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突如其來的噩耗

雲南·邊境·山區

凌晨三點半，原始森林裡突然亮了一下

緊跟著「轟」的一聲，一道火光拖著長長的火舌飛向亮光的地方

「轟隆隆……」的回聲在山谷中不斷迴響，驚起了原始叢林中的一群驚鳥，鳥群在天空中不斷的盤旋著，每當想要降下去的時候，又彷彿被什麼再次驚嚇到，然後又不斷的攀高。

嚴明這天夜裡睡覺，總覺得睡不踏實。一會覺得床不平，一會又覺得被子厚，好不容易折騰的床舒服了，卻又覺得透不過來氣。下了床開了窗戶，感覺好一點，又轉身躺到床上卻又發現沒了困意。

反反覆復的折騰了一夜，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迷迷糊糊中被鬧鐘吵醒，醒來之後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中裝了一灘漿糊，做什麼都遲鈍一些。

拿起杯子想要刷牙，卻拿著牙刷直接就杵進了嘴裡，干刷了半天才發現沒有擠牙膏也沒接水。

狠了狠心，放開了冷水管，一咬牙將頭直接杵到冷水下面。十二月的季節，北方的溫度，猶如萬針刺腦的痛感，讓冷水下的嚴明直接打起了冷哆嗦。

雖然過程是痛苦的，可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嚴明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整明白了自己的嚴明，吃過早飯換過衣服后，推門走出了家。門外凌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嚴明站在風中深吸了一口氣，踩著了自己的彎梁摩托車，戴好了頭盔往單位去了。

到了單位換成警服后，嚴明坐在辦公室里開始理著自己最近手頭的工作。儘管最近沒什麼事，可是嚴明自己卻總覺心裡有些堵得慌，這種感覺讓嚴明很不舒服，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時間推進到了下午，嚴明的右眼皮子又開始跳了起來。

他在心中默念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災……去他媽的封建迷信。」隨後在自己的右眼皮子上狠狠的擰了幾下，果然眼皮子不跳了。

就在嚴明坐卧不安中，張良的電話打了過來，約嚴明夜裡一塊去看電影，電影是迪士尼出品的《機器人總動員》，嚴明聽說過這部電影，不過僅限於知道這是部動畫片。兩人約定了在電影院碰面的時間，嚴明就開始等著下班。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嚴明換上便裝急火火的就跑到了電影院。他到的時候，張良已經等在電影院並且取過了電影票買好了小食等。

見到嚴明出現在電影院的大門口，張良對嚴明招了招手就興奮的跑了過來。看著張良奔跑時的波濤洶湧，一時間嚴明忘記了折騰他一天的不安，下意識的對著跑過來的張良說道：「好大~()「「「」

張良聽見嚴明這麼說，狠狠的在嚴明的腳上碾了一下：「流氓」，疼的嚴明跳著腳的連聲呼痛。

兩個年輕人打鬧過之後，看看開演時間快到了，兩人依偎著進了電影院。

影片《機器人總動員》的故事發生在公元2700年，那時候地球早就被人類禍害成了一個巨大的垃圾場，已經到了無法居住的地步，人類只能大舉遷移到別的星球，然後委託一家機器人垃圾清理公司善後，直至地球的環境系統重新達到生態平衡。

在人類離開之後，垃圾清理公司將機器人瓦力成批地輸送到地球，並給他們安裝了惟一的指令——垃圾分裝，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機器人一個接一個地壞掉，最後只剩下惟一的一個，繼續在這個似乎已經被遺忘了的角落，勤勤懇懇地在垃圾堆中忙碌著，轉眼就過去了幾百年的時間，寂寞與孤獨變成了圍繞著他的永恆的主題。

