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二鍋頭
第六回二鍋頭
梓馨輕輕拿起酒簽穿著的櫻桃，自信的說。
「姐的運氣一向很好，如果出現了天使之吻，你讓姐怎麼獎勵你？」
林楓脫掉手套，在水池裡洗了起來。
「獎勵那倒不用，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我的頭很疼。」
梓馨咬著酒簽，擔心的看著他。
「是嗎？昨晚的事兒讓你受委屈了。」
林楓故作大度的瞥了她一眼。
「沒什麼，沒有這點兒胸懷，敢說自己是雄壯的男人嗎！只是以後他們再來搗亂，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雄壯男人。」
梓馨馬上關切的說。
「別，我的雄壯男人不是拿出來顯擺的。好了！我們現在不想不開心的事兒了，好嗎？你為自己弄杯什麼？」
林楓想了想。
「我還是直飲二鍋頭吧！狂野、直率，符合我的性格。」
「呵呵，你這是在侮辱二鍋頭還是侮辱你自己？」
沒等林楓為自己狡辯，梓馨低頭看著面前的天使之吻說。
「你隨意吧！」
她沒有端起酒杯，趴在杯子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奶油。然後把插著櫻桃的酒簽，拿起來插進杯子正中，興奮地說。
「看好了小朋友，我的天使之吻馬上要現身了，見證奇迹吧。」
她把插著櫻桃的酒簽，慢慢的提起。林楓也聚精會神的看過去。
果然，杯子里的奶油，慢慢出現一個嘴唇形狀的缺口。
只是這個嘴唇有點兒丑，讓人看了沒什麼慾望。
梓馨得意的咬著酒簽，看著林楓說。
「怎麼樣小朋友！天使大姐要獎勵你。」
林楓一口，幹了杯中的二鍋頭。
「老闆，我很想做個雄壯的男人，不過，我現在想睡覺。」
梓馨心領神會的幹了自己的天使之吻，麻利的從吧椅上下來，粉嫩嫩的臉漸漸泛紅。
「走吧，去我屋裡。」
「不了，更衣室吧！」
梓馨皺著眉，有點兒為難的說。
「床太小了。」
「還行，木板床睡著挺舒服的。」
「要不，我去拿床被子。」
「不用，現在挺暖和的。」
林楓推門進了更衣室，迎面一個白色的人影撲過來。嚇得他猛地用手一擋。才發現這是自己的錯覺。
他站在原地，整個屋子看了個遍，一張簡單的單人木板床。鋪著白色的床單，上面放著媛媛的化妝盒。牆角哪兒掛著他和媛媛的工作服。還有一些雜物。
見到床，他困意無法抑制，把媛媛的化妝品盒塞在床下。脫了鞋剛躺在床上，更衣室的門被梓馨推開。
林楓下了一跳，忙從床上坐起來。
梓馨已經換上一件，淺綠色的絲綢半身睡袍。臀型很撩人，胸型也美如芳物。潔白的膝蓋和雙腿露在外面。腳上一雙白色的兔子頭卡通拖鞋，兩隻粉色的兔子耳朵抖動著，像活的似的，可愛至極。
她從門縫擠進屋裡，慢慢的把門關上。表情不自然的走到床前。
「床這麼窄，能方便嗎？」
林楓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她羞容如嬌花，眼神送秋波。看得林楓渾身發癢。
「你往邊上挪一挪，想讓我一直這樣站著嗎？」
林楓木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梓馨推了他一把，他才騰出一部分空間。
梓馨坐在床上，脫了腳上的鞋，把唯一的枕頭拉過來平躺下。
林楓動也不敢動，話也不敢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像個活人雕塑一樣的坐著。
久久不見他動，梓馨側頭看著他說。
「你幹嘛呢？」
林楓好像如夢初醒。
「哦，我，睡覺呢！」
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兒，梓馨抿著嘴偷笑。
「你平時都是坐著睡的嗎？那要床幹嘛，卧室里直接放把椅子得了唄！」
「是的，是的，有椅子。」
梓馨不耐煩的蹙眉。
「是什麼呀？」
「我要睡覺，是的，我要睡覺。」
他勉強背對著梓馨側身躺下。
梓馨生氣的拍了一下枕頭，小聲呢喃。
「木頭！還雄壯的男人呢！」
不知道林楓聽見了沒有，反正他一動不動拘束的佝僂著身體，不敢讓身體的任何部位碰觸到梓馨。
「你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睡的嗎？」
梓馨低聲的問。
「也不是，我好像有個姐姐。」
梓馨無奈的拍了拍腦門，想讓這傢伙開竅，還真得發點兒心思。
「姐姐呀！你們肯定在一起睡過，起碼小時候有。」
「不記得了！」
「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不好意思說呀！」
「真不記得了，我失憶了你信嗎？」
「我不信，這麼簡單的騙女孩子常用的伎倆，媛媛都不信，你覺得我會信嗎？」
「信不信我也不記得了。」
「一起睡的時候，你姐姐沒對你做點兒什麼？」
「做什麼？我都說不記得了。」
梓馨撅起嘴，心裡罵，你個大傻蛋。
她冷不丁的把手伸進林楓的腋窩裡，撓了撓。
「像這樣，我不信她沒做過。」
