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0上)

(一00上)

在接下來的時光里,就是年復一年的五一節,和這七人群里,每一個人的滿十生日。再有就是,七人群里哪個結兒媳婦啊,嫁女兒啊這些,她(他)們都是要去的。她(他)們個別時候遇到哪個有特殊情況,也有個別一次缺席的。

好就好在現在有微信聯繫,和視頻聊天。所以,大家的情況經常都是了解到的。

幾年過後就是2018年了。幾年過後的牛鈴,她兩口子還是照樣在經營小麵館,並且還買下了原先那間小麵館。平常她家就主營麵館,像有些時間附近有人做紅白喜事這些,就有人請她們做壩壩宴。她家的那一套擺幾十桌宴席的一切用具,都是齊全的。

她和李興生那個兒子,就只讀了個初中。然後進廠打了些時間工,這幾年就在開計程車。

三年前她這個兒子結婚,大家都去了的。她現在孫兒都有兩歲多了。這原先最小的牛兒,也最早結婚,現在結兒媳婦又是最早。

她和李玉林生這個兒子高中沒有畢業,他也不讀書了。他現在就在幫自己的小麵館,等著接他老爸的班吧。

小嫻自從和古小成離婚後,她就跟着現在的老公胡佑清了。這胡佑清也自由能幹,聽小嫻說胡佑清對她還是滿好的。

據說他那個兒子也能幹,他就一個初中文化,說的還在建築行業承包工程。看來不久也要結婚了。

小嫻的女兒前面也說了的,她就是人們說的那種彎竹子發正筍子。因為她爸媽都不高,她卻長得又高又帥。她就在做體育老師,她結婚也結的個體育老師。據說她的工資還相當理想。她現在既認她老爸又認她媽媽,像節假日這些,她回來就兩邊走。這女孩子還真不忘父母養育之恩。

只是聽說那古小成,自從他離婚後,他就越來越消沉了。他現在也就全靠他女兒的關愛了。

至於美人兒謝菲,要說她想結婚,那向著她的男人就多了。只是她的意思是:第一個男人傷透了她的心,第二個男人又愛得她忘不了情。想再嫁人呢,嫁得好,又怕不長久。這反而找些氣來嘔。嫁得不好的話,那這輩子就更慘了。所以照她的話說,就是看淡了。

她的兒子立志讀的醫科,又是主攻腫瘤科,現在就在本市的中心腫瘤醫院做主治醫師。這劉迅飛都快三十歲了,他說他還沒得心思談個人問題。

殷紅明年陰曆六月就該滿五十歲了,她還保留着她的長發,她依然還像年輕的時候那麼漂亮。因為她的身體重量隨時都沒有增減,而且她一直過着悠閑的生活。這也許和有她兩個哥哥的呵護有關吧。

她的雙胞胎兒子高中畢業,也沒有認真去找工作,這幾年就在她(他)們的貨場打理生意了,也就是接他爸爸韓寒的班。說的是他今年年底準備結婚,今年九月初九鄉下的老老婆婆又要做百歲生。所以她家裏事情還是很多的。

韓寒前兩年已經回鄉下去了,因為他婆婆今年就滿一百歲了,他的媽媽邱瑞華今年也是七十五歲的人了。聽說邱瑞華現在的身體,還趕不上她一百歲的老人婆了。所以鄉下兩個老人都要人照顧,這韓寒就必須得回鄉下去。

這雙胞胎女兒倒不錯,她就有八分像她的媽媽殷紅,她又比她媽媽更苗條靚麗一些。她就愛好畫畫,她就去學的畫家。至於她今後的出路,現在就不曉得了。說她耍的男朋友是個外地人,至於好不好成不成,這些倒只有她自己才曉得了。

何雅嵐也過得悠閑,因為徐能現在已經基本上卸掉了他所有的職務,他也就輕閑下來了。也許他看到小雨這麼平常的人都看得開,他也就看開了。再說自己明年就六十歲了,這早一年晚一年退休都是退,就不如現在退了算了。

他想通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你再發狠積攢,這兒子女兒又不稀罕你的。所以這個錢再多,愁也就更多。因此,他現在也就以身體為重,他也試着早起活動一下,平時多走走多看看,一天多陪陪妻子,有時候又出去遊山玩水逛一逛。

兒子不稀罕他錢的原因是,兒子現在好的不學,他卻去學雕刻,他就說他愛好這個。他還說:你錢多,我不稀罕你的,你搞房地產,搞股票的錢,都是找的黑心錢。我現在找錢就是靠我自己一刀一刀劃下來的,這又實際又實在,良心上也過得去。我也不求多,我只要能自立自足就行了。

