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約會

轉眼間期中考試就要來了，評獎學金期中考試成績也要佔比例，江柔嚴以待陣，最近學習到天昏地暗。期間孟可約過幾次江柔幾次，剛開始江柔還興沖沖的赴約，結果到那裡發現王嘉然也在。江柔沒法，只得和孟可說明，她和王嘉然有天大的矛盾。

孟可不解，當他們是小兩口鬧矛盾，不知道王嘉然對她說什麼了，江柔怎麼解釋，孟可都勸他們和好，她又不能真的把事情和孟可說。

江柔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她真的討厭死王嘉然了。臭蟲。

江柔在圖書館做題，高數還挺麻煩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春江潮水：我有兩張音樂劇的票，你來嗎？

江柔最近學習很忙，但是是葉晨，江柔對他印象不錯

天機不可泄露：有空啊，學長什麼劇啊？

春江潮水：《芝加哥》，周六晚7.30，蜂巢劇場

天機不可泄露：收到('ω')get！

春江潮水：OK微笑.JPG

江柔盯著手機不自覺的笑了出來。這幾天都會有好心情了呢！加油加油。

江柔看著高數都覺得OK了一些

~~~~~~~~~~~~~~~~~~~~~~~~~~~~~~~~~~~~~~~~~~~~~~~~~~~~~~~~~~~~~

孟可覺得最近江柔怪怪的，現在叫她出來她也推自己的約。

孟可沮喪，就不該插手人家小兩口的事，不過王嘉然挺好的啊，江柔真的要是錯過了多可惜啊。

孟可為兩人的事發愁，王嘉然說是因為他給江柔送貴重東西傷了她的自尊心，然後兩人吵了一架。孟可怎麼都想不明白，江柔不是矯情的人。

孟可嘆氣，如果江柔一直不原諒王嘉然應該就是他太過分了。

被江柔拒絕幾次后，孟可也不想摻和王嘉然和江柔的事了，連帶對王嘉然也有了怨言。

孟可給江柔撥了一個電話，

「喂?小可」

「柔啊，我不摻和你和王嘉然的事了。你可別疏遠我」

江柔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現在投明棄暗還來的及，我的懷抱隨時為你敞開。」

「嘻嘻，你最好了。周末來我家睡吧，我們做蛋糕吃。」

「我這周期中考試呢，我周日來陪你好嗎，周六有點事情。」

「好的一言為定啊，到時候聚。」

周三上午，可惡的期中考試來了。

江柔心裡沒底，雖然感覺自己學懂了，但是在這群天之驕子裡邊不知道自己又能得什麼名次。算了，順其自然吧。

王嘉然和江柔在一個考場

江柔在外邊等著的時候看見王嘉然往這個方向走

真晦氣

王嘉然朝著江柔走了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籠罩了江柔，

「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江柔沒有說話

王嘉然挑眉，俊秀的臉上掛著誠懇的笑容，

「怎麼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江柔難道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附近的同學多了起來，江柔不意與王嘉然糾纏，

「我不覺得你是喜歡我，你是想報復我」

說完江柔就要走，王嘉然一把抓住江柔的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從高中就喜歡你了。真的。我們談談好嗎？」

江柔用力把手從王嘉然手中拉出來，她可沒有忘記王嘉然惡狠狠威脅她的樣子

「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不管是真是假，你都很惡劣。」

江柔沒有一絲留戀，扭頭走進了考場。

王嘉然站在走廊，沉默得像個影子。她先是那麼溫順，現在又是那麼尖銳不受控制，這就是女人的愛與不愛嗎？

~~~~~~~~~~~~~~~~~~~~~~~~~~~~~~~~~~~~~~~~~~~~~~~~~~~~~~~~~~~~~

周六下午

葉晨來江柔宿舍樓下等她

少年穿了一件咖啡色的純色襯衫搭一件黑色針織，一條牛仔褲，腳下是一雙黑色板鞋，看起來很挺拔帥氣，白皙的膚色，俊秀的五官讓他看著很斯文。

江柔最近越和葉晨相處越覺得開心，有時候也開始不自覺的惦記著他。江柔憧憬這種感覺，但是又有點害怕，王嘉然讓她知道了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柔走到葉晨身前打了個招呼，「學長~」

好姑娘，每次都那麼準時。葉晨笑笑「我們出發吧」

下午6點多，兩人從校園走到地鐵站，趕上了晚高峰。

葉晨把江柔護住，用他的身體給江柔圈出了一片空間。兩人面對面，葉晨的氣息快把江柔包圍了，江柔覺得有些羞赧還有些不自在。

幾站過後，終於到了，江柔鬆了一口氣，從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地鐵車廂擠了下來。

「真的好擠啊」

「可不是嗎，北京就是這樣。」

江柔臉蛋通紅，說不上是熱的還是羞的。

葉晨呼吸也微微紊亂

人們從進站口湧進站台，然後又分成許多支脈，流進各個車

廂。

兩人一路無言

劇場人很多，江柔之前沒看過這劇不太了解，拿著演出介紹單看的津津有味，

葉晨把頭湊過來，「感興趣嗎？」

「看著挺好玩的，學長看過嗎？」

「我看過電影版的」

「哇，那就一定是很好看了。學長才來刷現場」

葉晨笑笑，「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江柔發現位置還挺好，在一樓中間，估計不會便宜。果然拿到票根一看1288，江柔嚇一跳

