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宮燈下細碎得雪花越來越密實，夜也越來越寒冷，可是室內卻蘊起了一汪春色，彷彿要傾訴所有的思想，表達所有的愛意，白冰川瘋狂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他彷彿想沖刷掉另一個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白冰玉心中對龍子辰不是沒有愧疚，這畢竟是在他的皇宮之中，畢竟她還是他的皇后，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她心中不是不矛盾，不是不痛苦。
可是面前的人卻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的不顧一切。
終於兩個人都累得再也不想動了，白冰玉卻是覺得自己無顏面對白小七，也無顏再接受龍子辰對她的好。
白冰川卻是下定了決心，定會將她帶出皇宮，帶出大金國，帶回到自己的領土，哪怕她心中現在愛著龍子辰也她，他都要將人搶走。
白冰玉雖然眷戀著他的懷抱，可是她知道如果她再不走，她便再也離不開了。
她有些微涼得指尖在他身上不經意的遊走著，讓白冰川輕輕得有些戰慄，他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她就喜歡這樣，用指尖在他身上輕舞。
他想問問她，她還愛他嗎？他們還能回到從前嗎？她可願意跟他走嗎？
只是他話還沒有說出口，那輕盈微涼的指尖便在他的昏睡穴上輕輕一暗，那些想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睡了過去。
睡死之前，心頭一股尖銳得疼痛，讓他有些想流淚，他知道，她這樣做，是選擇了留在龍子辰的身邊。
白冰玉看著眼前昏睡的容顏，她輕輕得吻著那雙緊閉著，看不到那抹藍色的眸，然後緊緊得將他抱進懷裡，又吻了吻他的唇角，便毅然決然得下了塌，她將衣物穿戴整齊，便開始在他的房中翻找。
雖然她心中知道他定不會蠢到帶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住進大金國的皇宮，可是她卻總感覺他說得與天玉山莊沒有聯繫是騙她的。
只是翻找了半天，除了一張看似是一個宅院的地形圖，便再無其它，她將那地形圖深深得記入腦海之中，又看了看那床上沉睡的人，便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下幾個字，便毫不猶豫得離開了。
細雪不知何時停得，皇宮裡的青石板路濕泠泠的，她避開巡邏的侍衛，施展輕功朝著無憂閣而去，想必這個時候龍子辰也該入睡了吧，不知無雙師姐應對的怎麼樣。
當她躍進無憂閣的院子，便看見已經摘了易容面具的白無雙，正坐在寒涼得夜色中發著呆，見到她回來，臉上竟閃過些許的不自在，見到她回來，臉色竟然不由得白了白。
她小聲得問道：「無雙師姐，你怎麼了？哪裡有什麼不舒服嗎？還是子辰發現了什麼？怎麼這麼晚了還坐在院子里。」
白無雙轉了一下手中的玉笛，臉上扯出一抹微笑，將聲音壓得極低道：「皇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倒是你，有沒有從小七那裡問出什麼？」
雖然她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卻依然掩蓋不住初嘗情事後嗓音的沙啞。
「什麼都沒問出來，他說還未到過天玉山莊，但我總覺得他是有事在瞞著我，我在他房中翻到一張地圖，無雙師姐，我明天臨摹給你。」
說完她握了握白無雙有些冰涼的手，道：「你在這院中坐了多久了？怎麼身上這麼涼？是不是凍得生病了？我聽你的嗓音很是不對。」
白無雙搖搖頭，道：「練武之人哪有坐這麼一會就生病的道理，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廣寒宮了，皇上他喝醉了，現在睡得還很沉，所以你快趁著皇上什麼都沒發現快進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白冰玉也覺得此刻不是深說的時候，萬一龍子辰醒來，看到無雙師姐深更半夜的在這裡，定會起疑。
「恩，無雙師姐，今天謝謝你，你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白無雙道：「我們姐妹之間，說什麼感謝的話，要說謝，我可能要謝謝你才對。」
