沒人？最惱火的是他還未看到那裡來。想了想說：
「我們頭上的天，其實是個宇宙。在浩瀚的宇宙中，有無數的生靈，人也有很多種。比如火星人、魚炎人、矮人等等。宇宙是最神秘的東西，誰也不敢說能夠完全認識它，哪怕是天聖也沒那個本事。」
他這種回答非常高明，成功將兩個小孩沉浸在幻想中。
找人的事情交給了族長和李德興幾人，六人老頭在一旁坐著，他們都是凝元境的修行者，火星人之類的還是聽說過。見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識，一個黃髮長臉的老者說：
「小小年紀見識也還不凡，但你怎麼敢肯定，天聖也不能認清宇宙？要知道，天聖級至尊，那是可以與天齊壽，哪怕他一時認不清，以後也同樣能認清。」
「在浩瀚宇宙面前，天聖算什麼東西？」李天生一語就將他們震住：
「就算天聖真能與天齊壽，他也永遠也別想認清宇宙。宇宙的概念是什麼？可能大家對此還有些不清楚。我以前聽到一個問題：說天地間什麼最大，最後的答應是眼睛，我覺得非常失望。我承認眼睛能看到無數的東西，也畢竟也是有個量的。天地間能稱為無極的，也唯有宇宙。」
「說得好，」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陪在他身旁的李春維，因為是出嫁之人，不好去別家請人。她站起來朝門口迎去：
「春維拜見九太祖。」
九太祖叫李富堂，做過族長，後來辭去一心修行，是李家歲數最大、修為最高之人，有凝元境圓滿。他在整個懷遠城，也是能排上前五的高手。
他是一個中等身材、也是老得頭髮都沒幾根那種。人看起來卻很有精神，身體偏瘦，長著一撮灰色短須。
李天生聽到李春維叫過後，心跳突然加速。他聽李大春維說，要叫這位九爺祖給他看天資。現在他如同一個犯人，面臨著一個法官，即將給他最後的審判。
幾個叔伯祖也站起來了，朝李富堂迎去，李富堂比他們都要高一級，沒人敢對他不敬。
李天生不得不站起來，還好左右有兩個侄子陪同，連他的臉都不敢看清，低著頭叫了聲：
「拜見九太祖。」
「拜見九太祖」，兩個侄子也同時叫了聲。
「嗯，你將頭抬起來我看看。」
李天生面對一個人，從沒有這樣怕過。他的心不爭氣地跳動，慢慢將頭抬起。
族堂里非常靜，靜得都可以聽到心跳聲。李富堂看了好一會，才說出一個誰都沒想到的結論：
「奇怪、真是奇怪，你為何看上去天資全無。」
李天生的心落下十八層地獄，他知道天資全無的意思。李春維給他講過，天資分九個等級，超出九個等級的就沒說了，他以為天資全無，也就是名落孫山。
六個老頭聽完也是一驚，全都圍著他看，好像他們能看懂似的。李春維急問：
「怎麼會這樣？九太祖你再看看、再看看可以嗎？」
李富堂搖搖頭，說的話又將他從十八層地獄中，提上來幾層：
「每個人都有天資，哪怕是再平凡之人，也有九等。他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其一他是個絕靈之人，其二他有特殊體質。有些特殊的體質，是沒有天資的，只是有這種體質之人，實在是罕見。如若修行，它日必定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可惜看這種特殊體質，要有洗髓境修為才行，我無法看出。」
「我一定有特殊體質，」他差點就將心裡的話喊出。還有一人和他想的不謀而合：
「小叔一定是有特殊體質之人。」李姍姍也不管幾個老頭在不在場，先將他從地獄中提出來再說。
李天生從來沒這樣，從內心裡感激過同齡之人。他鄭重地向李姍姍點點頭，表示收到。
「不管是什麼體質，我都要修行。」
……
一輪較為熱鬧的入族儀式，在李天生恍惚之間渡過。入族儀式剛完成，他就急不可耐問族長：
「族長，現在能不能傳授我的功法？」
族長笑了笑：「明天來吧！現在也晚了，明天你姐姐知道該帶你到何處去。」
回到李春維家，他強打起精神，與眾人熱熱鬧鬧吃了頓晚飯。幾家人為他的事情，帶小孩也累了一天。聊到深夜才去睡覺，這一晚，他又是眨眼未能入睡。
接連兩天大腦一直在運轉，他仍然只是精神很差，但並不像熬夜之人，倒在地上都可以睡覺。
李春維起來后，見他一個人在大廳中坐著，雙眼紅紅的布滿血絲。走過去拉著他的手：
「天生別擔心，九太祖不是說，你有可能是特殊體質嗎？再說你還可以道修。道修與武修的差別，只是前期不顯突出而已。如果修道有成，一樣可以開山平海、越空飛行。」
「多謝姐姐，我也不是很擔心。」李天生擠出一點笑意：
「這兩天知道的事、發生的事都太多了，一時不自主的就會想到，晚上沒睡好。」
沒過多久一大家人就起來了，吃過早點，李金貴、李珊珊倆兄妹因為要去練功，沒有與他們一起去。他懷著一喜一憂的心情，與李春維一道出門。
李家寨共有七個祖級的族老，其它與族長一輩的，都不能享受這樣的稱呼。傳功法的他也認識，正是昨天那六個叔伯祖之一，最高的個十三叔祖，名字叫李永元。
本來李春維也可以教他功法，只是大家族裡的規矩非常嚴格，絕對不能私自教人族裡的功法，違反必被處死。
到了李永元家，李春維帶著他，先是給李永元叩了三個頭，叩完后還不得起身，直直跪在地上，等待老頭的訓話。
李永元對他能修行，也不抱什麼希望。只不過現在他已經是李家寨的一份子，只要是李家寨之人，都可以學習功法：
「我今日便將功法傳授於你，但在傳功之前，你要牢記我李家這三條，有關功法的祖訓，違反任何一條皆是死罪。」
這些在來的路上，李春維都給他講過，也不得不按程序來，恭敬地說：
「請十三叔祖訓話。」
「其一：功法不得泄露給任何人，如有不懂之處，可來我這裡，也可以去族長那裡求教。其二：本族弟子，皆不得私相授受，如果本族之人要學，只能領到族裡來。其三：拿去的功法，不得私自抄寫，只能在族裡看，不得帶出族外。如要出去，必須先將攻法放到族長處，回來後方可取之。」
李天生感覺現在的記性，要比以前好多了。李永遠只說了一遍，他就將原話一字不漏說出，聽得對方十分感慨道：
「你如果修行無成，也不用灰心，可為我李家寨先生，在這裡娶妻生子，教族人習文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