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提前離開
陳嚴第二天拉著小離合邢沫逛了一天的街，不停地送禮物，衣服鞋子送了一大包，著實嚇到邢沫了，陳嚴的熱情也讓小離吃了一驚，她不相信陳嚴說的一見鍾情，心裡只想著沫沫這麼單純的女孩子，以後最好別和陳嚴扯上關係。
中秋節過後，邢沫依依不捨的和小離分別，陳嚴的司機帶著兩人來到火車站，小離本不願意再哭，怕邢沫擔心，可是在聽到她那一句「小離，你要好好的」時，眼淚就忍不住，她看著邢沫檢票，進站，只顧傷感，甚至沒有看到陳嚴和邢沫的悄悄話。。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一句話，憋的陳嚴一個勁的撓頭，實在尷尬，張嘴就說了一見讓自己都想撞死的話「成子木要走了，知道不。」。
看著小離一臉疑惑又繼而危險的眼神，他嘿嘿一笑「那個，王叔，停車，我尿急。」說完不等車停穩便一個彎身跳了出去。
天地良心，日月可鑒啊，他是不願意看她這樣難受想轉移話題，沒想過說這個的。
「送小離回去，不用等我。」話音剛落，在小離殺人般的目光中快速消失在人海。
原來，昨夜他不在，是為了這件事，跟著成爺爺去的地方不是那麼簡單的戰友家吧，小離心中暗暗想到，眼神迷茫的看著車窗外，成子木，你要走了么，我追到北京又如何，你終究還是要走了是么，這次離開，又代表著什麼呢？
下了車，小離在門口，久久沒有進去，進去，怎麼問，直接問他要去哪，為什麼自己不知道而陳嚴知道，瞞了多久，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還是直接給他一腳，然後笑嘻嘻的讓他一路好走。
大門打開，成子木站在門口，看著在門口猶豫的小離，剛才陳嚴的電話已經打過，他才準備出門來接她，卻發現她早已到家，卻沒有進門。
「又在想哪個帥哥，這麼認真。」成子木關上門，來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笑。
小離忽然很想抽他，可是看到他的笑臉，心中又忍住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陪我走走？明天開學，怕是不能像現在這樣空閑了」成子木拉起她的手。
小離甩開他的手「走就走唄，光天化日的，耍流氓啊。」
成子木手裡一空，嘴角微微一笑，「哎呦，害羞了？」
「害羞個屁，我嫌棄你你看不出來啊！」
「我怎麼著也算個三好青年，長得又帥，也不丟人啊！」。
「不要臉。」。
「臉是什麼玩意，沒聽過。」。
小離忽然停住，回頭看他，眼神忽然變得冷漠「成子木，你有話就說，別和我貧嘴，陳嚴肯定給你打過電話，他什麼德行我不知道，你何必在這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一路從青梅鎮跟你到北京城，你要走就給個痛快話，別整得好像對不起我似的，我只想要你有什麼事告訴我，而不是做了決定最後才通知我，說到底，咱倆雖沒啥實質性關係，好歹也是手拉手玩了十幾年，我吃你家住你家的和你稱兄道弟，你最起碼給我個敞亮話總不過分吧。」。
小離一口氣說完也沒等成子木開口便轉身離開，成子木伸手拉她卻被她甩開，頭我不回的走進家門，啪的一聲，大門關上，蒙上彼此的心間，重重的，沉沉的。
進了門，成爺爺在書房門口叫住了準備上樓的小離，小離停下，進了書房。
「知道了？」成爺爺開口。。
小離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了，爺爺也不拐彎抹角，之前我給小木申請了考核，如果考核通過，就可以提前一年進軍校，進部隊，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訓練，如今審核報告批下來了，他這學期結束后，會離開學校去軍校報道，而且，，，或許會比別人更快進入部隊。」
小離面無表情的聽著，然後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成爺爺看著她，嘆了口氣「小離，如果覺得，，我可以送你回青梅鎮，安排好學校，好老師，可是爺爺還是希望你在這裡繼續求學，畢竟，條件什麼好一點，而且還有一年就高考了，我希望，你好好學習，考個好學校，這樣，你爸爸也可以安心。」。
「我不會回去的，爺爺放心吧，我會好好學習，我是為了自己的學業，不會多想，當初他來這裡，我就跟到了這裡，如今他又要走，我憑什麼跟著他的步伐一直退讓，我有學業，有朋友，我挺喜歡這裡，沒必要瞎折騰，以後他如何，與我無關，只要爺爺奶奶不嫌棄我打擾就好，沒事我先上樓了，明天要開學，我去準備。」小離聲音快速，清晰，聽不出一絲感情，平淡，非常平淡。
打開門，成子木站在門口，小離越過他，未抬一眼，擦肩而過。
成子木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滿臉隱忍。
小離進房間后就給陳嚴打了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小離插著腰站在沙發上對著電話那頭的陳嚴狠狠的罵起來。
「陳嚴你丫就是混蛋，我不信你昨晚不知道成子木去幹嘛去了，你丫卻什麼都不說，在那裝大尾巴狼調戲我家沫沫，你不願說就閉上你的破嘴，今天裝什麼傻在我面前說出來，你是不是一天不見我生氣你就不安生，我和你有仇啊，我和你祖上結了什麼孽緣，怎麼就認識你這麼個玩意兒，你們兄弟感情好，你們個個都是北京城的大少爺，我們這些小百姓活該被你們牽著鼻子走，你他媽當溜寵物呢，說來就來，說滾就滾，你們怎麼不滾到非洲去曬死你們這幫王八蛋，一個個裝的跟親兄弟似的背地裡干著面善裝孫子的事，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媽的我是人，我離鄉背井來到這，是讓你們耍著玩的，別讓我見到你，見到你看我不縫了你那張噴糞的嘴」
陳嚴在電話那頭剛到家陪著自家爺爺吃飯，看到電話本來想著怎麼討好這姑奶奶打聽邢沫的事，卻不想被這丫頭罵的那叫一個狗血淋頭外加外焦里嫩冒青煙。
小離掛了電話直接將電話扔到了地上，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將眼淚埋在抱枕里，越想越委屈，剛才憋著股勁沒在成子木面前發出來，越想越委屈，自己巴巴的跑來這裡，還為此放下了好友家人，曲晴的事到現在都是跟刺沒過去呢，現在他拍拍屁股說走就走，說好的三年呢？以後他康庄大道走到底，為國家奮鬥獻身步步高升光宗耀祖去了，她自己留在這裡，獨自一人，埋頭苦讀，考大學，過日子，憑什麼？!