「謝我？」白冰玉疑惑得看向她，可是她已經輕輕一躍，消息在牆頭。
白冰玉換了一身乾淨得睡衣，才走進寢殿，然後她瞬間便明白了白無雙剛剛怪異從何而來。
只見龍子辰躺在床上，一臉饜足得沉睡著，嘴角還勾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絲被滑落露出光潔的肩膀。
而滿地散亂得衣物，和已經凌亂不堪得床褥，都讓她非常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忽然潔白的床褥上一抹刺目的紅映入她的眼帘。
她一時間有些懵了，一時之間弄不清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除了她這裡，龍子辰去的最多的便是無雙師姐的院子，她知道無雙師姐愛極了龍子辰，所以兩人圓房是理所應當的事。
所以她從未問過無雙師姐，她便也沒有主動提過，為何床塌之上還會有那抹紅暈，而龍子辰可知道今日與他行雲雨之事的跟本就是無雙師姐？
想到無雙師姐剛剛勿勿離去的樣子，看來龍子辰是不知的，她捏了捏眉心，頭一陣陣發疼，那無雙師姐的初夜，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沒了？
可是等到龍子辰醒來，她要怎麼才能跟他解釋清楚，他看到的明明是她，為何到最後會變成無雙師姐的？
這時龍子辰翻了個身，絲被整個都滑落下來，她趕緊將目光轉開，走過去將絲被撿起為他蓋了起來。
只是沒想到拉著絲被的手卻被一把攥住，她猛得回頭，便對上了龍子辰深潭似的黑眸。
「玉兒，天色還早，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剛剛我太粗魯了，有沒有弄傷你？」他關切得問道，眼神之中卻多了兩人之間從未有過的親密，彷彿兩人之間那屋窗戶紙終於捅破的密切。
白冰玉一時不知該如何做答，只覺得被他抓往的手有些刺刺得彆扭，她不著痕迹得抽回手，看著他有些乾涸的唇道：「子辰你喝了很多酒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完她便起身到桌前為他倒了一杯熱茶，轉身回來，見他已經坐了起來，目光落在床上那抹紅暈上，然後抬起頭目光炯炯得盯著她。
他接過茶杯的手帶著微微得顫抖，甚至有些感激得盯著她。
「玉兒，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是……剛才我真的……你真的沒有受傷嗎？」他竟然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白次玉幾欲開口想告訴他，他以為的那個人，並不是她，可是終究還是咽了下去，有一天她定會告訴他今日的真相，但並不是現在。
「那日在太子府，龍子靖說那葯並沒有解藥，所以……所以我一直以為……看來定是那龍子靖故意欺瞞。」龍子辰越說越覺得歉意，卻又遮掩不住的開心。
他將茶杯放下，看著白冰玉脖頸處的吻痕，心中更加過意不去，將她緊緊得擁入懷中，道：「玉兒，就讓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今後我定不會負了你。」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剛剛情動時，你說的那些話可都是真的？」
白冰玉輕輕得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不由得問道：「什麼話？」
龍子辰的臉上間是浮現了一絲紅暈，道：「你說你愛的人是我，自始至終都是我，自從第一眼見到我，心中便再裝不下別人，你願用你所有的幸運，換來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冰玉愣住了，白無雙剖白自己之時，心中該有多痛，她明明知道他眼中看到的並不是她啊，為何她要這樣傻，平時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原來她想要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想到這裡她心中酸澀，眼角竟有些濕潤起來，她的傻師姐，她要如何去成全她？或許以後龍子辰與天玉山莊的各種事，不要讓她參與進來才好。