「學長，這個也太貴了吧。」

「沒事，不是我買的，別人送的。」

「我下次請你吃飯」江柔雙頰泛紅，「不對，你一周的飯我都包了」

說完江柔覺得有點不妥，正要改口，只聽葉晨說道，「好啊，那我下周的飯學妹你就包了吧」

劇場的燈光暗下，音樂響起，劇目開始了。

江柔小聲說了句「嗯」

~~~~~~~~~~~~~~~~~~~~~~~~~~~~~~~~~~~~~~~~~~~~~~~~~~~~~~~~~~

出了劇場，江柔還沉浸在精彩的劇目中，滿臉興奮

「學長，真是太好看了，沒想到這是個黑色幽默諷刺喜劇，還有音樂，音樂也好棒。」

「是啊，很精彩。我喜歡監獄里跳舞那段」葉晨看著興奮的江柔也覺得很開心

「監獄六人秀的椅子舞，還有律師開場秀的羽毛扇子舞，那個羽毛扇一出來大家都瘋了，太好玩了」江柔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光下，顯得如一尾魚在急流清溪里似的，十分活潑。

葉晨：「故事也挺有意思的，媒體像嗅著狗屎而來的蒼蠅，操縱事實的大手把法律和輿論玩弄於股掌」

江柔嘆了口氣：「是啊，現代社會什麼是真是假，都難分清楚了。」

江柔扭頭對上葉晨的眼睛，像小鳥一樣往前跑了幾步，快活的笑著，「有人說過，話語是一種權利。誰有發聲渠道，誰能讓更多人看見，誰就會擁有資源、權力還有真相。」

「我聽過這種說法。話語權力理論」

江柔有點驚訝，上輩子她是文科生各種社科書看的比較多，沒想到葉晨也有涉獵

「哈哈，突然說的那麼專業。」

葉晨輕笑，「沒有啊，不是你先起的頭嗎？」

江柔覺得和他說話跟快活，什麼話題都能接住，「那我來考考你，師兄接招咯」

「那你看過誰的書嘛？」

「福柯的」

江柔有點驚訝，「搞這麼深啊，我還以為只有那幫搞社科的才看，你這個敲計算機的也要跨界了嗎？」

江柔覺得和葉晨和投緣，慢慢放下了拘謹，開始露出真面目。

葉晨也不甘示弱，敲了一下江柔的腦袋。「你自己不也知道嗎？」

棉絮似的雲從天上飛過，絲絲縷縷地遮住泛出黃色微光的月亮。

葉晨停下來望著天上的月亮，「有時候我只是想找一些答案。」

「什麼問題？」

「什麼是自由」說完葉晨就哈哈一笑，敲了一下江柔的腦袋，「說了你也不懂」，少年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江柔摸著腦袋，「你可不要小看我，要是你和我清談的話，我能和你說個一天一夜。」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哲人」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啦」

江柔撓撓頭，「自由是個很複雜的問題。並不只指行為上、身體上的受限，也包括思想上的。好多思想上受限，根本就很難察覺。總之，人就是時代和環境的產物吧。」

葉晨「是啊，我也會這樣想。可是這樣想又讓人很難過，如果人都是環境的產物，那麼每個人還有什麼區別呢，自己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裡。」

「人們總以為自己的思想是最獨特的，可是殊不知，自己的思想、看法也是可以被塑造的。價值觀，喜好，傾向，全是被灌輸的，到底什麼才是真的自己呢？」

從遠處吹來了柔和的夜風，晴空中繁星閃爍著溫煦的光芒.

江柔聽完覺得葉晨很悲觀，也想起了自己當年學哲學快瘋掉那些日子，

「確實是這樣，話語權力主體會通過溫情脈脈的方式，將自己的思維方式、生活方式和價值標準化，促使接受者自覺認同。但是這種灌輸並不總是有效的，我感覺啊，人類的內心中一定有個最本質的東西，每個人都不一樣，但又大面積相通。」

她拍了拍葉晨的肩膀「學長不要這麼悲觀啊」，「雖然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但是我倒覺得就像是土壤和種子的關係。每個人都是不同的種子，好土壤促進生長，壞土壤促進其變異，有些人在最貧瘠的地方也能長成參天大樹，最絕望的時候也還是能保持本心。這樣不正說明了，人他是有個本質核心的東西的嗎？」

江柔沖葉晨，做了個鬼臉，「師兄，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你真正的樣子啦。我覺得很棒！」

葉晨看著江柔突然笑了，「我現在倒不懷疑人類價值取向的真假了。」

江柔撓撓腦袋，「為啥？」

葉晨溫柔地看著江柔，沉默了半晌。

月光下，葉晨的皮膚極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份外鮮明。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曖昧的氛圍在兩人中間發酵，江柔心嘆，月色真美啊。

葉晨看著圓圓的月亮

「人類確實是有永恆的價值追求吧。我感覺到了。」

葉晨看了一眼江柔，柔聲說道「人對美的追求是發自內心的，永恆的。無論怎樣的強權，怎樣的強力的洗腦也不能把對美的追求從人的心中抹除的。」

「嗯，今天我才體會到。」

江柔覺得他話裡有話，不敢去細想，雙臉羞紅。

「今晚的月亮真美」

「是啊，真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