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田老太的咒罵

見張氏對著半碗粥發獃，田雲兒叫喚道「娘，你一邊喝粥一邊聽我說我做的夢，好嗎？」

不等張氏說話，田雲兒就拉起了張氏的手，一雙粗糙帶著老繭的手，手上還有些隱隱的乾裂，這冬天剛過不久，想必一定很疼吧。

田雲兒明白，自己作為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人，將來一定會做一些古代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而這個時代也是信菩薩的，所以田雲兒就編造了一個謊言，用來承載以後所做的任何離譜事件。

「我睡著了的時候頭很疼，很疼，哪兒都疼，感覺就像是要死了一樣，後來我看到了一個白衣仙子，她說她是觀音菩薩，她喂我吃藥，還教會了我很多很多東西......」

不知不覺田雲兒將自己在現實中見到的很多東西都說給了張氏聽，張氏聽得也很興奮，實際上張氏心中最想要的就是女兒活著。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田雲兒竟然有些捨不得睡，爹娘過世的那一天晚上她覺得時間過得好慢，明明是一個夜晚，自己卻感覺過了幾年一樣，而這個時候身在不知名王朝的她，卻無比的希望時間能夠慢一點，慢一點，再慢一點，因為她好怕，生怕一覺睡醒了，爸爸媽媽會再一次的離自己而去。

可終究田雲兒還是抵不過睏倦的思緒，眼皮越來越重，沉沉的睡了過去。

寂靜的夜晚沒過去多久，新的一天也就開始了，亦或者說是農村婦女新的一天開始了，田老太太在茅草屋隔壁的主屋外扯著嗓子開始了新一天的咒罵。

「一個個偷懶賣壞的賤皮子，太陽頭曬著腚了，還不起來燒火做飯，這是要餓死一家老小還是指望著我老婆子起來伺候這一家子人？」

田雲兒感覺自己這才沒睡下多久，即使很困頓，但也被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嚇醒，身體更是條件反射的下床不自覺得套上了那雙破了洞的布鞋。

與此同時田雲兒的母親張氏也已經起來披上了衣衫，原本謐靜的房間隨著母女兩的動作，傳來了一聲微微的嘆氣聲，田雲兒愣了一下，隔著帘子田雲兒都知道那一聲嘆氣聲是來自田四郎的，這個男人什麼都知道，但是他只是一個殘廢，他能做什麼呢，他什麼也不能做。

田雲兒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緩慢了一些，本以為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美夢罷了，自己就算是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她也要留下來，那麼.....

「呸，一個個好吃懶做的懶婆娘，難道真的要我老婆子上門去請你們嗎？」

聽到這一聲接著一聲的咒罵，田雲兒再也不敢停留半刻，立即打開門沖了出去，張氏也隨後而出，田雲兒的大伯和三伯兩家分別住在主屋的左右兩個耳房內，自然是里主院很近，田雲兒和張氏趕過去的時候，大娘和三大娘都已經將灶房的燈點亮了。

田雲兒循著記憶望了過去，灶房門口站著一個膘肥體壯的女人，拿著一把木梳正在梳理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看見張氏母女兩就一陣的刻薄道「還是弟妹有福氣，這個時候過來，還真是難為弟妹了，這雲兒都跳河了，弟妹還真是教導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