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園,海棠苑

頤和園,海棠苑

王希慌張的出去了,對桓青說:

「皇後娘娘,皇上說,讓您收下鳳印。」

桓青放下了舉著的手,把鳳印抱在懷裏,問道:

「皇上可還有說什麼?」

「皇上說,這兒風大,讓娘娘回去呢。」

桓青臉上的笑瞬間就僵在了臉上。她失落的點了點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的有轉過身來,從身邊的侍女手裏接過一個荷包,拿給了王希。

「王公公,往後鍾粹宮的事兒還需要公公對費心呢。」

王希見狀,慌張的就跪在了地上:

「娘娘這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是乾清宮的奴才,吃的是皇上賞的飯,可不敢再收娘娘的銀子。」

桓青親自彎下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王希,順手就將荷包塞到了王希的懷裏。

「什麼話,本宮何時給過公公銀子。回宮。」

桓青一行人走遠了,王希彎著的腰才直起來。他把懷裏的銀子又往裏面塞了塞,忙往太醫院走去。

李復跪在大殿前,低着頭,不敢看皇上。啟瑾揉着太陽穴,許久,問道:

「可是有什麼法子能讓她好好休息?」

「娘娘累了,乏了,自然就會休息了。」

「她能在窗枱一坐就是一天,這樣下去,身子怎能受得了?」

「如今娘娘願意喝葯,只要情緒控制得當,肚子裏的孩子應無大礙。」

啟瑾一下子就聽出來李復的言外之意,讓自己不要再去刺激她。

「你!」

李復的頭垂對的更低了。

「她有孕一事可有說與旁人知?」

「沒有。」

「暫時先保密。朕不要她再出事。」

李復知道皇上說的是誰,如今後宮,也只有她還敢對皇貴妃下手了。

「臣遵命。」

啟織和啟齊根本不清楚二哥和皇上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兩人跑去宗人府想見見二哥,不曾想宗人府的門口守的都是禁軍,沒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出。啟齊搬出自己親王的架子,禁軍也不買賬。兩人無奈之餘,想起進宮來找我,看看我知不知道些什麼。以往的墨菊園,被御前侍衛圍着,進出都有人去報告皇上,為的是防著太后和她的人。現如今這墨菊園居然跟宗人府一樣,御前侍衛不僅將這裏守的嚴嚴實實的,而且不許任何人靠近。啟齊和啟織碰了一鼻子的灰,生氣極了,卻又不得發作。

御前侍衛告訴王希,庄親王和廉親王今天去了墨菊園,但是被攔在外面,沒能進去。皇貴妃也不知道他們來了。王希又告訴了啟瑾。啟瑾揉了揉太陽穴,想起了之前想跟她一起搬去的頤和園。

「讓人把頤和園重新收拾一下。」

「頤和園裏全是海棠花,娘娘會不會……」

「海棠花。在她心裏,海棠花始終比不上解夢花。」

王希領着人來了墨菊園。我在書房裏練字,他就在外面的園子裏說:

「奉皇上口諭,讓奴才接娘娘去頤和園小住。」

我讓喜兒打開了窗,王希見狀,主動靠到窗前聽話。

「聽聞頤和園裏全是上好的海棠花,他就不怕我全給他砸了嗎?」

「皇上說了,那些海棠花娘娘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只要娘娘開心就好。」

「我住這兒住了幾十年了,回去告訴他,我不願意挪地兒。」

「娘娘,皇上說,頤和園清靜,適宜修養,平日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這話的意

思是他也不會去打擾我?這墨菊園終究還是離他的乾清宮太近。若是去到頤和園,進出都只有一條水路,確實不便。

「什麼時候走?」

「皇上說了,娘娘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一切聽憑娘娘安排。」

「她可是答應了?」

啟瑾還在穿着那串珠玉,一邊穿着一邊問著王希。王希在一邊,笑着:

「答應了,可算是答應了。一聽說平日不會有人打擾,當下就問什麼時候可以搬。」

針一晃,差點扎到了手。啟瑾抿起了嘴角,重新對着孔,穿了過去。

下雨了。

我站在屋檐下,伸手接着雨水,然後看着他們從指縫流走。

墨菊園的大門緊閉,那一簇嬌艷的紅花被雨水敲打的花枝亂顫。

墨菊園外面,一身玄色錦袍的啟瑾撐著傘站在門前。他的身後是同樣撐著傘的王希,周圍是穿着蓑衣守着墨菊園的御前侍衛。

王希在身後小聲問著:

「皇上,要不奴才幫您開門吧。」

啟瑾看着朱漆的大門,搖了搖頭,說道:

「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雨中。

我把手放在腹部,嘗試這感受這個生命。

寶寶,媽媽是不是做錯了,爸爸只是寫了一封信而已啊,一封信是什麼滔天大錯呢?

