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蘇寒篇(一)

番外之蘇寒篇(一)

蘇寒番外(一)

我叫洛,是辰星國的一個小和尚。

從小便跟在師傅身邊,爹媽據說是在戰亂中死的,從我記憶起,我便住在星辰國旁邊的寺廟裏。跟着師傅和師兄一起修行。

我們的廟宇並不大,甚至有些殘破。

在我們隔壁,就那香火最鼎盛的大覺寺。而我們這座廟裏,卻是只有,我,師傅,師兄三個人。至於香火,那更是不用說了,基本上那是不存在的。

我曾經一度懷疑,整日念經不去化緣的師傅,是不是神仙,怎麼什麼都不做,廚房裏都會有各種吃的,可後來我才知道,師傅並不是神仙。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之所以這廟宇能夠存在,還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曾經陰差陽錯的救過星辰的國的國主。

國主問他想要什麼賞賜,他並未要什麼金銀財寶,而是要了這座廟,以及每日的吃穿供給。

我問師兄,師傅這麼做是因為不貪財嗎?畢竟我們都是和尚,心中的唯一神明就是佛祖。

然而師兄卻是十分嫌棄的用木魚敲了敲我的腦袋,眼睛裏似乎還有些鄙夷。

「師弟,你怎麼這麼傻!」

「師父聰明著呢,你想想,如果要一堆財寶的話,就師傅那三腳貓功夫,不是被人謀財害命了,就是還沒去領呢,就死了。」

「但是如果只要吃的呢,那麼一來就會讓人覺得他很高尚,二來,他還能在這京城中有着落腳的地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有人送吃的,皇家送來的東西,那就是再垃圾,也總比我們去找那些老百姓施捨強吧?」

師兄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甚至沒有避諱師傅。

我幾度給他使眼色,奈何他卻是十分的淡定,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依舊是十分嘚瑟的說着,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一定要翹上天去了。

可師傅卻是十分淡定,如同沒聽見一般,依舊吃吃喝喝,然後操練我的和師兄。

我不知道別的寺廟裏小和尚做什麼,但是我們這廟裏大概是最奇怪的。

隔壁大覺寺都已經上完早課敲完鍾了,我們這裏,師傅和師兄才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

而且最詭異的是,明明每次皇宮裏送來的飯菜都是做好的,可是師傅卻非得讓我把那些飯菜賣給隔壁的饞嘴的老方丈,然後我再去買菜做一份。

師兄說師傅這是在轉差價,是想要偷偷存錢。

我卻覺得,師傅是在未雨綢繆,那雙永遠在打瞌睡的眼睛裏,一定藏着什麼可怕的秘密。

就這樣,我長到了16歲,師傅80,師兄30。

皇宮的王病死了,新王上任,直接就斷了我們的供給。

我開始有些慌了,要知道隔壁那個老方丈可是一直都垂涎我們這塊地,這下沒人庇護了。

那還不趕緊的就來欺負我們了!

我把我的想法給師兄說了,想着師傅畢竟已經那大把的年紀了,什麼事情,也應該找師兄做主了!可沒想到,他卻是再次將我鄙視了一頓!直說我真是想的太多,越來越不靠譜了。

我無奈,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索性便蹲在柴房裏發獃,我的手指上,帶着一枚紫色的戒指,據說是我的父母留下的。

上面的寶石很大,平常我都是用一圈布將那整個手指都給纏繞起來,假裝自己是個殘疾,省的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如今,想到這裏,我伸出手,準備拆掉紗布把那戒指取下來去賣錢。

既然師兄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指望自己,總不能,讓已經半步踏入死亡的師傅再次化緣吧。

可我沒想到,我的手指不過剛剛觸摸到戒指的邊緣。

一道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驟然出現在我的身邊,黑暗中,我只看到了那花白的鬍子,長長的拖在地上,好不嚇人。

「師傅...」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哆嗦,也顧不上弄什麼戒指不戒指了,慌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在旁邊摸索著,想要把蠟燭點上。

可黑暗中,一隻蒼老的如同樹皮一樣的手指已經捏住了胳膊,冰涼入股,我忽然發現,我竟然不能動了。

「師傅你...」

「阿洛,別怕!是為師啊!」師傅很是淡定的說着,那亂七八糟的鬍子隨着他說話而不停的抖動着,不時的在我面前晃悠來晃悠去,原本這柴房就黑,他還在不斷地顫抖。

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格外扎眼!