這女兒的愛好卻是律師。她說她就喜歡這個行業,她就喜歡那官司場上過癮的雄辯。

想到這些,這徐能就不得不看淡所有的一切。就連兒女的婚姻他都不想過問,也無法管,再說她(他)們又不要他操心,不要他管。現在他把一切看開看淡,這反而還給自己落個清閑自在,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有一天珠兒和小雨聊天,她(他)們也聊到了家庭問題。當聊到一定程度時,小雨無意間就問珠兒。他說:「一混又是幾年了,我們平常聊天,也很少談到家裏的事情。現在你家裏情況怎麼樣呢?」

珠兒回他說:「還是老樣子哦,兒子教書呢,他就像個書獃子一樣。現在離三十歲都不遠了,你問他耍朋女友沒得,他總說不忙。你說找人給他介紹呢,他又不幹。真是傷腦筋。

這裏晴季風呢,我們一直都還沒有辦手續。也各住各的家,只是周末和節假日這些在一起。看樣子又像是還在考慮,但我們又是好好的這麼在過着。

只是前不久無意間我們說到錢的問題,他說他沒有錢。其實我的意思並不是清問他的錢,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把手續辦了,請一下客,這才問了一下錢。

我心想他起碼應該有幾萬的,因為我一直沒有過問,也沒有用過他的錢。結果呢,他是顧了他女兒了。他女兒結婚也幾年了,孩子都幾歲了,而且孩子還是我幫她帶大的。

要說我,我是比他松活,但是我現在還沒有結兒媳婦啊,我總不能把錢隨便的用吧。

所以呀,我還是羨慕你們原配夫妻。因為你們原配夫妻孩子都是自己生的,就沒有這種各顧各人孩子的現象。也沒有這種各藏心懷的必要。」

當小雨耐心等待她這條長長的信息發過去看了過後。他就說:「是啊,這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更何況你們兩邊都有孩子。就說我吧,我們雖然是原配,對孩子方面倒是沒有你說那些。

可是前面那麼多年都好好的,都不覺得會有搓磨。這幾年在一起了,反而還越老越有磕碰了,雖說沒有大問題,但是隔那麼久就會嘔點氣這些都是有的。」他發過去就獨自在嘆氣。

珠兒卻說:「哎呀,只有就這樣了哦,好在我們平時還是沒有其他的爭吵,他的性格呢,也很像你,但是呢,總還是沒有你那麼會想,會體貼人那種。唉……,我們只有等下輩子了哦。」她寫到最後就寫出了嘆氣,她在這邊也真正就在嘆氣了。

小雨一下懂了她的意思。他馬上說:「我們是在等下輩子。但是我們這輩子一定要好好活,我們還有百年約定,百年約定還不單是我們兩個人,還是我們七個人的約定啊。」

「哈哈哈哈……我們一定遵守約定!」

「哈哈哈哈……加油吧!」

她(他)們互相鼓勵著,不管這個時候她(他)們是苦笑或是暢笑,她(他)們這種心領神會就很不錯了。

再後來,她(他)們又聊了一些愛情,親情,友情這些。她(他)們也說到了:愛情,還不是要雙方謙讓,包容,雙方無私奉獻。要是哪一方弱了,要靠一方來服侍照顧,或是不合對方的心意,這時間長了,兩個人就要鬧矛盾。在有些問題上,說白了,還不是各取所需,還不是兩個人在互相利用。

這親情呢,也是你好他好,這就要貧富沒有多大的懸殊才行。要是你一方窮了,富裕點的就會看不起你,就算是幫補了你一點,他都是又不情願,又喜歡在口頭上念這種。還不說借,要是說到借,他就怕你永遠還不起,或者不想還他。所以呢,很多事情還不如耍得好的朋友。耍得好的朋友就不存在這些。

友情呢,真正的友情就不在乎貧富,只在乎你和他合得來,和他心靈相通就對了。因此呢,人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有那麼三兩個知心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有些方面還勝於夫妻。因為夫妻之間有些話,有些想法,有些私隱什麼的根本就不好說得。知心朋友就不一樣了,知心朋友就可以暢所欲言。也就像我們兩個人一樣,可以敞亮心裏的所有所有。

