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慧覺之死

第二百九十六章:慧覺之死

入夜,慧覺在禪房中打坐,手中還是那串陪伴了他十多年的佛珠。

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慧覺睜開眼,看到是曲寒江,他並不奇怪,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來了。」

「我當然要來,畢竟要祝賀慧覺大師成為了天應寺下一任的方丈大師。」曲寒江在說「方丈大師」四個字的時候,滿是諷刺。

「你不用這麼諷刺老衲。」慧覺的眼中閃過一抹哀色,那一天他在禪房外聽到了很多事情,他知道了顧時綦就是曲家大公子曲寒江,寒風是曲家二公子曲寒風,而太子妃就是曲家的小女兒曲寒衣。

「慧覺,踩著曲家滿門百十人的性命,坐到了現在方丈的位置,你滿意了嗎?」曲寒江問道。

慧覺嘆了一口氣:「老衲當年自認為是曲侯爺的朋友,最後卻親自將那杯有軟骨散的酒讓他喝下。這麼多年來,老衲從未忘記過曲家滿門的性命,那是老衲這一生無法承受的痛。」

慧覺想到了蓮止,他曾經在與曲疏臨對弈的時候見過曲寒衣,那麼可愛聰慧的小女孩,因為他失去了親人,甚至落到了兄妹相殘的局面。

「你現在假惺惺地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曲寒江問道,「我爹那麼相信你,可是你卻是溫曦澤的人,你聽溫曦澤的命令在他的酒中下了軟骨散,你對得起我爹嗎?」

慧覺打量著手中的珠串:「這串佛珠陪伴了老衲十幾年,它是曲侯爺贈送老衲的禮物。這十幾年來,老衲手握佛珠,便是身在無邊地獄,其實從老衲下毒的那一刻開始,這世間就已經成為了老衲的地獄。可惜老衲別無選擇,曲家不滅,那天應寺就要被滅……」

「慧覺,自己做下的孽,終究是要償還的。」曲寒江問道,「你的身不由己,為什麼要讓曲家付出代價?」

血跡順著慧覺的嘴角溢出,曲寒江心無所動。

「老衲早就該死了,不能再髒了你的手,今日能見到曲家遺孤,老衲此生也算是無憾了。」慧覺慢慢地倒了下去,「如老衲這樣的人,死後是註定要下地獄的,可是欠債哪有不還的道理……」

看著氣絕的慧覺,曲寒江沒有任何感覺,慧覺選擇了自裁,只不過是因為愧疚。

第二天,溫曦澤收到了溫知瑗傳來的消息,慧覺於昨晚圓寂,同時留在他身邊有一張繪著奇怪圖案的紙。

溫曦澤看著紙上繪著的圖案,遞給了旁邊的傅生:「傅生,你看這上面的圖案,是不是與李盛死時身上的圖案有異曲同工之處。」

傅生看著那圖案:「這圖案確實有些眼熟。」傅生越看越不對勁,「這個圖案好像是朱家的家族族譜上印著的。」

「朱家?」溫曦澤再次拿過畫紙看過去,越看越像,「容妃!」

「皇上,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陷害容妃?」傅生問道。

溫曦澤想了想:「這段時間,你注意容妃那邊的情況。當年的事情,知道內情的人就這幾個,死的也都差不多了。你說不是容妃,會是誰呢?」

溫曦澤的目光落在傅生身上,傅生心頭一震,皇上這是懷疑自己。

的確,當年關於曲家和朱家的事情,知曉的人有李盛、慧覺、容妃、溫曦澤和自己,現在李盛和慧覺已經死了,那麼能懷疑的只有自己和容妃。如果不是容妃做的,豈不是只剩自己了?

