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當著皇帝裝傻充愣
郁知暖的業務考察還在繼續,下午便去了琳琅閣,著實被這裡的繁華富貴驚了一下。果然京都有錢人多,喜歡珠寶首飾的貴婦人更多,隨便抓一個就是什麼官夫人貴小姐,怪到之前年會的時候這邊的負責人還和自己溝通要擴大店面,現在看來是很有必要的。
參觀到二樓的時候,郁知暖忽然瞟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的搖搖頭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孽緣。
她正打算避開,結果轉頭又撞上另一個祖宗,也是自己倒霉。
郁敏琳看到被人簇擁著的郁知暖,瞪大眼睛怒斥道:「郁知暖,你這個……你怎麼會在這裡?」
郁敏琳素來不知道什麼叫收斂,這麼一嚷嚷,立馬引得路人頻頻側目,也引起了不遠處郁薏寧的注意。
郁知暖無奈的皺皺眉,暗道,看樣子是避不過去了。
一抬頭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我的店鋪,我在這裡很正常啊!」轉而又得意的說道,「倒是敏琳妹妹著實可巧,這也能碰著,看來對我家的東西格外喜愛啊……需要我給你打個折嗎?」
「你……!」
「敏兒!」郁薏寧走了過來,低聲道,「這裡人多口雜,注意言行。」目光掃向郁知暖一行,在容弈身上停留片刻,有些複雜的糾結。
她低頭迅速的平復了情緒,抬頭道:「知暖妹妹既然來了京都,怎麼也不回家,在外面逛著成什麼樣?」
郁知暖微微一笑,疑惑道:「大姐姐說什麼呢,我一直都住在自己家的啊?」
郁薏寧冷笑一聲,說道:「看樣子妹妹是和郁府生分了,連個家也不認……」說罷還故作悲傷的低首垂眸,一派楚楚可憐。
郁知暖懶得和她演戲,挑明道:「姐姐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記得當初是郁府趕我出去的,這會子怎麼就成了家?也是好笑……」
郁薏寧也不想和這廝打嘴炮,左右她已經來了京都,後面的發展才是重頭戲,沒必要和她在這裡撕扯。
她又瞟了一眼容弈,依舊是複雜的糾結和潛意識的得意。
郁知暖,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要!
郁薏寧淺笑著說道:「知暖妹妹素來放縱不羈愛自由,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們也逛得差不多了,先告辭了。」轉頭朝著郁敏琳道,「敏兒,走吧……」
郁敏琳嘟嘟嘴十分不滿,因為她才剛過來,根本還沒開始買呢!
可是看著姐姐的警告的眼神,也不敢胡來,畢竟她可不想再被關禁閉。
那兩姐妹離開,郁知暖也嘟起嘴抱怨道:「真是倒霉!」
這兩人知道自己來京都了,郁府那邊肯定也會知道。親爹郁戰還好說,其他人肯定會搬出些祖宗家法,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禮數等讓自己回去,這樣那樣的也是麻煩;然後皇帝也會知道,簡直可以預見接踵而至的各種工作和應酬,真是令人頭大。
容弈寬慰道:「咱們進入京都雖然十分低調,但有心人肯定早已察覺,所以即便沒有遇到她們兩個,也不會影響那些人的作為。阿暖,寬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郁知暖點點頭道:「小容兒說的對,見機行事吧。」
果然,第二天一早,郁知暖就被皇帝陛下請進了宮。
雖說是「請」,實則和「催」差不多。
太監總管一大早就來瞭望京小築傳旨,結果某隻賴床的城主大人還在呼呼大睡,要不是鹿鳴等人攔著,李大海恨不得直接衝進暖閣把郁知暖拎起來。暗道,這個祖宗果然不是個剩事的。
可他畢竟親眼見識過皇帝陛下對郁知暖的認可和喜愛,又不敢真的得罪。三催四請的吆喝,終於把人薅了起來。
結果小姑娘對著她一陣敘舊,笑眯眯談天說地,李公公又不好直接拉下臉,只得僵笑著臉應和著,又是各種打預防針,各種強調禮儀規矩,畢竟他更知道這位祖宗的「無法無天」,折騰了大半天,才終於把這位城主大人請進了宮。
郁知暖面上雖然一陣新鮮稀奇,可內心著實很平靜。
面對皇帝,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身份問題。畢竟在庸州自己是裝作不知道他的皇帝的,才敢有那些肆無忌憚的言論,如今身份挑明,說話就該注意些了,再不能拿什麼「不知者無罪」的理由來擋事。不過好在她之前和郁戰通過氣,便是皇帝有些介懷,也有親爹幫著背鍋。當然皇宮繁瑣的禮儀也叫她煩憂,下跪叩首的……真是極度需要護膝和護額啊。
