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4章 正主現身
龍城警衛隊門口，薛濤穿着休閑西裝，手裏搖著紙扇，正在用手帕擦汗。
徐然走過去，薛濤還朝他笑了笑。
「徐然，咱們爺倆有的日子沒見了，沒想到我能過來吧。」
徐然站在薛濤面前一米開外，神情複雜，幾次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也沒想到薛濤竟然會來到龍城，而且，在這緊要的關頭。
他有一肚子的問號，要問薛濤，可是正主站在他面前，他卻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半年沒見，薛濤的鬢角，又白了不少，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現在的他，若是換上一身粗布衣，更像是個務農的老農。
「爸，你怎麼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來嗎？」
「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問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濤一臉淡定，「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沒想到，有一天還會被人翻起來，而這個人是你，唉，我現在特別相信那句話，天道有輪迴，不要做錯事，否則，早晚會被人捅出來。」
秦承恩冷冷說道：「薛濤，你最好老實點兒，你現在可是山河會通緝的要犯，別在這裏攀關係。」
秦承恩並不是不是抬舉他，只是在提醒徐然，現在的薛濤，不僅僅是你的岳父，他也是一個背負罪責的罪犯。
你現在身份不同以往，要跟他儘快地分割開，免得被那些人找到攻擊你的地方。
「呵呵，這個小夥子說的對，我現在可不是你的岳父，你小子可不能糊塗，誤了自己的前程。」
「當年，的確是我買兇殺人，做過了就得認。」
「所以，我就來投案自首了。」
徐然把薛濤領進了警衛隊，趕走了其他人。
「爸，到底怎麼回事兒？」
「直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那件事是你做的。」
薛濤嘆了口氣，望着眼前的茶水，徐然已經知道了，但還肯叫他一聲爸，讓他心裏頗為感慨。
「你這聲爸，我愧不敢當，是我對不起你們，當年一步走錯，留下終生的悔恨，可那又怎麼樣，跟你們比起來，我這是咎由自取。」
「你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吧。」
徐然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
「爸，這件事並非沒有迴轉的餘地，你仍舊是我的岳父，而不是罪犯，我不想用審問的口吻，有什麼你就說吧。」
薛濤喝了口茶水。
「好吧，我先承認，當年就是我委託伏虎樓，偷襲葉夫人的車隊。」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當年她沒有及時的幫我，才讓薛明威那些小人得手，搶走了我的一切。」
「我幾次向她求救，只要她出面，事情就有挽回的餘地，你猜她怎麼說，她說她現在不僅僅是我的朋友，也是山河會的總會長夫人，不能感情用事。」
「後來，這件事被慕容霏霏知道，他捅了出來，老太君更是將葉夫人禁足在家，而我也喪失了最後的機會。」
「只是在當時，我聽信小人的讒言，誤以為是葉夫人不想幫我，才會自導自演，所以，我恨透了她。」
薛濤的聲音透著悔恨，時隔多年，再想起當年自己的無知，他恨不得捶胸頓足。
「我當時就像瘋了一樣，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我想盡一切辦法，報復這些人……」
秦承恩一愣，「哪些人？」
「葉夫人，薛明威，還有帝都的那些世家，他們暗中串通，將我趕出帝都，奪走屬於我的榮耀，我豈能容他們。」
看來，當年帝都八大世家，全都參與了。
否則，薛濤也不至於敗得這麼慘。
薛濤稍稍平復心情，繼續說道：「我當時一無所有，但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報仇，所以，我想到委託殺手，替我幹掉這些人。」
「我把所有的錢財，都交給了范東初，當時，范東初得知我要對葉夫人下手，他有些猶豫，不過，我開出了天價，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其實，委託之後，我有些後悔……」
秦霄賢冷哼一聲，「你現在說後悔，以為我們會信嗎？既然後悔了，為什麼不趕緊撤銷委託？」
薛濤看了秦霄賢一眼，「小夥子，別這麼衝動，我說的後悔，並不是後悔委託殺手刺殺葉慧明，而是後悔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
