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悲痛

這一個月的工資沒有了，奶奶的病還要吃藥，沒藥她會死的，這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還沒有著落…..

翟秋菊感覺生活太痛苦了，太累，她真的扛不動，她不知道如何走下去。

路上行人穿棱，她漫無目的來到江邊，看著滾滾的洪流內心糾結著。

翟秋菊不斷自言自語：奶奶怎麼辦？丟下奶奶一個人，她怎麼活?…..我應該怎麼辦？？」

回答她的只有渾濁的洪流之聲和車笛人沸聲。

熙熙攘攘的人流驚詫於她瘋瘋癲癲的表現，有人誤會為她失戀痛苦地不想活了要投江，有幾位青輕壯漢熱心地守在一旁做好了隨時解救的動作，還有人撥打了110…..

翟秋菊在江邊呆坐了一會兒，慢慢站起身來擦乾眼淚，對周圍關切的目光投過感覺的一瞥，向圍觀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

人群里又是一陣騷動和勸解聲，大家讓開了一條路，翟秋菊踉踉蹌蹌地四處遊逛。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進屋前，翟秋菊把眼淚抹乾。

「奶奶，我回來了！」翟秋菊的聲音很悅耳，像家鄉的小黃鵲一樣歡快。

無論生活多難，打開門她永遠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看著形如枯槁，日漸消瘦的奶奶，翟秋菊內心悲痛萬分。

翟奶奶睜開渾濁的眼，吃力地問：「菊兒，回來啦？」

「嗯！奶奶，你還沒嗎？」

翟秋菊的奶奶慢慢地從被褥里爬起來坐直身子，喘著粗氣問，「好，奶奶很好。菊兒，今天比平時回家晚了點！吃飯沒有？」

翟老奶奶聲若蚊蠅，細聲細氣地問道。

她們祖孫倆租住的房子雖然簡陋的裝飾，寒磣的家什被翟秋菊收拾得一塵不染，散發著溫馨與和睦的溫情！

「奶奶，還沒呢！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麵條！」

翟秋菊上前給奶奶把中午吃的飯盒拿走，圍上圍裙后鑽進了陽台上的廚房。

說是廚房，只是用木板隔了一個簡易的做飯灶台而已。

十幾分鐘后，她便給奶奶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上面還卧了一點點剁碎的肉沫，「奶奶，您吃！」

「菊兒，是不是工作很忙？要天天加班？」翟奶奶看她臉色不好，心疼地問，「你也吃點吧，奶奶不餓！」

「奶奶，我吃過了！你吃！」翟秋菊夾起麵條來喂她。

「奶奶，今晚店裡客人多了些，所以比平時回來遲了，對不起！」

翟秋菊撲閃著蝶翼般的睫毛，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哽咽道，「以後不會了！」

「菊兒，都是奶奶不好，拖累你了，我的這個身體，還有我的這個腿呀….」

翟奶奶邊說邊捶打著那兩條失去知覺的腿，傷心落淚。

老人感覺最近胸口傳來錐心般的疼痛，他忍受著沒有出聲。

這三年都是孫女翟秋菊辛苦掙錢，才讓她苟活到現在。

翟奶奶幾次想隨了兒子和孫子去，又放心不下這個孤苦伶仃的孩子，才勉強支撐著，她知道孩子不容易，可是放心不下，取捨兩難啊！

「奶奶，看您說的，我都二十歲了，我能掙錢，能養你….」

翟秋菊輕笑掩飾，內心是崩潰的，「不過奶奶，我們可能又要搬家了！」

這已是第N次搬家了，翟奶奶早已習慣，沒有多問原因。

「哦，這城裡的房租太貴，樣樣都要錢，是得搬家。奶奶只要跟我菊兒在一起，在哪裡都樂意！」

老人知道，憑孩子的那點微薄工資，交了房租和水電費，除去日常開支，剩下的寥寥無幾，再加上這些年又常常抓藥，家裡早就入不敷出，生活的重荷壓得翟秋菊喘不過氣來。

「嗯，明天我們先回鄉下，我想爸爸和弟弟了…..」

「菊兒，奶奶也想回去了，奶奶怕萬一哪天走了….野鬼是回不了家的….」

翟奶奶激動地閃著淚花，其實她早就想回家，只是說不出口。

「奶奶….奶奶身體健康著呢，奶奶可是要看著秋菊嫁人，奶奶還要給秋菊帶寶寶的….」

翟秋菊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抱著奶奶的肩膀抽搐起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