「皇上,老奴是擔心有其他人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傅生回道,「老奴對您是一片忠心,絕對不會背叛您。」

「所以朕讓你多看著容妃。」

「是!」傅生鬆了一口氣。

「那天應寺那一邊,還有誰適合當方丈?」溫曦澤詢問道。

傅生想了想,回道:「那就只有寂明和道合了。」

「慧覺死的還真是時候。」溫曦澤心中有些怒意,他好不容易才在天應寺培養了一個人,沒想到剛成為方丈就死了,只希望寂明和道合不要讓他失望。

很快,溫知瑗就收到了溫曦澤的消息,他和蓮止分別去見了道合和寂明。

寂明似乎早就預料到蓮止會來,請她進來了:「太子妃。」

寂明的禪房中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蓮止進來之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站著。

蓮止打量著寂明,或許在這個天應寺中,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清心寡欲,修習佛道之人。

「寂明大師,本宮今日來找你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以寂明的豁達來說,肯定能猜到蓮止來找他是為了下一任的方丈之事。

果然不出蓮止所料,寂明拒絕了:「老衲早就不想管寺中的俗事,太子和太子妃看得起老衲,老衲很開心,但是方丈之職,老衲受之有愧。」

蓮止沒有強求:「本宮明白了。」

蓮止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離開了。看著重新關上的房門,寂明搖了搖頭,他看得清所有的事情,卻救不了慧覺。

不管是當年曲家和朱家的事情,還是現在天應寺的事情,他都無法挽回。既然如此,那隻能置身事外,安心修他的佛道!

蓮止往回走,正好遇到了溫知瑗:「看來是道合了吧?」

溫知瑗點頭:「他答應了我,天應寺永遠不會捲入皇位之爭,但是會永遠忠誠於西楚的帝王。」

「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蓮止不明白慧覺為什麼會突然圓寂,但是慧覺的圓寂對她和溫知瑗的處境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天應寺的事情也算是結束了,我們這兩日就能回宮了。」溫知瑗看向蓮止,「再過幾日就是父皇的壽辰,宮裡應該已經開始提前準備了。」

「我聽顧時綦說,溫知言回去之後小動作不斷,我怕他是想要利用這次壽辰出手。」蓮止有些擔心,「容妃也不知何時跟溫知言有了聯繫,應當是為了溫覓清的婚事。」

「該來的總是會來。」溫知瑗淡淡地回道,「而且過了這麼久,溫知譽也查到了一些該查到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溫知言偏偏跟容妃有了聯繫,你說父皇會怎麼想呢?」

「可是皇上說過,不會再見溫知譽。」

「溫知譽作為父皇曾經最疼愛的兒子,你以為父皇真的能夠對他絲毫不聞不問嗎?」

蓮止明白了溫知瑗的意思,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東夏的公主?」

溫知瑗沒有隱瞞,直接點頭:「沒錯。」

「其實我以前是樊寧淮身邊的殺手,後來東夏和西楚要和親,林晚漾不願意和親,樊寧淮就讓我來了。」蓮止說的很平靜,但是溫知瑗卻聽出了其中的艱難:「他可以這樣輕易地捨棄你嗎?」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輕易地捨棄我。但是我也很慶幸,正是因為他的捨棄,我才會遇到你。」

其實溫知瑗以前猜測過蓮止的身份,但是殺手是他不敢去想的,一個殺手,過往的人生是一片黑暗。

如果曲家沒有發生變故,蓮止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曲家三小姐曲寒衣,絕不會成為一個殺手。

蓮止繼續說道:「當年我流落東夏街頭,是樊寧淮將我帶回了王府,我那個時候很感激他。為了報答他,我努力做到最好,要成為他最為倚重的殺手其實很不容易,但是我做到的,所以我曾經很自信,永遠不會被他拋棄。可是我沒有想到,殺手再厲害,也不會是無可取代的,當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殺手永遠都是可以被捨棄的那個。」

那些過往,蓮止甚至有些記不清了,或許是因為沐浴陽光太久,已經忘記了過去的冰冷和黑暗。

溫知瑗突然將蓮止緊緊地抱住:「在我這裡,你就是無可替代。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是我的唯一。」

蓮止環住溫知瑗的腰身:「我相信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很信任你。所以即使有再多的危險,我還是義無反顧地來到了你身邊。接下來的路,只要你不離,我便永遠不棄!」

溫知瑗強忍住眼中的酸意,他不敢去想蓮止曾經遭受過什麼,才會如此害怕被拋棄。他在心中發誓,這輩子,他都不會舍下蓮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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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戲精太子的常規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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