最後她們就聊到情和愛了。珠兒就說:「我們兩個到底是種什麼感情,我真的很模糊。就說是一般朋友情吧,一般朋友又沒有我們這麼親近。因為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說來是不該這樣親近的。我們恰恰又有這樣親近。所以我有時候就在想,要是換了個人像我們這樣相處,肯定是不可能的。換了人肯定早就出問題了,你說是嗎。因此我就說不清楚。只能說是:我們的感情超過了友情,卻達不到愛情。」

小雨看到她寫的,他也模糊了。他想:好在我們是遠距離聊天,要是當着面,有些話還真不好說。他就說:「我也是這樣的,有時候也想不明白我們怎麼這麼好。確實也是,換了人像我們這樣做不到。這是因為我們都在乎各自的家,所以就不能跨越,跨越你說的那個達不到愛情的「愛」字。」

珠兒想了一下又寫:「記得那次在省城耍,坐徐能的車你和他說那些話吧。我好像感覺他的意思,是在說你和何雅嵐有啥子事一樣,我又總是想不明白。你能跟我說清楚嗎?」

小雨想她真是心細,幾年前的事情還來說。他就說:「也沒得啥,只是那個時候她對我好奇吧,或者是她一時失控吧。其實我也有責任。所以這些年我心裏很不好受。」

「哦……懂了。你們真有那事。那也不可能心裏會不好受吧」她真想不明白他說的不好受了。

「算了,不說了吧。你不曉得,我是男人啊,這一但有了那個,唉……,又想探究,又很愧疚。不說了。」他就在想:還是和珠兒這樣清清白白的好。

那天她(他)們兩個就暢所欲言的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打呵欠。

(一00下)

不覺得一晃,就到九九重陽節了。在重陽節的前兩天,牛鈴夫妻就開始忙活了。因為這次韓寒婆婆百歲生日,是專門請了李玉林主廚的。

在韓婆婆生日前兩天,李玉林就諮詢了殷紅,這次做生大概有多少桌客人,宴席做到哪個檔次,他才好計劃安排。因為去那裏有差不多四十公里路,要用的東西一定要帶齊。還有就是,生日的頭天晚上,客人也比較多。要考慮到百歲生日,來沾光沾喜作客的都有。

小雨兩夫妻就是頭一天就去了,因為他們趕車去,就必須提前才行。當小雨看到百歲的韓婆婆時,他就是五體投地的佩服。

這韓婆婆一百歲了,她還耳不聾眼不花,腳不跛背不駝,手也不杵拐杖。她的精神狀態,就像一般身體好的六七十歲的人一樣。

恰恰韓婆婆這七十五歲的兒媳婦邱瑞華,她不但有點彎腰駝背,她還真正手裏拿着根拐棍。她的面容,看起也就同她百歲的老人婆差不多。

前些年就說是邱瑞華照顧老人婆,現在看來,大概兩個老太婆都需要人照顧了。所以這韓寒就必須得回到鄉下照顧兩個老人家呢。

但是韓寒也就是好在還年輕,他也還要年底才滿五十三歲。他的身體就虧在從小缺乏母愛,再就是青年時期那幾年受多了寒濕。要不是近些年加強鍛煉,他的身體會更不如現在的。雖然他現在背還有一點兒筲箕形,但是他的膚色和身體狀況,還是不錯的。

當初的殷紅看上他時,他還年輕力壯,什麼問題都沒有。但殷紅當初也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她考慮的是她受了孔辛申的欺騙,所以她就有意找一個既服她管,又跑不掉的人。

這到如今呢,說來也是在盡孝,實則呢,不但韓寒這做老公的滿足不了她的生理需求,而且看來她現在的負擔還是不輕的。好就好在她兒子接班了,還有就是她兩個哥哥處處都會呵護着她一家人的。

韓婆婆生日頭天晚上,來的客人就坐了三十幾桌。因為整個韓家村家家戶戶,還有周圍鄰村認識的客人,他們也僅僅是個認識。因為誰也不願意錯過了這稀有的百歲生日。還好到現在年輕人很少在家,要不然的話,這韓婆婆明天中午的百歲正生,硬是要坐滿一百桌都是有可能的。

那晚上李玉林見事不妙,才商量連夜趕回城多備菜,好明天一早送來。先計劃的六十桌,最終就準備了八十桌。

第二天上午,七人群也陸續的到齊了。何雅嵐同她的老公徐能也來了,這徐能從一個以前的微胖,變成了現在的偏瘦了。他臉上的肉不但鬆弛了,而且還差血色,這大概是糖尿病造成的吧。他現在和健康漂亮的何雅嵐走在一起,看起就沒有那麼般配了。

