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色哥譚市，被驅逐的影子！

恐懼！

前所未有的恐懼！

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在真正見到來自《英雄聯盟》的英雄小丑薩科真面目的時候，陸炎還是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過。

他懂得這只是系統設置的場景。

在場景中，他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但他也必須盡心儘力，甚至是要智力全開，努力去扮演自己的場景角色。

因為系統早就提醒過，只有扮演程度越高，他獲得的獎勵才會越高。

「尊敬的先生，我想剛剛你應該目睹有人墜樓的全過程，沒錯，那個殺人者就是我。」

小丑薩科雖然給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

但他說話低聲下氣，和路邊在垃圾桶里尋找吃食的流浪狗一樣卑微。

他指了指那具睡袍男子的屍體，接著說道：「先生，很不幸，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否則，我不得不……讓你和他一起去見上帝。」

「卧槽！」

陸炎背後發涼，想了想道，「難道沒有一種辦法，在你手中活下來？」

薩科雙手交替，拋著一把把匕首，冷笑道：「有啊，除非……你能做一件讓我感覺到恐懼的事情。」

扯淡！

讓小丑這個號稱是「恐懼之源」的傢伙感受到恐懼？

貌似不太可能吧！

陸炎把在進入場景之前，系統給予他的人設背景仔細回憶了一遍，才開口說道：「薩科，我知道你所有的過去，包括你的身世，以及你所做的一切罪惡。」

「只要我一個電話，哥譚市警署就會逮捕你，但我並不想那樣做，因為我覺得你的人生尚可挽救。」

「先生，你在說笑么？」

薩科跳上路邊的一輛卡車，坐在車頂。

那個位置看起來比陸炎還高出一個頭，這樣會讓他居高臨下，擁有十足的掌控感。

「我不止一次見到像你這樣想在我手中碰碰運氣的勇者，說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台詞，但他們的結局也差不多，都被我割掉了舌頭，腐爛在了你腳下的下水道里！」

「在我腐爛之前，你想你會聽完我的恐怖故事。」

陸炎沒有理睬薩科，繼續說道，「你出生在哥譚市五十公裡外的明琺小村，那是一個被巫師詛咒過的古老村落。」

「在這個村子里，每個人生下來都會擁有一個真實的影子，無論是身體，還是音容笑貌，都一模一樣。」

「而且，主人擁有對影子的絕對支配權！」

「主人可以用大腦控制他的影子，讓他們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犯罪，甚至是殺人。」

「影子無法反抗，因為你心裡想什麼，你的主人大腦都知道。」

「甚至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因為只有主人的大腦，才可以決定死亡這件事。」

「除非主人自己死亡，影子才會一起死去。」

「於是在這個村子里，你經常可以看到，主人呼呼大睡，而他的影子在田間苦作；主人犯下罪孽，他的影子替他受刑；主人豪賭千金，影子背負巨貸惶恐不可終日；主人成為了光鮮的時尚貴婦，而她的影子成為暗娼在街頭沒日沒夜的接客……」

「每個主人都覺得，既然擁有了一個免費而且還百依百順的影子，人生還需要努力幹嗎？」

「當然，不排除那些和影子和諧相處的主人……但人性的醜陋，還是讓這種局面愈演愈烈。」

「漸漸地，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這個村子也變得越來越邪惡，混亂，骯髒……」

「你，薩科，便是一個悲劇的影子。」

「其實一開始你是幸運的。你的主人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你們的關係也相處融洽，甚至成為了最好的朋友，無所不談，兩肋插刀。」

「直到有一天，你的主人訂婚了，忽然有一天他大發雷霆，用來複槍把你逐出家門，讓你永遠不要回家，甚至是踏入明琺村半步……否則，就把你轟殺至渣！」

…………

「不，不，不！」

「我從沒有對主人的未婚妻產生任何不良的想法，主人的大腦可以感應我的大腦，他明知道我沒有這麼想，我是被他冤枉的！」

陸炎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坐在卡車車頂的小丑薩科忽然變得情緒激動。

他吼叫起來，小小的拳頭把鐵質的卡車頂棚捶得轟轟作響。

「是的，你的主人說你腦子冒出了和他未婚妻偷情的想法，於是你就被永久驅逐。」

「重複一遍！我是被冤枉的……冤枉的……你到底是誰？」

薩科喘著粗氣，面具后的目光變得血紅，死死瞪著陸炎。

「難道你從未想過回到明琺村，證明自己的清白？」

陸炎看了薩科一眼，走進卡車的駕駛室，發動了引擎，然後緩緩駛出狹窄的街道。

後視鏡中。

薩科獃獃站在路旁，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后。

直到陸炎的卡車就要開進明琺村口的時候，一輛五彩斑斕的兒童腳踏車捲起一股煙塵，在卡車前面來了一個漂移。

童車上面坐的正是薩科。

他看著陸炎，弱弱的說了一句：「你贏了，我的主人的確是我心中唯一的恐懼……帶路吧，三十年了，我是該見見他。」

十五分鐘后。

陸炎帶著薩卡，來到了一座破敗的別墅前。

「這裡變化真大。」

「小時候，這座別墅前有兩棵巨大的榴槤樹，我和主人經常爬上去，把樹頂最大的榴槤摘下來，然後釀成酒……但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薩科看著別墅前兩個光禿禿的榴槤樹樁，怔怔出神。

「你是薩科的影子吧？薩科知道你今天回來，他讓我來接你。」

這時候，別墅的院門一陣抖動，不少紅色的鐵鏽剝落下來，門打開，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伸出了半個身子。

「夫人。」

薩科愣了一會兒，才認出這個婦人正是三十年前、主人的妻子茜拉。

「薩科，這位先生是誰？」

茜拉看著陸炎，上下打量著問道。

還沒等薩科介紹，陸炎微微一笑：「你好，薩科夫人，我是薩科的朋友陸炎。」

「陸先生，那請一起進來吧。」

茜拉十分客氣的把陸炎和薩科一起讓進了別墅。

「朋友……」

薩科聽到這個字眼，內心激起了一種久違的波動。

但也僅僅只是持續了一秒鐘，隨後，他的嘴角再度浮現起冷笑。

「朋友？」

「我和我的主人也曾經是朋友，可是朋友這個詞，早已經是我最討厭的辭彙之一。」

「如果可能的話，我會把這個帶路人，還有主人，茜拉，這個別墅所有的人，全部殺死！」

他隨後把手塞進臃腫的褲兜，捏緊了裝在裡面的匕首。

作為影子。

他此時卻根本不害怕自己的想法會被主人感應到，先發制人，將他殺死。

甚至主人都不需要親自動手。

只需要一個大腦念頭讓他自殺，作為影子他除了照做，無力反抗。

但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屈辱，是他內心最大的恐懼，無時不刻都在折磨他。

因為他知道，想要結束自己內心深藏三十年的恐懼之源，或許，死亡才是個不錯的解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