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劫起

第11章 劫起

就在海浩報出來歷時,秦棋有些失神,西王宮讓他想到了西王母!

就在秦棋分神的一瞬間,海浩狹眼殺氣瀰漫而出,翻手之間便將手中劍符激發,一把小劍在空中現行,向秦棋的脖子猛地射去。

「秦棋小心,是劍符!」

三爺大呼,一眼就認出黃符是什麼,他曾聽道若煙提起過,威力巨大,速度極快,凡人在劍符之下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他雖有手段阻擋,但是已經來不及,海浩的突然發難讓人意想不到。

秦棋此時卻是異常冷靜,在海浩收起匕首時,紫薇斗數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指示,他早已發現海浩手中的黃符,就在海浩發難的一瞬間,秦棋已經動了。

以氣催力,蘊含在肌肉中的力量此事全部爆發,微微抬起右腳,寸力襲地,藉著地面反彈回來的力量,秦棋騰挪了一個身位。

劍符的攻擊到來,穿過剛才秦棋站立的位置,劍符帶動一股罡風,讓秦棋感覺脖子涼颼颼的,背後已盡留下的冷汗。

突然的爆發,讓秦棋氣血一陣翻湧,心臟怦怦的亂跳,肌肉傳來脹痛,腳踝處傳來劇痛,如果不是先有洗筋伐髓,后又長時間練習八極拳,只怕不被劍符擊殺,也會因為突然發力,落下殘疾!

海浩眯眼,見一擊未果,想要以雷霆之勢擊殺秦棋,手中匕首泛著寒光,一瞬間竟然挪騰十數丈。

長衫飄揚,他的腿上也貼了一張黃符!

「找死!」

三爺大喝,海浩竟然當着他的面想要擊殺秦棋,這讓三爺大怒。

三爺大步流星,手中出現一顆黝黑的彈珠,一個彈射,直接照着海浩的面門而去!

「雷珠!」

海浩大驚,想要躲避,可是慣力讓他無法做出完美的阻擋。

崩!

宛若一聲驚雷炸響,更有一股熱浪襲卷,海浩更是首當其衝,不僅攻勢被硬生生的打斷,此時身上的長衫更是已經破碎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焦黑,眉發彎曲,口中有鮮血流淌。

滋!

海浩手中一張符紙化為灰燼,若不是他反應夠快,金剛符被成功催發,他此時已經死了。

「真是小看了你們這群土著,竟然還有雷珠這等寶物,不過這種消耗類的寶物,你又有多少呢?」海浩冷哼,吐了一口嘴吧里的血水,雖有金剛符護體,但是他還是受了內傷。

雷珠不比符籙,其煉製比起符籙更加艱難,威力自然要比符籙更加厲害,在這個不能動用法力的秘境之中,這種東西簡直是修士的勾魂鎖。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消耗類的寶物!」

秦棋見海浩已經受創,正是乘病拿命之際,根本不做停留,開門出手,六力合一,一記通背長拳,直搗海浩面門。

這是結結實實的一拳,是怒髮衝冠,殊死搏命的一拳!

崩!

海浩翻飛,他根本無力躲閃,金剛符已經毀壞,面門扭曲,鼻樑塌陷,牙齒翻飛,一顆眼珠已盡鼓起,有血絲爆裂。

三爺的攻擊也已經到了,手持一塊巨石,向海浩奔去,想要就此結束他的性命。

海浩來不及慘叫,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橢圓形的物體,那上面有一個圓環,海浩已經將手指插在了裏面。

秦棋身形爆退,因為他認出了他手中的東西——那是一顆破片手榴彈,上面的圓環正是保險栓!

三爺將手中的巨石直接砸向了海浩,身形卻是止住了!

「你們來呀。」

海浩猖狂的大叫,避過了三爺丟出的巨石,口中血沫噴飛,心中卻是慌張,他根本不知手中拿的是什麼,他只知道所有人都懼怕這個鐵球!