小嫻是胡佑清用摩托車搭來的,這摩托車的速度,也不怎麼輸於汽車吧。

謝菲就同珠兒趕公交車來的,她們兩個都十一點過了才到。她們兩個走攏就說:哎呀,今天把我們累慘了,這七八里路,又是第一次走,走了好久好久才走攏。

殷紅和牛鈴倒是這兩天裏裏外外忙,也是累得最慘的。

估計八十桌,也就只有坐兩輪吃。因此,七人群這一伙人就沒有忙,她(他)們先就在旁邊圍起吹牛。

就在十一點鐘,客人就入席了。很快,大家也就動筷子了。在動筷子前,這幾十桌人不約而同自動的起身舉杯,面向高座的韓婆婆賀生祝福,這韓婆婆居然起身舉杯回禮,大家都喊她老人家快坐下,您別折煞我們了。立時,整個場地一片歡樂,大家都一齊動箸暢飲。

已經離十二點不遠了,第一輪也在陸陸續續下桌子了,近鄰幫忙的很快就在收拾準備下一輪了。

正在這個時候,院裏卻又來了一輛紅轎車。坐在旁邊的七人伙就在議論,這個客人興許是最遲到的了。誰知謝菲卻一眼認出了是秦勤姐姐的車,她不但離她近,而且她還搭過她的車,所以她認識。

恰恰從車裏鑽出來的就是秦勤姐姐,接着那秦勤也鑽了出來。

這秦勤姐姐一出來就喊:「你這個謝菲,你早上怎麼走得那麼早,我一大早來喊你你就不見人了。我往天聽你說今天要吃百歲宴,我就要來的,這忙倒了這兩天又沒有看到你。哎,總算是找起來了。」她邊說就邊迎了過來。這時殷紅也過來接待她兩姊妹了。

謝菲說:「我只是說了說,哪個曉得你要來嘛,當時你又沒有說。你是說了,我和珠兒就搭你的車多好。」

她們說話的時候,就喊入席了。秦勤姐姐又說了句:「那我們回去的時候,你們就搭我的車吧。」

謝菲說:「那是當然。」

她忽然靈機一動「哦哦哦,這樣吧,今天我們人多,我們這十多個人就不分開坐了,我們乾脆把兩個桌子拼起,全部圍一桌吃好不好。」她這突然想起的主意大家都很贊成。

於是,這七人群包括家屬就圍到了一起。這個時候,坐第一輪的老壽星,就已經下桌子休息去了。客人來,也就是對老壽星的一個尊重,其次就是湊個鬧熱。既然壽星進屋了,而且人家又這麼大歲數了,所以大家也不好再去打擾她老人家了。

兩桌相拼,大家無論如何都要推小雨和徐能挨着坐橫的上方正中,兩邊就是何雅嵐和方秀庄。這左轉角這邊就是珠兒挨着方秀庄,挨珠兒就是小嫻。小嫻下方轉角又是謝菲,挨着謝菲就是秦勤姐姐,秦勤就挨着他姐姐。小嫻的老公就挨着秦勤,再轉過來就是殷紅和牛鈴,這樣就剛好十二個人圍齊了。當然韓寒和李玉林就一時抽不出來吃飯了。過後到了菜出得差不多了,韓寒和李玉林也來擠到一起坐了。

在吃飯的過程中,她(他)們小口的喝着酒,各抒己見的擺着龍門陣。不分彼此的談論人生的不易,和今天人來得這麼齊,感到高興和難得這些話題。

後面徐能也說了:他讓小雨夫妻倆就搭他的車回去,這樣一是方便,再就是她跟何雅嵐也想在小雨鄉下去看看。另外還去逛逛他家鄉的河邊小縣城,和那東邊和西邊對望的廟宇。

在徐能吃到幾個拼盤中的一個豆腐乾粒兒時,他就久嚼回味的說:「這越嚼越香的豆腐乾粒兒,怎麼這麼有味啊,這是從哪兒買來的喲。」

殷紅聽到就說:「這就是雍家集的百年出了名的雍豆腐,他家祖祖輩輩都做豆腐。以前和我們韓寒家好幾輩人都很有交情,困難時期,韓寒的爸爸就是去幫他們,有一天晚上下大雨,不幸遇到滑坡去世了的。這些年我們和雍家雖然沒有什麼交往了,但是我們兩家的友誼還是傳起走了的。這豆腐乾粒兒,就是他家主動給我們送來的。」

