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尋

第34章 尋

林丘沒有林群想的那麼笨,他很久之前就對林家秘密朝思暮想,或許是財產分割、或許是關於林茲的隱事、又或許是整個家族的秘密,不斷的挖掘簡直讓他着迷。

林丘從小不受父親林茲的寵愛,他在學城裏面生事造作不斷,林茲只能將他送鄉下的姑姑那邊磨鍊。林丘從小就害怕他那神神叨叨的姑姑,只要她一念經,自己就像磕了迷藥一般昏睡過去,醒來以後就只會聽從她的話了。他懷疑那是一種蠱,林茲知道這種玄學害人還讓他經受這種,所以林丘一旦回來后就變本加厲。

與林丘相反,林群從小謹言慎行,表面乖巧聽話實則是因為心裏有衡量以及極強的自控能力。

林丘沒見過林群對什麼特別上心,他總是不慍不火,不爭不搶,自從聽說了林群對肖家小子肖書不一般以後,他越發覺得有意思。

林群看過了林茲的日記,出來以後篤定說日經內容不關乎女人和財產,他想懷疑也沒證據,但心裏還是沒放下這事。

林丘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傳說中的靈犬,林群得知以後立馬趕了過來。

林群就止步於他兄長的房門外,他從不進這個房間。

林丘慵懶說道:「進來啊,站門外是要我把一些話大聲講給僕人們聽嗎?」

林群猶豫着還是沒進去,最後還是林丘不耐煩地牽着狗出來了。

互相瞥了一眼,林丘說:「去花園走走。」

林群的眼睛片刻不離靈犬,它確實長得和一般狗不一樣,彷彿有種與生俱來的靈性。

「可以把靈犬交給我了嗎?」林群並不想和他一齊散步花園。

「急什麼?我們的交易都還沒完成。」

林群冷語:「你反悔了。」

「不是,只是覺得不太公平,你之前和我說的秘密,我如何能確認真假呢?當時我選擇了相信你,事後又覺得不太真實。」

「鑰匙也給你了,相信你看了,也拿了。」

林茲因公事又耽擱了幾天沒回,所以給了林丘犯案的機會。

「是取了,可是我讓人翻譯了,那些東西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林丘試圖看穿淡定的林群。

「因為原本就沒有你想要的。不管怎樣,一旦父親發現有人動了他的東西,認罪的都是我,就憑這一點,我們的交易足夠公平了。」

林丘再一次啞口無言,果然林群的邏輯如無縫的牆,鑽不得。

林群牽過靈犬以後就快步出了林家,來到了肖家。

距離上次和肖父說過靈犬的事情以後已過了四天,林群匆匆趕到,這時候肖家大堂正在作法,那個矇騙人的大師在那兒神神叨叨,對方披着個大衣,對準大堂,背對大門。

林群悄悄從一側走過,來到肖林旁邊。

林群臉色不好,他不信這種騙人的作法,他更相信靈犬,察覺到肖林好像格外惆悵,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

林舒先發現他的到來,微笑着過來寒暄:「吃過飯了嗎?」

「我過來取肖書的衣物。」

肖林從怔悵中回神,一臉憔悴地看着林群說:「來了啊,等會兒吃完飯再走吧!」

肖林想扯出一抹笑,可是已經對自己的面部神經陌生了。

「不用,我取完就走。」林群看了一眼那個專心作法的大師又說:「沒記錯的話,作了兩個月的法了,有點用沒?」

林群似乎很早就不那麼禮貌和肖林講話了,似乎變成了第二個肖書,這倒讓肖林感覺一種莫名的親切了。

肖林強忍着乾咳了兩聲,他身體也不大行了,依然很和藹地回答了林群:「你仔細看看那大師是誰?」

林群這才仔細看,大師雙手捧著一個什麼法器,朝天舉著,一下子又灑了把什麼沙子,揮袍間林群看到了認識的面孔,那不就是他那鄉下作法的姑姑么?