林楓為了躲避她，冷不丁的翻過身，他們四目相對。梓馨含著笑慢慢的閉上眼。再傻的傢伙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
可，林楓的竅還真不是那麼好開的，他完全沒領悟到梓馨的良苦用心。
他複製了梓馨剛才對他做的事情，弄的梓馨狂笑到肚子疼。
糾纏了一會兒，梓馨右肩膀上的睡袍脫落，露出肩頭上的傷疤，圓圓的有好幾個。林楓覺得好奇，剛要伸手去摸，他忍住了。
自己裝傻，自己裝聖人，不就是害怕看到梓馨死時的場面嗎。不說那種如同身受的感覺有多痛苦。他怕，他怕看到死的那個男人的不幸，會發生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他還沒做好接受這樣事實的準備。
「你這是種的水痘嗎？」
梓馨的笑聲愕然而止，惡狠狠的推開林楓，陰著臉從床上坐起。整理了一下睡袍，穿上拖鞋。
出門的時候，冷冷的說。
「我去酒店住，你可以回家了。」
林楓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哪兒惹怒了梓馨。
這算是他這個雄壯的男人，第一次和梓馨的親密接觸，在他懦弱的顧慮中，就這樣不愉快的無疾而終了。
梓馨走後，林楓後悔了，好好的兩情相悅，讓他搞成了一廂情願。以後還怎麼朝夕相處，多尷尬呀！他不敢想，梓馨離開他會是什麼樣子。
過了一會兒，聽見梓馨在門外說。
「你好了沒？我一個人真不敢在這兒住，送我去酒店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林楓忙穿上鞋出來，梓馨已經換好了衣服。頭髮梳成單馬尾，臉上的濃妝也卸了。手裡拉著一個藍色的拉杆箱，站在吧台邊看著他。
她的表情很自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林楓忐忑的心，這才平靜了一些。
「好的！稍等，我換了衣服馬上來。」
他七手八腳的把工作服，換成牛仔褲、白T恤。
從更衣室出來，拿了鑰匙開了酒吧的門，殷勤的幫著把梓馨的拉杆箱提到台階下。又把酒吧的門鎖了，忙諂媚的跑回來問梓馨。
「你想住哪個酒店？要不要打車？」
梓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
「我們走走吧，我不想住得離這裡太近。」
嗯！
林楓不自在的拉起拉杆箱。
「好吧，這條街我也來了挺長時間了，還沒真真正正的步行過一次呢。」
梓馨走在前面，林楓尷尬的在後面跟著。走著走著，梓馨表情失落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剛才你是故意的嗎？」
林楓故作一臉無知的看著梓馨的臉，說。
「什麼？」
梓馨自嘲的笑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繼續向前走。
「誰會想到發生這種事兒。」
「你指的是昨晚的事兒？」
梓馨低低的聲音說。
「死過人的酒吧，以後的生意不會好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得林楓心裡怪怪的感覺。
「不會的，人也沒死在酒吧里，跟咱又沒什麼關係。」
他的安慰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梓馨的聲音更加沙啞。
「連我心裡都覺得怪怪的，客人們會怎麼想？現在的信息多靈通，估計新聞的頭條，都是報道這件事兒的。」
林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他想走過去抱一下梓馨，給她一些溫暖。可，顧忌著那些駭人的場景，他放棄了。
「那有什麼，咱換個地方從新開始唄。」
梓馨再回頭時，美眸里已經含著淚了。
咳！
她嘆了口氣說。
「我把全部積蓄和心血，都投入到這間酒吧上了，開始生意不太好，你來了之後才有了點兒起色。從新開始！說的容易！」
看著梓馨孤單、柔弱的背影，林楓真想撲上去抱抱她。可心裡的這道坎，真的無法讓他逾越。
「有什麼難的，想不想聽聽我的心裡話。」
梓馨偷偷擦了一下眼淚，轉過身倒退著向前走，臉上露出意外的笑意。
「你想說什麼心裡話，表白什麼的就算了，我馬上就變成窮光蛋了，我可養不起你。」
林楓不自在的笑著扭了一下頭。
「說什麼呢，都這個時候了，你的想法還這麼隨意。」
梓馨笑著扶了一下，身邊的路燈杆子。
「只要不是表白，你想說什麼？洗耳恭聽。」
林楓想了一下，正正經經的看著她的臉說。
「我想說的是，咱酒吧的生意不好，跟咱酒吧的風格有關係。咱的酒吧跟你一樣，太純了。這樣的酒吧理念別說現在，就是在九十年代也很難存活，已經嚴重的和現在的酒吧文化脫軌了。」
林楓說完，梓馨笑著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對，我這兒太low了。難道你想讓我在酒吧里弄個檯子，檯子上弄個美女，美女穿上玻璃球子，摟著鋼管兒晃花花肘子？最好再弄幾個包間什麼的，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