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可能做不到最好，但我想試試
「你人緣真是不怎麼好。比我以前，還要糟糕。」
「要你管！」蘇哼哼著，沒好氣的回道。
可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蘇菲婭又怎麼聽不出那其中的心虛。
「不讓我管啊，那我就真的不管了。」偏偏蘇菲婭感覺一句還不夠，繼續開口：「我看那個綺碧絲挺文靜的，說不定還能跟她做個朋友。」
「你！」蘇快要氣炸毛了！
她莞爾一笑，也就見好就收。
「逗你呢。」
「我總會顧及你的。」
蘇菲婭的聲音清亮誠懇，讓蘇立馬就安靜下來。
不理會四周此起彼伏的噓聲，她若無其事的走到一邊。
這些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小打小鬧，算不上什麼。
「對不起。」
蘇的聲音弱弱小小的，跟平時的張牙舞爪截然相反，「害得你在人前丟臉。」
「本來承受這一切的應該是我。」
蘇菲婭的嘴角彎彎，眼神平和安然。
「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
「看那個人，竟然還在笑……」
「真是，臉皮真厚。」
不理會耳邊那些小孩子們的對話，蘇菲婭專註的看著手上的佩劍。與中國的劍不同，佩劍上鑲嵌著各色寶石，劍身窄而長，護手和劍身形成一個標準的十字架型，這就是常見的十字劍式樣，華麗優雅，不愧是貴族擺姿勢的必備之物。
「等會別站在我身邊。」一個長得很是好看的小正太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走了。
神色之間的嫌棄明顯的讓人一看就知道。
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有時候真是簡單直接的可怕。
蘇菲婭無奈的看了一眼，起身離人群再遠一些。
而傑森直到走遠之後才發現，往常那個總會跟自己吵吵鬧鬧的蘇菲婭竟然沒有跟過來。
他忍不住偷偷回看一眼。
真的，沒有跟過來。
怎麼會這樣？
這樣最好！
「那個小正太還在偷偷看你呢。」
但蘇卻沒有接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蘇菲婭自然也就當沒有說過。
幸好訓練很快開始了。
教這些貴族小孩的正是現在的城主大人的侍衛長，也正是有著這樣的身份，才不會引得各方勢力的角逐和爭議。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上來就讓少男少女們站成一排，開始檢查這些時間學習的動作。嚴肅且認真的模樣，儘管沒有一句重話，卻讓現場沒有一個人大聲喧嘩。
真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蘇菲婭規規矩矩的站在最後。
就像軍訓時一樣筆直。
路德仔細的從第一個少女開始，他的眼睛像鷹一樣銳利，容不得半分差錯。
「這裡，使得是腿部和腰部的力量，不要總是簡單的使用臂力，很容易拉傷。」
「還有這裡，角度一定要對，斜挑往上，否則，劍尖很容易抖。」
明明看起來已經是很標準的姿勢，但在他的口中總是還有著更多的錯誤。
這讓蘇菲婭都不禁為自己捏把汗。
畢竟蘇自己本身也不知道那些姿勢應該怎麼擺。
路德的速度很快，即使蘇菲婭在不斷的記憶這些人擺出的動作，但一時三刻根本不得要領。
何況，隨著路德離自己越來越近，自己記憶的速度反而越來越慢。
就像被老師抽查背課文的時候，就連已經記清楚的部分，也會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她不斷深吸氣，給自己做著心理輔導。
不要緊張。
終於！
輪到了自己。
蘇菲婭剛一出列，就感覺如芒在背。
甚至余光中能看到那些小孩子憋著想笑的模樣。
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就算身體變作一個小孩子，可她自己卻如假包換的是一個成年的靈魂，不會因為被人的嘲笑就退縮不前。
而且既然已經走到了這步，她反而不再患得患失，乾脆利落的把自己能記得到的動作做了出來。
就如同太極拳一樣，一筆一劃都有著講究，不過在這裡，蘇菲婭雖然無法連貫起來，卻也是換做了拔劍，出劍，劈劍，挑劍的幾個分解動作。
她不是那些只看一眼，動作就如同印在了靈魂深處的天才高手。
沒有發生這種事情之前，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的女大學生，平時不喜歡運動，到了每年的體能測試上，跑個八百都像死了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記得這些分解動作，甚至都得幸虧這些天記性變好了一些。
所以做完之後，那些本來還在壓抑的笑聲，都三三兩兩的從角落中傳了出來。
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刺耳。
「這些人怎麼這樣！」蘇氣急敗壞的在發脾氣，被人討厭，無論是誰都會生氣、難過。
蘇菲婭這次沒有回她，反而是對著路德直接開口：「老師，我只能做到這裡了。」
但她手中的劍沒有垂下來，而是一直保持著最後的動作。
就在眾人的奚落中，路德不滿的眼神中一直保持著。
就算沒有人讓她一直舉著劍，她也沒有放下。
汗水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額頭，連珠成線，滴落下來。
在這種詭異中，笑聲也漸漸消失，場上變得安靜起來。。
靜的都能聽到汗珠落在地上的響聲。
蘇菲婭還是沒有放棄。
其實做一個像原主一樣混吃等死的米蟲，好像真的挺難的。
她也無數次幻想過，要是活著的最大煩惱不過是考慮什麼時候吃，什麼時候睡多好。
可真到了關鍵時候，她還是不想認輸。
她看著天空，那裡有著無數人在關注著她。
而且，不僅僅是考慮到全地球的人正在觀看直播，而是真的、不願意就那麼放棄自己。
她明明也不差，對不對？
就算她當不起出類拔萃，勤奮努力還是能做到的！
蘇菲婭的眼神開始渙散，但她依舊咬牙強撐著。
多一秒，再多一秒！
「老師，聽說蘇菲婭前些日子剛從馬上摔下來。」一個同樣身穿米色騎士裝的少女緩緩開口。
她的長相很精緻，氣質清純高貴，很符合女神的標準。
路德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看向明明體力不支卻還是在奮力支撐的少女，有些訝異她的韌性。
好強的意志力。
他並沒有像那些學生想象中的那樣在為此生氣，作為一個教導貴族子女的老師來說，恐怕在盡責的前提下，掌握的第一要領是放水。
這就是當學生和做老師的區別，所佔的位置不同，觀察的視角自然也不同。
就連這些學生的家長們都不會特別要求他們有太高的成就，路德當然也心領神會，睜隻眼閉隻眼。
否則，原主是怎麼熬下來的。
這些站在一旁的少男少女們難道真的都有成為劍士的天分么？
開玩笑！
路德面上自然不會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只是慣常的保持著自己的冷臉，自然而然的就讓那些本來蠢蠢欲動的少年們越發從心底感到畏懼。
時間在緩緩過去。
每一秒都變得那麼的漫長。
蘇菲婭感覺到頭暈眼花，烈日好像都出現了重影。
「歸隊。」路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業也突然變的那麼好聽。
呼。
好在，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