林群驚訝得說不出話,肖林解釋說:「這還多虧了你父親,前不久見我沒了辦法,他向我薦了你姑姑,我這才知道你姑姑是有名的大師,果然低調,那些騙錢不幹正事的假大師早該羞愧地跪在你姑姑的袍子下了。」

林群耷拉了兩下眼皮,嘴角微動,覺得離譜。

林舒把肖書的衣物取來,是他平時最喜歡穿的幾件衣服,沒想到林舒能記得。

「我可以帶走嗎?我怕時間一久,靈犬會忘記這種味道。」

肖林當然再贊同不過。

林群接過就微微鞠躬,臨走前還看了一眼那個有點陌生的姑姑,嘆了口氣,牽着靈犬快速離去。

回到房間,林群坐下,把衣服一件件重新折好放在腿上,輕輕撫着衣物,內心湧起酸意,沒想到平生還會有這樣一刻,說睹物思人也不為過。他真的有點想肖書了。

林群派人通知了魏孟生和何宸,他倆被家裏管的比較嚴,見過肖家又是死人、又是失蹤的一些不幸事以後,家裏人就越發不讓他們去摻和肖家的事情。

但魏孟生和何宸也一直在跟進林群,三個人都想要把他們的小霸王找回來。

林群讓靈犬聞了肖書的衣物,預計等天黑,三人一塊兒重演當時肖書離家的那晚的事情,模仿心理,以及會走過的路。

魏孟生最先趕來,他喘得厲害,喝了一口水才緩過來,說:「這靈犬還真讓你找著了啊,我也拜託別人去找,這麼些天一點音訊都沒有。」

林群房間佈置尤其簡單,只一張床、書桌和凳子,樸素得完全不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何宸呢?」魏孟生想起來好多天都沒見過他了,「叫他了嗎?」

「那是肯定的。」林群把衣物放好,不急不慢地給魏孟生添茶。

「說真的,我好想書兒啊,沒他在感覺上學都沒一點勁。」

林群笑笑點頭。

「我居然能看見你的笑。」魏孟生不經意的感嘆也讓林群意外。

很快何宸來了,幾個月不見,他似乎又長高不少。

林群想到,如果再見到肖書,他肯定也長大了不少。

夜晚已至,天空給肖家大門漆上了一抹神秘的墨色,夜深以後,街巷皆褪去熱鬧非凡轉而寂靜。大門緊閉,三個站在門外,靈犬叫了一聲。

「會不會吵醒肖家人?」魏孟生說,看向林群。

「沒事,我事先知會了。」

靈犬在前頭帶路,根據之前和肖林了解的前因後果,林群演繹了一遍發生的事情。

當天下很大的雨,肖家面朝南邊,東西兩邊各有一道,街巷四通八達,誰也不知他究竟會走那條路,當時肖書心情低到谷底,已不知身處何處,甚至可能因傷病倒在某一處。

何宸說:「看,靈犬帶我們走這條路啊,我好像沒來過。」

三人已不知不覺跟着靈犬一路了,街巷越走越陌生,不禁都心生疑慮。

腳下的青石板已變成不熟悉的路,沿街的長門緊閉,一望無際的前方,黑夜使得周邊越來越沉悶詭異。

魏孟生問:「北城居然有我沒來過的街,林群,你來過嗎?」

林群不語,直覺事情不對勁。

三人暗自苦思,不一會兒,靈犬竟然消失在眼皮底下。

心裏叮咚作響,從腳底生髮一股涼意。

「我剛剛明明盯着它的,怎麼一瞬就不見了……」魏孟生說后,看向瞠目結舌的何宸以及獃滯無語的林群。

魏孟生大聲喊醒兩個走神的人:「你們都怎麼了?事情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我做夢了嗎?」

漆黑的街巷滿是詭異,想往回走卻發現路面早已被濃霧遮住,沒了光亮,三個人緊挨在一起。

何宸反應過來:「靈犬是不是有問題?」

「林群你說話啊!」魏孟生着急道,他們中就屬林群最有計策,此時沒了方向,不知道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

林群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一會兒又聽到一聲狗叫,心才稍微平復一點。

何宸和魏孟生兩個人都躲在林群後面,抓着他的衣服,挪著往前走。

循着狗叫聲,三個人緩慢前進,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清晰,慢慢地狗叫聲停止了,抬頭一看,發現是來到了一家藥店門口,可是裝潢都與北城不一樣。

真想着,下一秒門開了,躥出來一條大狗,正是那隻靈犬。

魏孟生還是緊緊扒住林群,從他背後露出腦袋照着藥店上的名字念道:「神醫館。」

靈犬為什麼帶他們到這兒呢?