今天是雲默和容弈陪著她進宮,容弈看著小丫頭有些凝重的表情,默默的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郁知暖感受到掌心的溫暖,朝著他微微一笑,有種莫名的放鬆。
她瞄了一眼始終安靜的雲默,隱隱察覺出對方有些不自在的狀態,笑眯眯的說道:「默默,別擔心,我會照顧你的。」說罷還嘚瑟的眨眨眼,明明一分鐘前自己還在被容弈安撫。
雲默抬頭看著她,微微淺笑,但是眼神卻更加堅定了。
李公公知道三人的互動,也不多嘴打擾,他如今已經遲了,還是趕緊把人帶去御前才是要緊的。
到了御書房,一進門便望見那位高居上位的皇帝陛下。此時他一身黃袍,**凝重,和在庸州的時候很不一樣,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郁知暖直視著皇帝陛下,還是身邊人提醒才依樣畫葫蘆的行了個禮。
皇帝陛下卻好似沒見著他們似的,也不說話,自顧自的批閱奏摺。
郁知暖心道,還真是睚眥必報,不就是自己晚起了些,至於嘛。不過她心態挺好,雖然半伏著身子,但眼神依舊亂瞟,細細打量著這座金鑾殿。
許是覺得郁知暖眼神太過放肆,許是覺得這樣並沒有起到什麼懲戒的作用,皇帝陛下悠悠的開口道:「郁城主覺得朕這御書房什麼東西能入眼啊?」
郁知暖徑直的站直了身子,理所應當的認為皇帝默許了免禮,微笑著說道:「這裡可是天耀的政治中心皇宮額,是天家之地,當然樣樣都能是入眼的好東西啊!」
「哼~」皇帝冷笑一聲,「你倒是放縱。」
郁知暖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嘟囔道:「說實話也叫放縱啊?」
李大海公公恨不得把自己埋了,自己千叮嚀萬囑咐的規矩這位祖宗分分就給忘了,簡直不忍直視。
皇帝看著郁知暖,一字一句的問道:「郁知暖,你可知罪?」
郁知暖一本正經的答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微臣?」
「我不是陛下親封的財政顧問嘛?」
「咳咳!」皇帝假意咳了咳正色道,「你藐視朕躬,對朕無禮,難道不該定罪?」
郁知暖一臉懵逼的反問道:「我啥時候對尊貴的陛下您,不禮貌了?」
「咳咳!」這是李公公一陣無奈的咳嗽提醒。
郁知暖知道李公公也是好意,只得勉為其難的彎下了腰身,做出一派恭敬之態。
皇帝道:「在庸州之時你對著朕可算不上是恭敬。」
郁知暖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人果然小肚雞腸,只得一口咬定道:「微臣當時並不知道您就是尊貴無比的皇帝陛下。」
「那後來怎麼知道的?」
郁知暖一本正經的推鍋道:「過年的時候,我爹說的。」
「呵呵~」皇帝被郁知暖的硬氣氣笑了,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推給郁戰,就不怕自己對峙嗎?不過想來人家兩父女肯定通過氣,要是為了這麼些小事把郁戰找來對峙,郁戰也肯定會為了保全郁知暖一口咬定是自己違背聖意,也沒意義。
皇帝看著一臉天真無畏的郁知暖,暗暗有些小情緒,怎麼對上這個小丫頭,自己總成了失利的一方?
他正色道:「如今既然知道了朕的身份,該有的禮法規矩可不能少!」
「哦~~」郁知暖有些不滿的應下,對上李大海各種暗示的眼神,才又伏了伏身子道:「微臣遵命。」
看著小丫頭有些碰壁的神情,皇帝的心情有些奇異的好了一些,主動聊起了閑話:「來京都幾天呢?」
「今兒是第三天。」
「感覺如何?」
「挺好的?」
「和庸州比怎樣?」
郁知暖有些疑惑,怎麼這兩日總有人把京都和庸州放在一起比較,還偏要問自己的看法。
郁知暖皺著眉頭問道:「陛下想聽真話?」
皇帝道:「規矩又忘了,對著朕還敢胡謅嗎?」
「好的。」郁知暖點點頭道,「微臣覺得,自然是庸州更好。」
皇帝心道「果然如此」,卻還是問道:「何解?」
「回陛下,京都雖然繁華如斯、富貴似錦,可對微臣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可以說是別人家;但庸州不一樣,知暖幼時被送去了庸州,在那裡度過了許多時光,對庸州的感情就像自己的家一樣,這不就是百姓常說的俗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嘛。」
皇帝被郁知暖的俏皮話逗笑,感慨道:「你這個小丫頭,總有這麼多的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