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桂林叔趕到
林娜圍著這輛烏尼莫克轉了一圈說道:「我的媽耶。這suv得幾百萬吧。」
「開著這種車還在我這裝窮，真沒勁。」
王小剛道:「我就是司機，我奶奶有事讓我開來醫院的。這不行駛本上有車主名字。你看。」
林娜撇了撇嘴也沒看那行駛證。
「哼哼。我猜也是。」
王小剛:「……」
林娜上車系好安全帶說道:「永旺新苑南門。走吧。」
王小剛道:「不知道，你給我指路。」
「出門右轉見大道再右轉然後直走過四個紅綠燈左轉，再找地方掉頭就行了。」
王小剛點了點頭然後就駕車開了出去。
而坐在旁邊的林娜開始沒話找話。
「你叫王小剛？」
「嗯。」
「住院的，是你奶奶？」
「嗯。」
「你是她孫子？」
「嗯。」
「你爸呢？怎麼只有你一個孫子來了，他沒來？」
「嗯。」
啪。
王小剛的腦門上挨了一巴掌。
「你幹嘛？有病啊。」
林娜噘著嘴不再看他。
「那是我干奶奶，他兒子不要她了。我和她相依為命，所以我爹不是他兒子，懂了吧。」
「哦。」
「你干收銀員多久了。」
「兩個月。」
「工資多少，沒個月掙不掙錢？」
「三千，月光族。」
「那個黃醫生是你什麼人？」
「我爸朋友。」
……
一通尬聊之後，二人徹底沒話了。
王小剛駕駛技術熟練，而且又是深夜，街上車不多，再加上他也不怎麼看紅綠燈，沒一會功夫便將林娜送到了目的地。
「到了。」
副駕駛上沒動靜，王小剛扭頭一看之間林娜已經斜躺在那裡睡著了。
「喂。美女。下車了。」
林娜迷迷瞪瞪的睜開眼隨後說道:「這是哪？」
王小剛指了指門口永旺新苑的大牌子說道。
「你家啊。」
林娜看了一眼那牌子一臉茫然道:「只是個住的地方而已，我沒家。此時的林娜，略顯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故事。」
王小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王小剛接通電話，電話那頭隨即說道:「剛子，我到醫院了。你在哪呢。」
是桂林叔，聽到這個聲音，林娜說道:「你先回醫院吧。我回家了。」
說著林娜便退開車門走了出去。
雨依舊很大，林娜就這麼走在路上，沒有雨衣也沒有傘。
雨水打濕了她的臉龐，掩蓋住了她被淚水沖花的淡妝。
而王小剛這傢伙，則開著車一溜煙的絕塵而去。
每個人都有故事，這些故事埋在人們心中的最深處，陌生人隨口的一句話，便很有可能將，已經融進心臟血肉中的故事再剜出來。
……
回到醫院，桂林叔已經開著他的那輛麵包車在門口等著了。
王小剛鳴笛閃遠光，隨即桂林叔也閃遠光回應。
二人開車進入醫院，下車時王小剛才發現林娜沒有帶走的傘。
「算了。明天還給她吧。」
拿著傘下車，桂林叔披著雨衣快速的跑了過來。
和他同行的還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這兩個人平時都在桂林叔的小作坊里工作。
走到醫院門口，王小剛趕忙取出自己剛買的芙蓉王開始撒煙。
借錢是小事，大半夜的趕來醫院探望，一份情王小剛肯定要記著。
然而王小剛煙還沒遞出去便被桂林叔喝斥道:「醫院。抽什麼煙。」
王小剛訕訕的將煙收了回去，他自從在這個村子落戶之後，桂林叔對他的幫助挺大的，所以他說話王小剛一般不敢反駁。
「我大娘身體怎麼樣？」
王小剛道:「高血壓，後來又心臟驟停了一下。醫生給救回來了。現在沒啥事了。」
桂林叔道：「事我知道了。家裡你不用操心，好好在這裡照顧老太太，你的那些東西我找人給你喂著去。」
王小剛點了點頭。
桂林叔又問道:「到底是咋回事，前兩天我從你家門口過還中氣十足的和我打招呼來著，怎麼現在說進醫院就進醫院了？」
王小剛無奈道:「這不買了個破二手車拉貨用嘛。老太太他兒子王二蛋，就過來找老太太要錢。說是我這車值幾十萬，老太太偏心眼啥的。老太太和她兒媳婦吵了一架，傍晚的時候我回來的時候還吵著。」
「後來我氣不過給了她兒媳婦一巴掌，然後又摔了她兒子一跤。」
「然後……」
王小剛結巴了，他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然後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王小剛咬牙道:「然後老太太就給了我一個嘴巴子。」
桂林叔大驚。
「給了誰一嘴巴子？你說清楚。」
王小剛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道:「給我。打的還挺狠。打完老太太就暈過去了。她兒子兒媳怕進醫院讓他倆出錢，也就跑了。」
桂林叔一聽這話氣的直跺腳，直到被醫院的小護士訓斥了一句之後，才平靜下來。
「這老太太，現在怎麼是非不分了。」
王小剛也是十分鬱悶。
「桂林叔，你說老太太到底是咋回事啊？她為啥打我？我哪點對不起她了？」
桂林叔終究還是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一根煙，是十塊錢的綠石。
「抽煙出去。」桂林叔還沒點燃，小護士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桂林叔隨即擺了擺手示意王小剛出去談。
麵包車上，四個人吞雲吐霧起來，沒一會車子裡面便已經布滿了煙味。
外面下著大雨，窗戶又不能開，於是幾個人只能憋著。
「呂春花男人是個解放軍戰士。五幾年的時候去世的。那會呂春花有著一兒一女。」
「因為是烈士遺孤，所以呂春花在村裡格外被照顧，而她的一對子女也遵從她男人的遺願，全部當兵去了。」
「結果，女兒死在了羅布泊，兒子死在了越南。」
「唉。」
桂林叔一聲長嘆，短短几句話之間便將呂春花的前半生講了個清清楚楚。
「她當年算是村裡的風雲人物，競選村支書每次都有她，而且每次票數都是第一，結果都被她以不識字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