林群說:「進去看看。」

靈犬已經主人似的走了進去,林群敲了敲,問裏面有沒有人,沒人回答就抬腳進去了。

藥店光線很暗,灰塵味撲面而來,可是地面卻乾淨得一絲不苟,葯架整整齊齊,感覺不到一絲煙火氣,似乎沒人住在這兒。

「這家醫館已經倒閉了嗎?」何宸走早算盤那裏看了看,已經積了一大層灰。

魏孟生看見後面有一塊布,好像是通向後屋的,欲將其掀開的時候,遭到了林群的阻止,「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一看就是沒人的樣子,靈犬帶我們來這裏肯定是有原因的。」

何宸也附和道:「對啊,既然都已經來了,我們得好好觀察一番。」

正說着,只見靈犬往大布後面鑽去,帶起了一小片光亮。

三人對視一眼便掀開布簾,入眼的是寬闊的後院,種著許多花花草草,仔細一看其實是些葯植物。

魏孟生和何宸都覺得有點新鮮,未曾來過這麼稀奇的地方。走近點發現院中央的小花壇裏面養著一窩蛇。

二人被嚇得後退,只有林群一直保持鎮定。

「這家主人到底是何人?怎麼會有這種癖好?」

林群說:「藥用蛇。」

魏孟生挺起胸膛,尷尬道:「可貌似主人不在家。」

後院的佈置其實很簡單,一眼就可以望盡,只是當林群經過一堵牆的時候,他不自覺停了下來。

其實牆上空白著,既然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呢?好像這裏本不該空着似的。

這時靈犬跑了過來,對着牆叫喚了好幾聲,又將視線投向林群。魏孟生和何宸也湊過來,不解地聽着犬吠。靈犬見無人能懂,也焦急地轉圈。

林群卻突然意識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靈犬的目的是幫助他們找到肖書,既然它這麼執著於這個地方,說明這裏至關重要,至少可能肖書曾經來過這裏。

林群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我們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魏孟生和何宸沒懂,也跟着一起想,「這裏會不會是北城的鄉下?」

「就是可能是靠山的那種?」

「我從來沒來過這樣的一條街。」何宸摸摸身邊特殊材質的柱子,「覺得這裏有點奇怪。」

魏孟生和何宸想勸林群先回家再說,「林兄,擇日再議?」

說完才想起來,現在回也不知往哪兒回,故而把希望寄在靈犬身上。

魏孟生微微蹲下,說:「好狗,帶我們回去?」

靈犬不理他,跑到林群身邊,咬住他的衣裳,林群任它帶着自己走,靈犬帶他來到了一間房間前面。

推開門,靈犬卻不願進去,用爪子巴拉着他,示意他一個人進去,魏孟生和何宸跟在後面欲進門,卻被靈犬擋住。

林群推手表示自己一個人可以,而後在魏何二人的注視下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那刻,林群閉眼感知,覺得一切應該就是冥冥中註定了,他要來到這裏。

房間佈置再簡單不過,一張床和一書桌,桌上紙筆收拾得很整齊,只有一張醒目的畫很好地擺放在中間。他走近去看,看到畫上是一個女人,他不認識,卻覺得無比熟悉。林群有個大膽的想法,畫上的女人很可能是肖書去世的母親。因為他很清楚地記得,肖書說過自己幾乎長得和他母親一模一樣。

為什麼這裏會正好放着這樣一幅畫呢?又是要指引他去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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