龍子辰見她不語，便有些執拗將她抱住，「我不管，反正你說過的話你要自己負責，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會認定這是你的心裡話，玉兒，我們終於拔開雲霧了，今夜我真的……真的太開心了。」
白冰玉心中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般，她輕輕得推開龍子辰道：「子辰，我累了，趁著天還沒亮，你也再睡會吧。」
「也好。」龍子辰依言將她抱到床里，然後果然什麼都不再做，心滿意足得閉上眼睛小寐。
「還有，等天亮了，我就不去送黎王離宮了。」她淡淡地道，或許不再見面，對於他與小七來說才是最好的。
龍子辰輕闔的眸子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卻不由得勾了起來，他應道：「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一會你再多躺一下，我讓思德送一些補燙過來。」
剛剛他的粗魯與索求無度，定會傷到她，所以他要讓思德去問問太醫，喝些什麼補燙才好呢。
想著想著，他便安心得進入了夢鄉，似乎自他登基以來，從未睡得如此平穩過。
聽著身側均勻得呼吸聲，白冰玉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這一個晚上有太多的情緒堆積在心裡，讓她不由自主得落下淚來，想起留給小七的那幾個字：與君相忘於江湖，願君餘生安好。
只是這宮中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待天玉山莊的事情明了了，她便離開，還無雙師姐一個龍子辰。
未來飄渺迷茫，她又該何去何從？
皎月公主一回來，滿室的靡靡麝香之味，便讓她明白髮生了什麼，她走到床塌邊，看到白冰川雙眉緊鎖，睡得並不安穩，彷彿想極力掙脫著什麼夢魘。
她拍了拍他的臉頰輕輕喚道：「王上，王上，是不是做惡夢了？快些醒來啊。」
可是一直眠淺的白冰川，卻睡得依然很沉，這才讓她感到蹊蹺，難道是被人點了昏睡穴嗎？
她試著在他身上點了兩下，去解開他的穴道，果然穴道一結開他便瞬間坐了起來。
「白冰玉，你敢走，你給我站住！」他的玉兒，真是長出息了，竟敢偷偷得點了他的昏睡穴，在他想將她帶走的時候，她就這樣從他身邊逃開了。
「她來找過你嗎？」皎月淡淡地問道，一雙通透的眸子黑中似乎帶著一抹深藍。
白冰川自然知道她說的這個「她」指的是誰，他早就跟她說過，娶她為後，只是想為她討回紅月國，至於黎國的王位，他並不感興趣。
他所想得只是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了，便帶著那個心上的人去浪跡天涯，或者隱居於青山秀水，只是那上心上的的人，心中卻似乎裝了別人。
「她呢？她在哪裡？」他有些焦急地問道。
皎月公主將白冰玉留下的那幾個字遞了過去，道：「她似乎已經走了，而且也並不願意你再去找她，她與大金國金的恩愛，有目共睹，王上，你還是放下吧。」
之於皎月，國讎家恨已讓她將這男男女女的事情看得極淡，只要能復了她的紅月國，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明明知道白冰川心裡愛的是別人，她也執意要走聯姻這條路。
哪怕是摒棄那雙總是追隨著她的藍色瞳眸也在所不惜。
白冰川一把將那張紙撕得粉醉，好一個與君想忘於江湖，她就那麼無法挽回得愛著龍子辰嗎？如果愛著龍子辰，那昨夜他們又算什麼？沒有她的餘生，又怎麼會安好？
皎月淡淡地看著他道：「很明顯，玉兒妹妹是不想你再去打擾她了，也許昨晚，她只是想給你們彼此畫上一個圓滿的結局，你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否則痛苦得只能是你自己。」
白冰川心中一陣陣得疼痛，是啊，昨夜他不該碰她的，是他喝得太多了嗎？他明明聽到她對著另外一個男人說，已經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只愛那個男人一個，他還在奢望什麼？他又何苦為了那一夜偷來的歡愉去為難於她呢？
他應該心存感激，上天還能讓他再次短暫得擁用她啊。
想到這裡，他收起所有的情緒，眉目間又恢復了清冷：「你那邊情況如何？」
「尋著那張地圖找去，白二公子果然被關在那裡，不過這龍子辰倒也做得仁義，雖然將他囚禁了起來，但卻並沒有多做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