但是一想到啟閣那張慘白的臉,想到他摸着我的臉對我說忘了他……

千錯萬錯,是這封信讓他絕望了。

我搬來了頤和園。

頤和園其實應該改個名字,叫海棠苑。名副其實啊。走哪兒哪兒都是海棠花。各種顏色的,各個品種的。初到的幾日,一直負責打理頤和園的老嬤嬤就一直給介紹各式各樣的海棠花。看着滿園子的海棠,一點兒沒有那天掄著馬球棒四處砸的心思了。

萃星和萃月還摘了好多插進了花瓶擺在室內。倆小丫頭片子可傲嬌了,指著海棠就跟我說:

「娘娘,就說這海棠好看吧。瞧,多美啊。」

美美美,美的很。

懶的跟她們辯,我將從墨菊園帶來的一株解夢花,種在了窗枱下。

那年在雁西湖,啟閣找來的第一株解夢花,就是種在窗枱下。

墨菊園的門口沒有御前侍衛了。

因為原本住在裏面的皇貴妃搬走了。按理說,這個地方現在應該算是廢棄了,但是皇上卻下令,除了日常打掃的宮人,其他人都不得入內。

王希跟在啟瑾身後,手裏拿着每日從頤和園傳回來的信件,一字不落的念給啟瑾聽着。信自然不是皇貴妃寫的,而是隨着皇貴妃一同入園的小太監寫的,在跟皇貴妃之前,是在在乾清宮當差的。當王希念到「皇貴妃領着宮人在湖畔踢毽子」時,啟瑾停下來腳步。

他回過頭看着王希,挑着眉:

「踢毽子?」

王希又看了一遍信,而後朝啟瑾點點頭。啟瑾又問:

「懷着四個多月的身孕踢毽子?」

王希立刻明白了,說道:

「奴才一會兒就吩咐下去,不許他們再跟娘娘踢毽子。」

啟瑾這才回過頭去。而後又補了一句:

「不是跳皮筋就是跳房子,這會兒又來個踢毽子!這些通通都不許!」

「奴才明白了。」

「接着念。」

「今日吃了兩份酸梅糕、一份蝴蝶酥,血

燕一小碗……」

昨日踢毽子我用一枚釵環做彩頭,一時間大家都來玩兒,好不熱鬧。今日再說踢毽子,整個頤和園的人都不跟我玩兒了。秋風吹,毽子上的金綠雞毛晃的厲害,我看着它晃啊晃的,頓時覺得日子多少有點無聊。我在湖邊看了一下午的湖面,冷不丁的回過頭,就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

「站住!」

那小太監還想跑,我跟着就追了上去:

「你你你,穿藍衣裳的,你幹什麼的?」

小太監見跑不掉了,只得是轉過身來,一下子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奴才,奴才是路過。」

「路過就路過,你緊張什麼?跑什麼啊?」

喜兒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搜身,從袖口搜出了一封信。打開一看,落款竟然是王希。她把信遞給我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直磕頭:

「回娘娘,奴才奉皇上口諭,將娘娘每日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寫成書信回稟皇上,奴才並無冒犯娘娘的意思。」

「難怪沒人敢陪我玩兒了,就是你做的好事!」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饒你也可以,這信,你繼續寫,但是寫什麼,你得聽我的。」

小太監面露難色,我一瞪眼,他只得是無奈的點頭。

啟瑾看摺子看的乏了,喝了一口茶,問道:

「頤和園的信可是來了?」

王希會心一笑:

「來了。」

從袖口掏出一封信,呈給了啟瑾。啟瑾打開一看,裏面只有一句話:

「皇貴妃看了一下午的湖景,覺得日子甚是無聊乏味,想念庄親王府的小貝勒。」

外面有人求見,王希出去迎。不一會兒就回來,手裏拿着另一封信:

「皇上,另一封信也到了。」

這另一封上面寫着,今日皇貴妃看了一下午湖景,抓住了一位偷看的公公,晚間心情愉悅的和幾位宮女一起唱小曲。

啟瑾忍不住提起了嘴角,他把第一封信遞給王希:

「往後這個人的信,直接拿給朕看。」

「喳。」

「明日宣庄親王入宮。讓把小貝勒也帶上。」

「喳。」

啟織領着迎兒給啟瑾行禮。啟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迎兒,放下了手裏的摺子,親自去到迎兒面前,將他拉了起來。

「皇叔。」

「迎兒這些日子長高了不少。」

「額娘也是這麼說。」

「你姑姑若是看見你,也會這麼說。」

「姑姑呢?」

「姑姑有事,晚點帶你去找她。最近可是有好好練字?」

「有。師傅教的仔細,但是迎兒更想跟着姑姑學寫字。」

啟瑾笑着點點頭,看了眼王希,王希上前來端在地上拉着迎兒說:

「貝勒爺,剛才御膳房送來了好幾樣點心,奴才帶你去瞧瞧?」

啟織看着王希把迎兒領走了,問道:

「墨菊園如今已是空園,念歡去了哪裏除了皇上沒人知道。臣只想問一句,她可還好?」

啟瑾背着手,轉身回到了案桌前。

「她在頤和園。朕想把迎兒送過去一段時間,讓迎兒跟着她好好學書法。」

「這是她的意思?」

「她素來就喜歡你的孩子,迎兒也正好與她投緣。」

「臣回頭讓人將迎兒的貼身衣物送進宮來。」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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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小團寵,休想和朕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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