然而，一艘突然而至的宇宙飛船打破了這裡的平靜，它還帶來了專職搜索任務的機器人伊娃，當瓦力經歷了幾百年的孤獨，終於見到了另一個機器人時，他覺得自己好像愛上她了。

伊娃在經過了精確的計算之後，數據顯示出，看起來漫不經心的瓦力很可能是關乎著地球未來的關鍵所在，她通過宇宙飛船將自己的發現報告給人類，收到了將瓦力帶離地球的指令——人類正想盡辦法重回地球，所以他們不會放棄任何可能的機會。

地球上的清掃型機器人瓦力偶遇並愛上了機器人伊娃后，追隨她進入了宇宙飛船。而宇宙飛船上的微生物清理員MO卻要消滅瓦力，因為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髒的機器人。

張良的情緒隨著劇情的推進時而開懷大笑，時而哭成淚人。

當劇情推進到瓦力走到絕境的時候，張良不由的握緊了嚴明的手，輕聲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我們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你會像瓦力一樣嗎？」嚴明緊了緊張良的手：「會的，我會和瓦力一樣的。」

電影結束之後，兩人出了電影院。一出門，嚴明的就抽了抽鼻子，鼻腔中傳來一股下雪前那特有的清冷氣味，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深吸之後的嚴明感覺自己好多了，心中的那種不安也幾近消失。聽見嚴明抽鼻子吸氣的張良俏皮的問道：「瓦力，你的狗鼻子嗅到什麼了？」

嚴明神秘兮兮的豎起了一根手指，面帶嚴肅的看著張良，一時間張良有些惴惴不安，看到張良緊張的樣子，嚴明緩緩的說道：「真相只有一個——要下雪了。」說完嚴明扭頭就跑，他怕張良再次跺他的腳。

反應過來的張良，看著已經跑開的嚴明，拋開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大吼了一聲：「你大爺！」飛身就往嚴明那邊追了過去。

一時間，路上只剩下一群不明真相的路人在面面相覷，有人摸出了手機想要報警，可是看看樣子又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將手機放了回去。

送張良回家后，嚴明看了看天，只見天空中黑沉沉，卻又遠遠的反射著城市的燈光，他慢悠悠的騎著摩托車回了家。到家后，泡了一杯咖啡，看看時間還早，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剛一登錄上自己的QQ，嚴明就看見自己發小席建國那大半年沒亮的頭像，在閃閃發光。

嚴明想也沒想，隨手就甩了一條信息過去：「這大半年你都死到哪去了？怎麼電話不接、信息不回？還想不想混了。」

單從名字看，你會覺得這是個老頭子，因為叫建國的多是五、六十年代的生的人，那個年代的人對新中國飽含熱情，所以不少人叫建國、建黨、愛國什麼的。

不過這個席建國跟嚴明兩人是發小，從小就住在同一個家屬院里。雖然名字叫建國，但席建國是個實實在在的80后，他比嚴明還小一歲，你以為他叫建國是因為他生在國慶節？那你就錯了，事實上他叫建國跟他出生日期沒一毛錢關係。

席建國是端午節那天生的，他老子之所以給他起名叫建國，完全是因為他有個建軍節生的哥哥叫席建軍，他老子沒什麼文化，但是也知道先有的革命軍隊後有的新中國，所以身為弟弟的他就叫了建國。

這個名字在日後給他帶來不小的困惑，幾乎所有剛認識的人都以為他是國慶節生的，而他則要費勁巴拉的給人解釋為什麼自己不是國慶節生的卻叫了建國。

嚴明和席建國小時候是門挨門的鄰居，關係那叫一個鐵。鐵到什麼程度呢？嚴明上小學的時候，那個年代的教育還是以階級鬥爭為主的，其中有一期的小學生學習報上講了紅軍打土豪破寨子的時候，用了麻雀點天燈的法子。

嚴明沒記住階級仇恨，倒是記住了這個用麻雀點天燈的事。放了學以後嚴明約上席建軍，從家裡裝了一瓶油，一塊到家屬院旁邊的樹林里去掏小鳥，可能那天運氣不好，一連爬了幾顆樹都沒掏著小鳥。