陳家爺爺聽到了電話里的聲音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看著發愣的陳嚴，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被罵傻了，又幹什麼壞事了，惹的人家小姑娘連祖宗都搬出來了。」
「啊，呃，爺爺我有事，先出去，您老慢著吃啊！」說完，抓起外套往成子木家跑去。
小離把自己鎖在房裡，陳嚴拉著楊明朗和許影一路跑了過來，看到的卻是成子木坐在地上，靠著小離的房門，一臉頹廢。
「哎，裝文藝青年啊，這范不對啊。」陳嚴走過去，踢踢他的腳。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們吵架了？」楊明朗皺眉開口。
「小離呢？怎麼躲在裡邊不出來。」許影邊說邊準備敲門，成子木卻忽然站起來拉住她「別，，我，，
一句話，三人沉默了，陳嚴靠著牆站著，語氣也稍稍低落「成子，你說你怎麼就折在這麼個丫頭身上，你可不知道，剛才她電話里把我一通亂罵，罵的跟孫子似的，我連個話都插不上，連我家老爺子都嚇著了，那氣勢，真沒見過，你說你倆天天拖著，你又不告訴她你的想法，喜歡她就表白，即使你走了，哥們我給你看著，誰也不敢打她主意，到頭來還是你的人，跑不了，想讓她等你，就明白的告訴人家，如果她喜歡你，等幾年又何妨，偏偏你倆天天搞的跟親兄弟似得，一個不敢說，一個裝不知道，你說你們累不累，我們都累了。」。
楊明朗忽然抬頭「你要走？考核通過了？什麼時候的事？」
「去哪啊？軍校？部隊？你年齡還差一歲，怎麼這麼快就通過審核了？」許影也快速問道。
房門忽然被拉開，小離紅著眼睛站在門口，眼神帶著徹骨的冷意，語氣沙啞「原來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是傻逼。」
陳嚴拍著頭瞪著楊明朗許影，這叫什麼事，真他媽的巧都讓她聽見了。
小離看著成子木，一臉冷寂，「成子木，我們練練。」
大院里，陳嚴三人蹲在路邊，看著小離和成子木兩人搬來了兩個長凳，然後在凳子上對打。
「嘶，這丫頭是真下狠手啊！」
「哎呀，要不要去攔一下，阿木臉都快腫了。」許影心疼道。
「哎妹妹，我勸你別插手，否則你這如花似玉的臉也保不住。」陳嚴一把攔住她
「小木這次是過了，應該早告訴她的，過兩天就走了，瞞到現在，確實不對。」楊明朗一臉嚴肅。
「大哥，你也是同夥好不，你不也瞞著？」陳嚴一臉鄙視
「我以為他說過了，而且，和你們比起來，我是最後知道的，你們是有心瞞，我是真的以為她知道。」楊明朗一臉認真，說的一本正經。
「操，真不要臉。」陳嚴笑罵。。
這邊，兩人已經滿頭大汗，成子木只躲不還手，小離幾乎瘋狂的發泄，然後兩人站在凳子上，小離靜靜的看著他，看的他直發慌，然後一臉緊張的拉住了正要跳下去的小離「小離，別下去，別下去。」。
這裡沒有木樁，可是，我知道，你現在下去，就真的生氣了，我害怕，我不想，離開之前，你是如此難過。。
小離忽然蹲下來，雙手抱肩，哭了起來。
成子木跳了下來，上前，抱住了她顫抖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裡他多想說一句「小離，你，，願意等我么？」
可是，他開不了口，不能開口。
小離趴在他懷裡，兩人就很久都沒有分開，然後手牽手轉身回家了，留下幾個人在風中凌亂。
陳嚴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咬牙切齒的說道「看吧，這就□□頭打架床尾和，倆禍害。」說完踢著自己的布拖鞋悠著回家去了。
看著兩人，楊明朗和許影各自苦笑一聲，轉身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而遠去的小離和成子木，心中究竟有沒有真的放下，也只有他們才知道，人生就是這樣，總有意外和隱瞞，說不清是誰對誰好，但是，總有那麼一個人，即使你真的很生氣卻還是不忍真的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