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睜著眼睛說瞎話

「父親不必自責，你這番情誼娘親在九泉之下會知道的。」適時地將茶水遞給獨孤正德，獨孤暮染柔聲安慰道。

「既然你有此能力，那明日便到德善堂去幫些忙吧。」獨孤正德顯然很是開心，眉眼都沾著喜氣：「這二十三間德善堂，早晚也是要分到你們兄弟姐妹手中，有能力的先去幫忙，也好早些熟悉。」

「老爺，這……這事得再行考慮吧？」一聽讓獨孤暮染去德善堂幫忙，林春寧有些著急了：「你看暮染也不過十八九歲，怎適合出去拋頭露面啊？」

她有兩女一子，都不曾在德善堂做些什麼，她想安排進去都沒有辦法，如今到獨孤暮染，竟如此簡單地說讓她去德善堂？

何其不公！

「我獨孤家的兒孫，哪個不該濟世救人，何談拋頭露面呢？」獨孤正德擺了擺手，哈哈笑道：「夫人啊，現下可不時興這些個老思想了。」

「那父親，我也一併同三妹去幫忙吧？這些年，我雖算不上有多出眾，卻也對藥材多少有些認識，此番正好去學學。」獨孤初雨微眯著眸子笑，那模樣可人又溫順。

獨孤正德微微垂下腦袋，搭在椅背上的手輕輕叩著：「是啊，連暮染都十八了，也是時候讓你們兄弟姐妹都去歷練歷練了。」

「是啊，孩子們都長大了，得讓他們吃點苦頭，方能成材。」林春寧看了獨孤暮染一眼，也跟著點頭。

三人說起此事都有些停不下來，一時氣氛倒也熱烈。

終於，一直在一邊不曾開口的獨孤暮染臉色微斂，喚了一聲：「父親。」

這一聲父親打斷了他們的討論，都回過頭來看她，卻見她站起身來，微微福了福身子：「父親想得周到，可暮染自認為還不能夠勝任此工作，想再多學習才好為父親分憂。」

這意思是，拒絕了。

都不用林春寧想法子讓她失去機會，她自己就先拒絕了。

獨孤正德看著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眉頭微斂：「可此番去德善堂與老師傅們學學，不正好嗎？」

難不成她怕吃苦？

搖搖頭，獨孤暮染向前走了兩步，微微揚起臉：「我想的是為德善堂注入新的能量，而非去學些大家都懂都能的事，這樣，德善堂才能經久不衰。」

「這……」獨孤正德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些什麼，許久才點點頭，勾起嘴角：「是啊，暮染說得很對，為父竟沒想到。那就讓你的兄長姐姐們先去，你好好學學，畢竟你年歲也小。」

此事，便這樣說定了。

獨孤暮染慢悠悠往回走，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小姐，你好厲害，什麼叫新能量？老爺好開心的樣子呢。」碧雲雖壓低了聲音，卻依舊透著喜悅。

小姐能讓老爺喜歡，那是再好不過了，才能有個好出路，覓得一個好夫婿。

「新能量？」獨孤暮染勾起嘴角，一雙微微上揚的鳳眼眯了起來，彎成了一道小橋：「那不過是我隨口胡謅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