「你還有這個玩意?」秦棋嗤笑,海浩是想要和他們魚死網破,這說明海浩沒有了別的手段。

他剛才用力實在過猛,強壓下翻湧的氣血,等待着海浩的掙扎。

浩海心中苦惱,不是他不明白,只是世界變化太快,不久前,軍裝男子比他還要瘋狂,但是他依舊有手段輕易將其擊殺!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想着藉手中之物逃跑,而是等待救援,他需要做的只是拖時間而已。

雷珠的波動一定會被西王宮裏的洛大人察覺到,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因為他來此就來自於洛大人的委派。

「我想,我們並無仇恨!」浩海臉上已經被血水染紅,根本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妥協,他在平時是個強硬的傢伙,但是此時卻是失去了資格。

「那你為何要屠戮生靈?」秦棋已經動了殺心,他本想前來談判,但是海浩卻不由分說的想要殺自己。

「我們已經提前下過命令,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處遺跡竟然還有修士,而且還有雷珠!」海浩心中後悔,如今的境地完全是他的蔑視造成的。

「西王宮中是不是住着西王母?」秦棋問出了心中的不解,想要印證,他想知道西王宮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個。

「你們知道聖母?」海浩心中巨震,因為被一個蠻夷之地的人叫出來歷,讓他很不安。

秦棋沉思,盯着海浩的眼睛,想要判斷海浩話語的真實性,西王母和東皇公在神話里都是是神之首領,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面臨的將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聖母為何要降臨沃野之地?」秦棋開口,聖母既然在地球留下傳說,說明曾在這裏活動過,若是為了古魔封印而來,為何又要無辜殺生呢?

「沃野之地——」浩海喃喃自語,他在回憶,因為這個地方他曾聽人提起過,「沃野...沃野,祖洲!這裏是祖洲!」

海浩大叫,露出驚恐,他想起來了,他曾在古籍中看到過關於祖洲的記載,祖洲被稱為世間最為昌盛興旺的地方,但是後來為了祖洲封印了「魑」,祖洲也同樣被封印!

「怪不得在這裏一旦使用法力,就會降下雷劫,是因為天契的原因!我要將此事稟告大人~」海浩喃喃自語,他被秦棋的話嚇到了,使他忘記自己已經身處險地。

「大人?」秦棋摸了摸鼻子,嘴吧微微上揚,「你在拖延時間?」

「啊?」海浩突然警醒,但是他已經說漏了,看着秦棋的嘴角上揚,心中無奈,那絲笑容應該是掛在他的臉上的,那是冷笑,是無情的笑!

秦棋一步一步的向海浩走去,只不過眼睛始終盯着他手中的那顆手榴彈,一旦他拉開保險栓,在沒有鬆開手之前,他有機會逃離。

「你以為你有一個金鐘罩,我就殺不了你嗎?」秦棋試探著。

「金鐘罩...」海浩感受着死亡在一步一步臨近,海浩拉開了保險栓,他終於知道那個軍裝男子會在最後時刻將此物拿出,原來是一件防禦性的寶物!

秦棋立馬停住腳步,讓他沒想到的是,海浩竟然會這麼輕易上當,他之前也是猜測海浩不知此物的用途,不然肯定不會沒有一絲魚死網破的瘋狂!

「你還真信了,你現在不能鬆開手了哦。」三爺大笑,看向海浩的眼神宛若是在看着智障,露出深深的同情。

海浩仔細的感受了一下,他的周圍並沒有形成「金鐘罩」,他被那個年輕人耍了!此時再聽到秦棋所言,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要不要鬆手。

不過看着二人都不敢靠近,海浩的心中已經猜出幾分,他在慢慢的向山坡下退去,他並不是一個傻子!

秦棋沒有阻攔,因為海浩將保險栓扯出來了,只要他放手,那麼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海浩在向西海靠近,見二人真的沒有追來,他很慶幸自己劫後餘生,對手中之物更加好奇!

他決定將此物交給洛大人,不管是那種類型的法寶,洛大人知識淵博,若能在此物上研究出一些心得,那麼可以讓他們在此地的戰力大增!

「你是為了讓他回去稟報?」三爺看着海浩退走,消失在天際,淡淡開口詢問秦棋。

「聽他話里的意思,他們根本不知道此地就是所謂的『祖洲』。」秦棋沒有殺海浩,是想讓他傳話。

當然,還有來自祖洲人民的「禮物」——

西海碧波蕩漾,白霧飄渺,海浩乘一輕舟,無風自動,向湖心挺去。

海心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其形狀規整,礁石成了沃土,綠草茵茵落英紛紛,有一寶剎樓閣坐卧清霧之中,景色宜人,宛若仙土。

一片綠波浮白雪,無人知是海心山!