徐能說:「哦,原來是這樣的。真是各方都有各方的風味土特產。」

接着在擺談中,又談到了這幾個人這輩子婚姻方面的問題。當說到謝菲時,她就說到了她前夫陳偉。她說:「這陳偉當初和我結婚還是很好的,主要是那時我久了不生孩子,又加上他們單位的人挑撥,最後我們就離婚了。這劉介聲呢,我們在一起十多年就好了十多年,但是他又早早的離我而去了。所以,我就對結婚產生了恐懼,害怕再結婚得不到好的結果。就這樣,我的心也懶了。」

她邊吃又停了一下才說:「人這一輩子也怪,以前最恨的人呢,現在我又對他有好印象了。那次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他打救了我,那個時候就說不恨他了嘛。但是也還沒有其他的想法。特別是在他給小雨哥抽血那一刻起,我心裏就對他有好感了。」她慢條斯理說這些也沒有看哪個,她就是在認真說心裏話。

這秦勤聽她說到最後一句,心裏一下就明白了,只聽他「唔唔」兩哼說不出話來。大家一看,他卻低頭鼓眼的筷子還在口邊,他口裏卻是一大塊味美而燙的黃燜魚塞得滿滿的。這想吐呢又捨不得,想快點吞了說話呢,一時又吞不下去。所以他就「唔唔唔」的努力又嚼又吞又鼓眼。好就好在這是少刺的黃燜烏魚,不然的話就夠他受的了。

當他忽圇眼眨的吞下后,他就馬上說:「謝菲你在說我嗎?」

「我沒說你。」謝菲看都不看他,女人認真起來就是要裝假。

「那你早不說。」這秦勤激動得帶了哭相。

「早說,那你想害我的時候不早說。」她也正起了相子。

「那那那,那那……那我離……」他急忙了,這幾個那那那,他是想說:那時候我想**你是我不懂事。那是我看你漂亮。那時我是趁心情好。那過後我就改正了啊。那我現在就去離婚。那你就一定嫁給我啊。也許他當時腦子裏這些都有。

「離,離啥?你跟老子再動歪腦筋,老子叫小雨哥打斷你兩條腿。」她還是那麼認真。她又說:「我們現在都六十幾歲的人了,啥子都莫想了,你各人把你的老婆一天照顧好,就算你這輩子盡本分了。」她知道秦勤老婆病多。

好大一陣,這裏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因為謝菲說的話很實際,大家聽后心裏都在感嘆這蹉跎的人生。

這懊悔無及,啞口無言的秦勤,他心裏卻在想:以前我怎麼就沒有往這方面想啊,我要是早想起了追她,那一定是成的。可惜我現在這個老婆子,她又胖又多病,所以她今天都沒有來。看來我這輩子只有照顧她了。誰叫我當初討的她呀。

這夥人一聊,這一下午就忘記了時間,就是沒忘記時間,她(他)們也沒有去管這個時間了。因為都曉得難得一聚,聚在一起又這麼投緣。這桌子上的菜反覆的冷了又熱,缺了又添,酒倒是喝得不多,很多時候都以茶代酒。只是她(他)們淺飲細敘的讓這時間不經意的就流了過去。

當最後一抹秋陽的餘輝從對面的山尖消退時,夜幕就慢慢降臨了。這十數個人也就在這裏感嘆這悠悠歲月,彈指之間一晃,三十年時光就這樣過去了。而換來的卻是隱不去的滿臉皺紋和一頭銀霜。還有的就是嘆息這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

然後她(他)們就走進這座古老房子的堂屋,一一的向坐在老式雕花木椅上的老壽星韓婆婆,關愛的祝福道別。最後大家又出來相互握手告別。

在距離有十多步之遙的珠兒和小雨,她(他)們就要各自上車時,她和他卻不約而同,情不自禁的疾步走了攏來。她(他)們就這樣不避嫌的相擁而立,只三秒鐘,她(他)們就分開了。她們什麼都沒有說,也沒來得及那一個輕輕的吻。

接着,在一連串車燈的光照下,這七人群攜家人,魚慣的消失在夜幕之中。至此,這個故事也拉下了帷幕。

正如是:

前世宿冤縈宇寰,

命中注定夢憶纏。

情為何物痴不悔,

愛似虛妄偏依戀。

今生續就前世緣,

前緣難了往生還。

莫道真情去在哪,

且憂深愛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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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哪愛何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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