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不喜歡

第52章 52.不喜歡

第二天,顧氏方面還是發出了一紙公關稿,簡單說來就是顧言箴與趙璞言只不過進行正常的朋友會面,希望媒體們停止捕風捉影。

而那句被林念蒔懟回去的「感情穩定」乾脆就沒被提起。

如此言辭溫和、內容曖昧的通稿着實少見,於是,在公眾看來這份草草的聲明只不過是欲蓋彌彰而已,權當顧言箴這是默認了出軌的事實。

在夫妻倆正面開戰之後,顧言箴便撕開了溫文爾雅的假面,他獨自搬去了客房居住,每天早出晚歸,於公於私都會儘力避免與妻子碰到面。

而在這種情況下,林念蒔更不可能放下身段主動求和,她選擇同樣冷漠對待,對顧言箴的一切都特意迴避、不聞不問,偶爾碰上了兩人一起在家吃早餐的時候,也是全程視若無睹互相視為空氣。

兩人的關係已然疏離至極,本以為就這麼橋歸橋、路歸路地各自安好,卻偏偏碰上了林氏集團一年一度的年末酒會。

林念蒔自打出生起就沒有缺席過一場周年酒會,可今年卻是打扮得最精心、最「出格」的一次。

她一改往日低調素凈、穩打穩紮的風格,選擇了一件張揚綽約的綢緞質地長禮服,整條長裙飄逸灑脫,雖不是貼身剪裁,卻因為面料的關係更能勾勒出姣好曲線。

裸粉的及地連身裙使用掛脖露肩的設計,胸前斜襟鏤空,深V開衩直至臍上。裙擺自膝上開始便分為三瓣,隨着走動的步伐,耀眼的硃紅色內襯似焰火一般搖曳翻飛在腿邊,艷麗的紅與婉約的粉形成醒目對比,就好像是隱藏在恬淡外表下、即將衝破重重枷鎖的猛獸。

林念蒔將長發梳成低馬尾,頭戴鑲嵌淺茶色鑽石的玫瑰金花朵寶石皇冠,指間一枚碩大的蝴蝶結鉑金鑽戒,戒身鑲滿了圓形及梯形的粉色鑽石,正中間則嵌著一刻3.6克拉的水滴形主鑽。這是她母親沈琦的私人珍藏,在她結婚那日作為嫁妝送給了她。

嫵媚而不艷俗,妖嬈卻恰到好處。

顧言箴是直接到造型師工作室來接林念蒔的,望着聘聘婷婷朝自己走來的妻子,他的目光再移不開。

記憶中似乎從未看過林念蒔穿戴得這麼熱烈並奪目,她以往每一次的打扮幾乎都是寡淡的、得體的,她給自己設好了無數條條條框框,從未越過界限一步。

可今天的林念蒔,完全不一樣。

他不由地呼吸一窒。

林念蒔卻把顧言箴當作空氣,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徑自繞過他坐進了車裏。他在原地駐足了一會,無聲地嘆了口氣。

一路上,車內都瀰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圍,冷戰已久的兩人始終保持着沉默,誰也不肯先開口,就連前排的司機都感到煎熬無比。

顧言箴用餘光瞟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妻子,今天的場合特殊,他並不想在人前鬧得太難看,無奈之下還是得要林念蒔配合他做場戲粉飾太平才行。

他思忖片刻,乾咳了兩聲主動開口緩和關係:「今天怎麼不戴我送你的那塊鑽表?」

林念蒔緩緩睜開眼,保持着原先的姿勢紋絲不動,只是眼角斜睨着他,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不喜歡。」

話畢,她又闔上眼,直至下車都再沒和他多說一個字。

顧言箴聽到這回答愣了好一會,縱然巧言令色如他,竟也在此刻啞口無言——她到底是不喜歡自己送的表,還是不喜歡他這個人。

林念蒔今日的出場可謂光芒萬丈,吸睛率高居全場第一。顧言箴沸沸揚揚的緋聞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因為她今日風情萬種、裙角翩躚的模樣,這哪裏像是個慘遭丈夫出軌的哀怨棄婦。

很好,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要論偽裝,顧言箴自然不輸給林念蒔,她環著妻子的腰滿場穿梭,拿腔做勢地與各位賓客捧杯,並刻意當着大家的面顯示與妻子的親昵無間,林念蒔始終微笑着配合他的表演,心裏卻凄入肝脾。

兩人彼此的眼神里堆砌著的繾綣愛意,實在是諷刺極了。

與林家父母問好的時候,顧言箴還是維持着畢恭畢敬的好女婿形象:「爸,媽。」

還不等林喬松回話,沈琦倒是率先堵了回去:「顧少言重了。」

顧言箴暗自苦笑,想來丈母娘雖然常年住在巴黎,但某些重要的新聞她還是沒有錯過。

在母親面前,林念蒔實在沒有心情繼續演戲,更不願為丈夫解圍,只是別過頭輕輕啄著酒杯。倒是顧言箴始終不急不惱,不去反駁也不作解釋,只當沒聽懂岳母的嘲諷,自顧自說着原本準備好了的問候。

這份心性倒是讓沈琦刮目相看。

林喬松適時提出要帶顧言箴去見見幾個生意夥伴,緩解了略顯尷尬的局面,可看着女婿這處變不驚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起來。

顧言箴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是些小問題罷了,已經快要解決。

林喬松瞬時便明白了此事大約另有隱情,於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轉移了話題。

林念蒔看着不遠處翁婿倆相談甚歡的模樣握緊了拳頭,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心裏卻苦得發麻——只要她和顧言箴的婚姻關係還存在,那麼無論是逢場作戲還是名存實亡,父親大概也是不會在乎的。