海浩輕車熟路,撥霧登岸,只是他手中的手雷還是緊緊的握著,不敢做出任何舉動——即使他已經用神念仔細的觀察過手中金屬鐵球,上面並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因為他逃生了,那兩個殺伐果斷的人沒有追來,一定是因為手中之物可以對他們產生威脅,因為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原因來。

「在這裏,靈識也受到了壓制,大人的境界比我高,等會讓大人仔細的檢查一下,希望能夠沒事。」

海浩心中總有一絲擔憂,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只有尋求洛大人的幫助。

海浩不做停留,輕車熟路往仙宮趕去。

「大人,海浩有事稟報。」海浩模樣凄慘,對着一面鏡子小心彙報,說完,便在一旁自顧等待起來,神色依舊恭敬。

鏡子不大,約莫人臉大小,上面斑駁坑窪,根本無法照人,之所以稱為鏡子,是因為在這塊金屬塊的背面鐫刻着四個小小的古字——玄天寶鏡。

玄天寶鏡此時那坑窪不平的鏡面在聽到男子說話時,如若水流般開始蕩漾,坑窪的鏡面此時竟然無風水面,平滑異常。

「剛才我通過玄天,感知秘境裏有一股強烈的波動,是發生了變故嗎?」鏡子裏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一身道袍,正襟危坐,此時睜開眼睛,看着海浩滿身血跡,露出一絲疑惑。

「是,大人。」海浩便將之前之事小心複述,不敢有所隱瞞,心中對洛大人更加佩服,不用真身降臨,僅僅通過玄天鏡就能感知禁區里的一切異常。

「若是真的,只怕是有大麻煩了。」鏡子裏的男子沉吟,「此事我已經知曉,你等速速前去探查封印,還要儘快聯繫當年五脈後人。」

「是」,海浩知道此事不可小視,不過又露出為難之色,低頭懇求道,「大人,不知道此物有沒有危險,可否勞煩大人用神念查看一番?」

「嗯?」洛大人看着海浩手中之物,仔細的看了看,並不認得,但是見海浩平日裏聰明伶俐,現在落得個凄慘模樣,估計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鬆手!」

洛大人提醒,然後一股神念從鏡子上波動而出,將手雷緊緊包裹住,仔細的研究。

崩——轟——

在一靈氣濃郁之地,有一男子屏息凝神,身前擺着一面鏡子,樣式和玄天寶鏡無二,突然鏡子一陣顫動。

「不好!」,男子大驚,但為時已晚,眉心處皮肉翻飛,流下幾滴鮮血,他的神識遭受重創,眼睛一黑,暈死了過去。

而海心山仙宮內,雖然手雷的絕大多數威力被洛大人的神識阻隔,但海浩那隻距離手雷較近的左手上還是插滿了流彈碎片,面目全非,其中一隻眼睛被榴彈劃過,留下血水。

眼瞎了,但是命保住了!

海浩痛苦的嘶吼,已經有些瘋狂,心中對那二人的狠是滔天的。

···

三個月後,海浩帶着一行人從西海出來,右眼被黑布纏繞,左手緊緊的握著拳頭,一旦放開,就會無法控制不停的顫抖。

「不知封印是在何處?」男子青衫長劍,環顧四周,不知該往那個方向前進。

「分頭尋找,遇人則殺!」海浩獨眼之中露出無情之色,摸了摸懷中的一個小盒子,嘴角又露出昔日的笑容,他要找到當日那兩人報仇,「兩個自命不凡的傢伙,既然喜歡多管閑事,那麼就休怪我無情了。」

海浩此行出來,雖然是為了探查魑魔封印,但是他更想做的是報仇。

「海師兄放心,我此行向北,所過之處必定血流成河,若那二人在北面,他們一定會現身。」

「我向東北進發,若逼出兩人,歸來之時,定將二人首級一同帶回。」

「我往南,海師兄的仇人,就是我溫奇的仇人。」很快就有人表態,向海浩保證。

海浩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個身形高挑,體格健碩,所有人都說話,唯獨他沒有說話。

「戈千,你不願殺人,但是你不想為洛大人報仇嗎?」海浩輕輕開口,戈千是洛大人的徒弟,是三個月前洛大人神識受創后,將他派進來的。

戈千乃先天雷體之人,肉身強悍無比,在這個無法動用法力的地方,他的戰力更加恐怖,可以一人單挑他們所有人。

「凡人不殺!」戈千開口,情緒沒有波動。

「那就好。」海浩點頭,當日那二人就是修士,海浩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離去,唯獨海浩和戈千沒動。