「因為我知道葉慧明身份尊貴，出行都是由山河會的高手隨行，就憑伏虎樓要想動她，勝算不高，我賭上全部的身價，很大可能打了水漂。」
「不過，我當時也沒有撤銷委託，就想着用這筆錢，帶走自己的仇恨，從此以後，做個平平淡淡的普通人。」
薛濤所說的，與范東初兩相印證，並無多大的差別。
「范東初交代，當時一起參加行動的，還有另外幾家，你知道是誰嗎？」
薛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也能猜出幾成，一定是帝都的那幾個世家。」
「因為，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對這次刺殺非常有興趣。」
「就是柳如月，這個女人野心很大，從我看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個不甘於平淡的女人，她得知我要對葉夫人動手的消息，立刻跑到帝都，將這些消息告訴給薛明威。」
「後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他們巴不得山河會越亂越好，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牢牢的將山河會堵在帝都之外，從而保住手中的地盤。」
「而且，他們知道葉夫人與我的關係，擔心，有朝一日葉夫人會出手幫我，所以，他們趁機與伏虎樓同流合污。」
秦承恩冷哼一聲，「薛濤，你說了這麼多，好像你還挺無辜的。」
「有些話，你怕是瞞着徐少吧，你為什麼故意把消息透露給柳如月，那是因為你打定主意，柳如月一定會聯合帝都那些世家，一起參與，一旦他們真的得手，總會長必定勃然大怒，出手對付他們，而你會抓住這個契機，重新回到帝都，搶回屬於你的一切，對嗎？」
薛濤沒有否認。
「你這個小夥子，看問題看得非常通透，沒錯，我當時就是抱着這個念頭。」
「事實也的確按照我預料的那樣，只是，我沒想到華雄親自帶隊，竟然擋住了四波人聯手，功敗垂成。」
「從那以後，我就徹底放棄報仇的念頭，夾起尾巴做人，明知道李鳳嬌是薛明威派來監視我的人，我還是娶她為妻，因為我知道啊，只有這樣，我才能活命。」
徐然突然冒出一句。
「你剛才說你花費重金，委託范東初，才讓他動心。」
「根據他所說，他第一次有意推脫，第二次提高了十倍的價碼，你竟然很快湊夠了錢，我想知道這筆錢，你是從哪裏湊到的？」
徐濤沒想到徐然會問的這麼細。
「我當時被趕出了薛家，鬧得人盡皆知，之前所有的人脈，全都被斬斷，想要借錢，哪有門路。」
「無奈之下，我只好出手一套金融系統，這是我多年的心血。」
金融系統？
難道是神眼系統？
有秦家人在場，徐然並沒有細問。
薛濤嘆了口氣，「好了，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我這次過來，不是求得你原諒，而是來贖罪的。」
「這些年，我一直過得很不好，一來是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別人派來的監視，二來心裏的愧疚，始終折磨我。」
「今天，我坐在這裏，心中反倒坦然多了。」
徐然重新給他倒了杯茶。
「華叔叔派人找你，發現你半個月之前已經離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那個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
「你就不怕清心回去之後，找不到你了？」
薛濤露出一絲苦笑，「就是因為怕再也見不到女兒，我才會躲起來。」
「因為，我發現在薛家別墅周圍，突然多了許多陌生人，正是來監視我的。」
「我上街買菜，他們默默跟着，甚至他們想意圖造成車禍，讓我死於非命。」
「當時，我並沒有察覺這些人的身份，但是想來，也跟薛明威脫不了干係，我便找了個機會，將自己藏起來。」
「直到山河會對我發出了通緝令，我才知道當年的案子，被人翻起來了，而且這其中還涉及到你和葉夫人。」
「於是，我就來了。」
薛濤重新站起來，朝徐然微微鞠了一躬，徐然立刻閃到一邊。
「你這是幹什麼？」
「徐然，你聽我說完，我現在只是個沒用之人，也無法對你們母子作出補償，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之前，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不要遷怒於清心。」
「她之前的確對你不好，但我可以保證她內心是愛你的，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才讓你們心生隔閡，摩擦不斷。」
「至於你怎麼對付我，我絕無怨言，因為我是罪有應得。」
徐然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來的，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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