這沒了小鳥還如何點天燈呢？一時間嚴明犯了愁。正發愁的時候，嚴明看見席建國敞開口子的書包里有一個竹蜻蜓。

竹蜻蜓是一種中國傳統的民間兒童玩具之一，流傳甚廣。竹蜻蜓由兩部分組成。一是竹柄。二是「翅膀」。玩時，雙手一搓，然後手一松，竹蜻蜓就會飛上天空。

旋轉一會兒后，才會落下來。它是中國古代一個很精妙的小發明，這種簡單而神奇的玩具，曾令西方傳教士驚嘆不已，將其稱為「中國螺旋」。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德國人根據「竹蜻蜓」的形狀和原理髮明了直升機的螺旋槳。

靈機一動的嚴明，把竹蜻蜓沾了油用打火機點著了，隨後雙手一搓，只見一道火光歪歪斜斜的飛進了樹林旁邊人家的柴棚，嚴明和席建國一開始還拍著手哈哈大笑，可不一會就笑不出來了。

著火的竹蜻蜓飛進柴棚后把人棚子燒著了，嚴明和席建國這下可笑不出來了，一會的功夫柴棚就燒的濃煙滾滾。席建國一見不好，拉著嚴明就跑。

當天柴棚的主人就找到家屬院去了，說是當時有人看見火是一個小孩放的，隨後那個小孩跑進了家屬院。

也不知道是真看見了，還是趕巧了。柴棚主人描述的體貌特徵和衣著打扮，和嚴明是一樣一樣的。嚴明老子回家把嚴明滴溜出來當面對質，沒三句話嚴明就招了。

嚴明老子一聽嚴明承認了，怒火衝天的對著嚴明屁股就是一腳，直接把嚴明踢了個嘴啃泥。本來嚴明打定主意自己把這事扛下來的時候，沒成想席建國自己站了出來，說火是他放的。

怎麼弄的油，怎麼放的竹蜻蜓，說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大家不相信。

最後，嚴明和席建國都被老子狠狠的賞了一頓皮帶燉肉，柴棚主人一看打孩子挺狠的，也不好意思提賠償的事。

反而幫著院里的鄰居一塊勸嚴明和席建國的老子，說柴棚里就是一些過冬的柴禾，反正也不值多少錢，燒了就燒了，柴禾回頭再拾就好了，別再把孩子打壞嘍。

後來嚴明問席建國為什麼自己要站出來，席建國說兩個人抗事總比一個人強，好歹有個分擔不是。從那時候嚴明就知道這人是自己一輩子的哥們。

上高中的時候，嚴明家搬走了，但是兩個人的聯繫一直沒斷。再後來席建國大學考到了雲南民族學院，嚴明問他咋想的考那麼遠，席建國說看金庸老先生小說《天龍八部》說白族的女孩最漂亮，只有白族的女子才能當大理國的皇后，他就想找個白族的老婆。

一開始的時候嚴明整天的嘲笑席建國，說他看書看傻了，沒想到最後席建國真找了個白族的女子，並且決定定居在雲南。大學畢業那年，正趕上全國警察擴編，嚴明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考了老家的警察。席建國卻是報考了雲南省公安廳禁毒總隊的職位。

當時嚴明又嘲笑席建國活膩了，禁毒那活是你一個外地人能幹的了的嘛。當時席建國很嚴肅的對嚴明講：「你沒到雲南來過，你不知道毒品的危害有多大，我女朋友老家的村子，就快被毒品掏光了壽命。」

入職以後，因為席建國經常要出外勤，兩個人的聯繫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算算時間，距離上一次聯繫已經有大半年了。

等了一會，席建國的QQ頭像閃爍了起來，嚴明伸手點開，看見內容之後，頓覺一桶冰水從天而降，隨後一股涼意又自腳後跟升到頭頂，折騰了嚴明一天的不安感，在這一刻應驗了。

只見QQ聊天窗口內寫著：「建國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