「是在西北?」戈千皺了皺眉,唯獨西北方向沒人去。

「報仇當然是親自動手更加痛快。」海浩淡淡開口,他早已知道封印的位置,也知道那二人的位置。

「那你為何還要濫殺...是...師傅的意思?」戈千恍然醒悟,但對師傅的做法有些費解。

「龍門將崩,魑魔將現,黑夜將至,劫起!」海浩想起了洛大人說過的話。

晴空萬里,白雲悠悠,一顆古槐,枝葉舒展,沐浴陽光,一片無奇的槐葉翻滾,露葉面上的一滴血,有些暗紅。

有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搖曳,一片枯葉脫離了枝幹在空中盤旋,優美且莊重,向下,向下,落在了一個眼角有幾絲皺紋的頭顱之上,枯葉找到了歸宿,卻惹的蒼蠅一鬨而散——

蒼蠅落向了一隻斷臂。

於它們而言,村莊無疑是天堂,它們蜂窩眼中在不停的尋找,尋找那個恩人——一個身穿長衫,後背長劍的男人。

它們眼中有一絲不滿,它們痛恨那邊的黃毛野狗,叼走了那個七歲男童的大腿,還有那隻該死的兀鷲,將胖子的油腸勾走——

又一陣風吹過,樹葉搖曳,,在男子離開的方向飄來紅色的霧,枯黃的樹葉慢慢變紅,樹葉滾落,似在躲避。

蒼蠅一陣大喜,奔向另一個天堂。

黃毛野狗鼻子最靈,逆風尋去。

禿鷲盤旋高歌,呼朋喚友去——

青衫長劍,一步十殺,從西海草原到一座城,人口太過密集,少年冷漠,不知疲憊,一開一合之間,人頭翻飛。

警笛已經響起,狙擊手已經就位。

崩!

子彈飛速前進,擦過一位老人的頭頂,向青衫男子的眉心進發。

男子抬手之間,老人頭顱翻飛,長劍削鐵如泥,如絞肉機器,收割一個又一個生命,沒有感受到危機的降臨。

嗡~

子彈距離青衫男子額頭一寸位置,瘋狂的旋轉,沒有再向前挪移一絲,被青衫男子身上突然出現的光幕阻隔。

男子不是沒有感受到危機,而是根本不擔心。

自從海浩師兄受傷,西王宮的高層得知這處秘境的真實來歷后,為了預防本土修士和「爆炸的鐵球」帶來的威脅,他們每個人都被賜下了護身法寶。

這些法寶被特殊處理過,可以不用法力催動,一旦感受到危機可以自動護主。

這種法寶每一個都是不凡,在修真界也是有價無市之物,只有那些古老世家的嫡傳後人或者聖地的傳人才可能擁有。

青衫男子露出一絲笑容,他們這種人若不是被派到此地,是不可能得到如此寶物的。

狙擊手在瞄準鏡中看到了一切,他本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但是這一次他或許失誤,男子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倒下。

而且就在這時他看到青衫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上面畫有一把銀白的袖珍寶劍,嘴巴在嘟囔。

「來而不往非禮也——」狙擊手學過唇語,看懂了青衫男子說出的話。

一道光華閃現,順着子彈飛來的方向激射而來。

狙擊槍管爆裂,槍膛炸開,狙擊手半隻頭顱飛起,腦漿灑落窗枱。

「都這麼長時間了,那人應該不在。」青衫男子收回劍符,狙擊手一定已經死去,可他卻皺着眉頭,因為他費勁心思的殺人,都是為了找到那兩個將海浩師兄擊傷的修士。

他們是本土修士,找到他們,或許就能知道「魑」的封印之地。

尖叫聲此起彼伏,哭鬧聲絡繹不絕,警笛的聲音讓男子心煩,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墨綠瓷瓶,對着身後丟去。

啪嗒,瓶子碎開,裏面冒出幾縷青煙,隨風消散而去。

青衫男子在原地等著,看着奔跑尖叫的行人紛紛駐足倒地,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毒谷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只可惜這範圍還是太小了。」

這是一座千年古城,一日之後,清風所過之地生靈盡滅,轉眼便成酆都死域。

趕來的黃毛野狗口吐白沫,眼睛一瞪,倒在了地上,禿鷲盤旋一圈,御風飛翔,羽毛開始翻落,砸在了鳴叫的警笛上。

最後一絲聲音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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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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