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肥肉風波
「葉會計，你給看看，我們家的豬肉咋這麼多瘦的？」葉素也跟了上去，等看到周雲霞手中的豬肉，頓時就是眼睛一亮。
「不是，老周，你們家就兩口人，幹活得到的工分不多，能分這麼多瘦肉已經是村裡對你們的照顧了。」二爺爺耐心地解釋。
「那我不要瘦肉，您給我把這些瘦肉都換成肥的。」周雲霞哪管他說什麼，就一心想多拿點肥肉，沒了男人之後，她就知道安靜是沒用的，想要什麼東西得去鬧，豁出臉面的鬧。
「沒有這種演算法，肥肉都是按村裡人口算，其他的都分好了，多給你瘦肉已經算是額外照顧你們母女了。」二爺爺簡直無語了，這算什麼糟心事，明明是好心，這麼一鬧，卻成了壞事。
「二大爺，這就過分了啊，憑什麼她們一家就能領到那麼多瘦肉！」
「就是，她們家就周雲霞和王仙草，給這麼多肉，根本就不公平！」
「不會是周雲霞你私下裡給了好處吧？不然怎麼就單獨給你家多分肉了？」
旁邊幾個婦人本來還沒發現，這會子聽說周雲霞自己給爆出來了，立刻憤憤不平了，連忙跟著討伐二爺爺。
「二爺，您看，給了這麼多肉給她們，結果人還不領情，您這又是何必呢？」葉文清一臉無奈。
原先他就提議要按照工分嚴格分配，剩下多出來的部分，送給村裡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權當是敬老，那樣也說的過去。
要是單獨分給孤兒寡母，指不定還會被村裡人給傳成什麼樣，給了村裡幾個長輩，大家將心比心也不好說什麼。
當時二大爺給拒絕了，說是他們幾個老傢伙還乾的動，讓給村裡的孤兒寡母，說是她們也不容易。
結果呢，這會子人家孤兒寡母根本就不領情，還鬧得裡外不是人。現在可好，村裡人還以為他們收了好處。
「唉，文清啊，還是你看得透徹，」二爺爺長嘆一口氣，深深地感覺內心有點疙瘩了。
他是看著仙草一個女孩子，平時那麼要強也不容易，這才想多幫襯著些，沒想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咳咳！」葉文清正了正喉嚨，大聲說道：「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我就給你們掰扯清楚。」
「村裡今年養的豬比較好，又肥又大，按著人口和工分分完之後，還剩下一些，我和村長就做主，將剩下的這部分，送給村裡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但是！二爺爺給拒絕了，說是讓給村裡的孤兒寡母，體諒他們家裡沒個男人撐門戶。」
「所以呢，這肉不是我們多給的，是二爺爺送周姐她們家的。你們也不用找我說事，人家孤兒寡母過日子不容易，我可不盯著這點豬肉。」
「哼，二爺爺就是人太好，可是這有些人啊，她不知足！」桂蘭嬸說著，提起分到的豬肉從周雲霞身邊走過，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周圍一片唏噓，周雲霞的臉色白了又青，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鬧了個大笑話。
「這肉……」周雲霞很想說把肉還回去，但事實她根本就捨不得。雖然是瘦肉，但有總比沒有好啊！
最後她還是什麼也沒說，提起分到的豬肉，快步往家走。
葉素看得有些可惜，她不想要肥肉，就想多要點瘦肉。
「怎麼了？」石秉鈞看出她臉上帶了遺憾，以為是看不上周雲霞的動作，便解釋道：「你別看她們為這點肥肉爭起來，這些肉拿回家，煮成豬油能用一整年呢。」
葉素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十幾斤豬肉要用一整年？這也太可怕了吧！
「哈哈哈，我猜你是不怎麼當家，」石秉鈞笑了起來，他原先也不知道這些，還是當年在舅媽家做菜用了太多油被罵得狗血淋頭，他才曉得這裡面有這麼多的門道。
「哼，我們家從來就不缺豬油！」葉文清感覺石秉鈞的語氣怪裡怪氣的，有意無意地反駁回去。
「嗯，我們家也不缺。」石秉鈞笑眯眯地應和，只當是沒看到葉文清的臭臉色。
聽到葉文清說不缺豬油，葉素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希冀的看著他，說道：「那我們多換一點瘦肉吧？」
「哎，素素你不用這樣，現在大家都不想要瘦肉，怎麼能讓你吃虧呢！」二爺爺湊巧走過來聽到了這話，連忙打住。
葉文清傳來徵詢的眼神，意思是詢問她要瘦肉乾什麼？
「我不喜歡肥肉，想吃瘦肉。」葉素急忙解釋。
「別說了，做長輩的怎麼能讓你吃虧。」二爺爺這一刻對葉素的好感直線上升，但他還真不能開這個口，怎麼好意思佔一個女娃的便宜呢？
葉素一臉茫然，她說的都是實話啊，怎麼二爺爺還不相信呢？
天知道，從小到大她就沒吃過多少回肥肉，除非是豬蹄子和紅燒肉，那種燉的軟綿綿的肥肉，否則碰都不願意碰。
現在肥肉換瘦肉，大家都不想要瘦肉，她還能多換點，你好我好大家好！
「既然素素想要，我們家就多換一點瘦肉吧！」葉文清決定順著女兒的心意來，反正家裡不指望這點肥肉過日子。
二爺爺砸吧了下舌頭，想說什麼又無從說起，葉文清都沒說啥，自己還能說什麼，只是心裡暗自記下了這份情，想著以後肯定要更加照顧葉家。
葉素也不會知道，只是無意間的一個念頭，將會在以後的日子給她帶來怎樣的幫助。
石秉鈞見未來岳丈都順著媳婦來了，當然不能落後，當下就向二爺爺表示，自己也要多換一點瘦肉。
「唉，都是好孩子。」二爺爺長嘆一息，沒有再說勸阻的話。
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他就幫著村裡人記下好了，以後多幫襯回去就是，這人和人之間的情分，可不就是有來有往才能深厚嘛。
等到排在後面的人拿肉時，二牛家的媳婦，發現肥肉多了明顯一陣驚喜，等到聽說葉素換肉后，臉色就變了。嘀咕了幾句。
「招娣，葉家那個賠錢貨，竟然拿肥肉換瘦肉，簡直瘋了啊！得虧我不是王美玲，要不我得氣死。」
「真的啊？你說葉會計回家會不會打他女兒？再怎麼寵著，做了這種事，葉會計也會發脾氣吧？」
妯娌兩個笑嘻嘻地說著風涼話往家裡走。
二爺爺搖了搖頭，這人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明知道葉素換瘦肉是吃虧，也看到了自家多分到的肥肉，還好意思奚落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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