「喲,這不是顧太太嘛,今天真是光彩照人,看來婚姻生活很是幸福呢。」又是熟悉的刺耳嗓音。

今天這種場合,林念蒔已經做好了和沈澤亞正面對壘的準備,可剛剛那一出讓本就心情不佳的她雪上加霜,而主動撞上槍口的沈澤亞又是一臉的春風得意,實在是礙眼得很。

於是,面對她的挑釁,林念蒔一改隱忍作風,乾脆利落地進行了回擊:「我的婚姻生活到底有多幸福,像你這種大齡剩女是無法體會的。」

沈澤亞看到林念蒔不遮不掩地將對自己的厭惡都擺到了臉上,竟覺得痛快舒暢,她從小就看不慣林念蒔唯唯諾諾的乖乖女模樣,如今對方終於露出利爪,她反而覺得棋逢對手。

「做瀟灑的女版王老五總比當豪門怨婦要好啊,瞧瞧你,爬上顧言箴的床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被趙二小姐給挖了牆角。」

「至少我比你好,你想爬他的床還爬不上呢。」林念蒔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可惜了,勞你當初費心給我下藥想害我,沒想到反而還幫了我一把。」

沈澤亞大驚失色,後背猝然升起一股涼意:「你……」

「嗯?怎麼,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林念蒔囅然而笑,一派悠然自得,「沈澤亞,哦不,親愛的表姐,你還記得Janice嗎?」

聽到這個名字,沈澤亞腦子裏「轟隆」一聲炸了雷,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怎麼撇清,心虛的表情一目了然。正在這時,她眼角瞟到了正往她們這走的顧言箴,於是趕緊不動聲色地端著杯子走了。

顧言箴望着落荒而逃的沈澤亞,疑惑地眯了眯眼,隨即收了表情攬過林念蒔,摩挲着她的肩頭低聲耳語:「有沒有覺得無聊?」

周圍投來數道窺探的目光,林念蒔抬眸對上他的注視,使勁咬了咬腮邊肉,這才扯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老公,我有點累,想回家了。」

顧言箴抬手替她理了理散落下來的鬢髮,口吻十足十的柔情似水:「好,我們回家。」

兩人手挽手走出酒店大堂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剛剛送完客往回走的向銘,顧言箴本想視而不見,卻沒想到向銘立在了他們身前擋住了去路,一臉敵視地盯着他。

顧言箴將西裝外套脫下,披在了林念蒔身上,攏了攏前襟說:「外面涼,你先上車,我和向總也好久不見了,正好聊一聊。」

林念蒔望了眼向銘,微不可見地皺皺眉,最終還是選擇聽從顧言箴的建議,先行上了車。

顧言箴見林念蒔走遠,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口,率先開口問好:「向總別來無恙。」

向銘眼中敵意不減,神情相當輕蔑:「比不上顧總,燈紅酒綠惹人醉。」

對方甫一開口便是濃濃的火藥味,顧言箴卻保持着一貫的不矜不伐:「向總何必羨慕別人,沈小姐就近在眼前,您隨時可以娶得美人歸。」

「羨慕你?羨慕你什麼?羨慕你朝三暮四左擁右抱嗎?」

向銘這話已然挑得很明了,顧言箴也不再留情面,口吻漸漸冷了下來:「顧某的私人生活,就不勞向總操心了。」

既已不願再多費口舌,他便打算直接繞過向銘離開,但對方卻橫跨一步再次攔住了他:「顧言箴,既然你不能讓蒔丫頭幸福,那就把她還給我。」

顧言箴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幾乎要結出冰碴兒來:「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了,我太太什麼時候成你的人了?」

向銘毫不示弱,嗤笑一聲:「全世界都知道你有新歡了,你以為念蒔還會繼續留在你身邊嗎?」

「那又怎樣,你覺得我會放她走嗎?」顧言箴語氣中的不屑徹底激怒了向銘。

「顧言箴,你丫還是不是個男人!」

「呵,我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心心念念的蒔丫頭最清楚了。」

「你……」向銘聽懂了顧言箴的暗喻,驚訝於他文雅外表下隱藏的惡劣因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顧言箴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袖管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微抬下巴眯起眼睛,盯着向銘一字一句地說:「你記住,林念蒔是我的妻子,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不然我會讓你後悔認識她一場。」

顧言箴眼神中難得的狠戾讓向銘恍惚了一下,再回神的時候,他已經越過自己朝車上走去了。

雖然看起來從容自若,但實際上顧言箴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憋著怒火,咬牙切齒地反覆回想着向銘的話——把林念蒔還給他?做夢!我是不是個男人?廢話!

林念蒔對此毫無察覺,進家門后又恢復了原狀,完全不理會他自顧自就回了卧室。

正要關門的時候,顧言箴卻從外面擋了一下,還不待林念蒔反應過來,他便一氣呵成地進門並反鎖,抓住她的肩膀反手抵在門板上。

林念蒔先是驚慌失措,繼而便是怒不可遏的反抗,她不斷捶打他的胸膛,可顧言箴根本不為所動,索性扯下頸間的領帶綁住了她的手腕。

她眼中的清冽反而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漸漸的,林念蒔從一開始的奮力抵擋到最後放棄掙扎予取予求,她的眼神逐漸失了焦,可神智卻始終保持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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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撞南牆,只撞你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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