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殤

廣場上熱鬧紛繁，演出還在繼續，小離坐在靠窗的店裡，隔著玻璃看滿天的煙花，照亮了這個她滿是回憶的小鎮，可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她從小深愛的自由的地方，變得越來越讓人無法喘息。

小離沒有等到邢沫，在那個漫天煙花，爆竹聲聲的除夕之夜，她獨自一人在安靜的小店裡，默默數了十二聲鐘響，然後抬頭，一臉微笑的成子木出現在眼前，一秒不差的對她說「新年快樂。」

她看著窗外，透過成子木看過去，她的沫沫。沒有出現，第一次，沒有赴她的約。

小離趴在成子木背上哭的像丟失了心愛禮物的孩子，她執拗的不願回家，一遍一遍的給邢沫打電話，電話沒有接通，直到最後她的手機沒電關機，哭腫的眼睛沒有看到電話關機前那一閃而過的邢沫的來電。。

回到成宅的小離成功的嚇到了眾人，雙眼紅腫，披頭散髮，臉蛋被凍的通紅，張天成心疼的去端熱水，幾人手忙腳亂的又是拿毯子拿熱毛巾，小離蜷縮在沙發上，口袋裡的鑰匙扣咯的手疼，她卻不願意鬆手，成子木將她抱在懷裡，眼神幽深，陳嚴一臉嚴肅，問她「沒見到邢沫？還是吵架了？」

小離無聲沉默，卻在聽到邢沫兩字的時候，眼神忽然哀傷，再次淚流滿面，嘴裡不停的說著「沫沫，沫沫，對不起，對不起。」

小離在睡夢中又夢到了可怕的場面，曲晴滿身是血得倒在雪地里，邢沫一臉怨恨的看著她，聲嘶力竭的喊著「小離，我不想再見到你。」。

迷迷糊糊中，她覺的自己渾身發燙，卻在轉瞬間又覺得無比寒冷，反反覆復，直到睜開眼，脖子酸痛，她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在房裡。

披上外套，剛要下床，房門被推開，成子木紅著眼推門進來，一臉疲憊，目光有些疼痛的看著小離。。

「成子木，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爸呢，沫沫呢，來過么？」。

「小離，你發燒了，張叔臨時接了案子，不能在家照顧你，你一直昏睡，我們就把你帶回來了，你剛剛從醫院回來，今天中午才到家，小離，謝天謝地，你醒了就好。」

「沫沫呢，她知道我回來么，你有沒有告訴她？」小離抓著他的手。。

「小離，邢沫她，，，」成子木忽然低頭，聲音有些哽咽。。

「沫沫怎麼了，成子木你別嚇我，去年你就嚇到我了，我不要聽，我去打電話。

小離推開成子木，跑了出去，樓下，成爺爺和成奶奶坐在沙發上，不知在討論著什麼，看到她，立刻停住，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好點了沒，小離有些恍惚，甚至忘了問他們怎麼回來了，點點頭，還沒下樓，客廳門被推開，陳嚴楊明朗，莫喬，楚辛，許影一股腦沖了進來，陳嚴的聲音依舊先響了起來，帶著焦急和憤怒「成子木，結果怎麼樣了，邢沫的父親救活沒有，快點告訴我。」。

客廳里一片沉寂，陳嚴忽然閉嘴，有些怨恨的看著樓梯上的小離，小離忽然覺得內心一陣一陣的沉痛，然後是揪心的疼，她聽的一清二楚，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陳嚴卻把最壞的結果告訴了她，沫沫，你爸爸怎麼了，為什麼，又是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年月里，沫沫，我該怎麼辦，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前一黑，小離覺得天旋地轉，她恍惚聽到了很多人擔憂的呼喚，一陣疼痛蔓延，她覺得自己額頭一陣溫熱，身子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再次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蒼白明亮的天花板，空氣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眼眸微轉，手臂和額頭隱隱作痛，成子木心疼的雙眼出現在眼前，見她醒來，聲音嘶啞的嚇人「小離!」

他埋在小離的肩膀深處，小離清晰的感覺到一滴冰涼滑入心間，她想抬手拍拍他，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

張天成沒有在這裡，成爺爺和成奶奶坐在一旁，醫生走進來對兩人交代著什麼，態度畢恭畢敬，陳嚴也不在，楊明朗和許影默不作聲，有些黯然的看著她。。

然後小離聽見成爺爺開口，語氣里滿是疲憊「叫上林醫生隨行，帶她去吧，她們關係好，她該出現參加的。」。

小離心臟又猛的一顫，眼神森森的看著成子木，看的他心底發怵。。

參加什麼？葬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