「師傅您...咱們能不能開燈再說!」我不是害怕!是這樣的說話氛圍真的不好!

可黑暗中,他卻是直接拒絕了我,十分果斷的搖頭。

「不,我的徒兒,你不覺得,這樣才有意境嗎!」

「再說了,我下面給你說的話,也只能在這黑暗中,才說的出口啊!」

黑暗中才說的出口?我莫名的緊張起來!腦海自動腦補起一幅幅詭異的畫面,例如師兄給我看的那些志怪小說里,裏面的和尚都是大師,一個都能降妖除魔!

又或者是,很多后妃,因為生了兒子,然後害怕被自皇后或者別的女人給暗害了,所以就將自己的孩子扔到外面,或者是給某個老和尚收養。

是不是,我是身份,其實也並不是這麼簡單,而是某個落魄在人間的皇子!那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要...

算了,就算我是王子,我也不可能把現在的皇上推翻的。師兄說的對,我就是一個沒有什麼大志向的,我只想安安靜靜,純純粹粹的度過一生。

我一度都在腦補,可現實卻是無比的慘淡。

師傅用師兄慣用的招式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開口道:「阿洛啊,馬上這天下就要大亂了,到時候會死不少人啊...」

天下大亂?

那下一句是不是就是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所以說,我們要逃啊...」

逃走么?那倒還真的是挺符合師傅的畫風的,只是他都這一把年紀了,怎麼逃啊...

「但是吧...」老頭又道。

轉折來了!秘密要揭露了!我的心飛速的跳躍起來。

「但是什麼?」

「但是你不能和我們一起走,你要去你該去的地方...」

「去哪裏?」

「去救一個人...」

「什麼人?」是國王么?然後和師傅一樣,要一座廟,然後找個長期的免費飯票,似乎也不錯呢。唉,我真是好容易就滿足了。

「一個...」一向口齒伶俐的師傅忽然停住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健忘症又犯了,畢竟他都那麼大把的年紀了,忘一些事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索性我也就沒有催他,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天都要亮了,我站了一夜腿都要站的酸了。

他才直接吐出了最後幾個字:「一個女人...」

等我想要繼續再問他幾句時,他卻是一翻眼睛直接就睡過去了。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尖,還好,還是有氣的,這才放心下來。

我將師傅給我說的話,說給了師兄聽。

本以為他會如同平時那樣先是吧我嘲諷一頓,然後再嘲諷師傅。然而他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便抱着一個碩大無比的包袱又出來了。

「師弟,這些年,師兄沒少欺負你,這些就當時給你的補償了!」

「補償?」我獃獃的看着那包袱,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伸手就想要把那包袱給打開,卻又被他給死死的按住了。直接給我丟了一句狠話:「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師兄的話,就不要在這裏打開。」

我愣住,隨即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我怎麼可能不認自己的師兄和師父,他們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呢了,見我聽話的將手收了回來,師兄忽然笑了。

彎彎的嘴角,清澈的目光,一點都沒有平時那猥瑣氣息。

就連那長年不洗的油光發亮的腦袋,此刻都有着一股很是聖潔的光芒,我想一定是我錯覺了...

「好了。你走吧,我和師父也要離開這裏,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如果沒有緣分,那就永遠都別見了!」

師兄說完,竟然直接把我拎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在門口攔下隔壁老王出城進貨的馬車,直接把我丟了進去。

我獃獃的看住他那光亮的腦袋,在我眼前一點點消失,心中是萬分不舍,我想要回去,可師兄的眼光卻是那邊的嚴厲。

我也只好抱着包袱,漸漸看着那座我呆了十幾年的小廟,逐漸從我的眼睛裏抹去。

老王將我放在城門外便離去了,我抱着師兄給我的碩大的無比的包袱,蹲在昏黃古道邊上,哭的像是一個傻子。

我想要回去,可城門到了時間已經關閉。

我無奈,也只好繼續站着,直接打開了師兄給我的包袱,在那裏面,是幾套乾淨的袈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有幾件是師父的,還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但是確實新的。

在那袈裟里,則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我獃獃的看着銀票,正想核對一下書目,忽的,遠處的山峰上冒起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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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纏婚:這個夜晚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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