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雲子

北辰抬頭看著眼前之人，一眼便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此人是天宗的大長老，道號赤雲，不僅在道家的地位非常高，其一身實力也相當不俗，即便比起掌門赤松子也不遑多讓，在之前的拜師大典上兩人曾見過，還當面聊了幾句。

不過以北辰的眼光來看，赤雲在道家之中卻算是一個異類，因為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一直都很嚴肅，尊法守禮，一是一二是二，對於自己與眾多弟子都非常嚴格，甚至連笑容都很少見到，看上去一點也沒有道家中人的那種洒脫與超然，反而更像是儒家的老夫子一般。

見到來者后，北辰起身開口：「不知大長老來找我所為何事？」

赤雲子本著他那一張撲克臉，擲地有聲的道：「弟子見師叔於此地盤坐良久，似乎心中有所困惑，不知晚輩能否幫得上忙？」

看著眼前這個年近半百的長者對自己行晚輩之禮，北辰總覺得不自在，又有些想笑，這看似尊榮的待遇還真讓他有些不習慣。

於是便揮了揮手笑著道：「雖然我的輩分高了一些，但若是按照年輕來說大長老都快能當我的爺爺了，所以你還是直接稱我為北辰吧！」

誰知聽了這番話后，赤雲子非但沒有高興，反而一臉嚴肅的說道：「師叔此言差矣，無論您的年齡是大還是小都是我的長輩，理法斷然不可廢，望您以後多注意一些，也好為下面的眾多弟子做個典範。」

聞言，北辰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好心的建議卻被對方駁回，順勢還被勸誡了一番，弄得自己都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了。

輕聲咳嗽了一下，掩飾著尷尬的氣氛，但還是不甘心被對方就這麼壓下去，便再次開口：「我道家修行講究順其自然，你如此在意世俗理法，豈非是違背了修道的本意？」

而這時對方沒有立刻接話，反而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自己淡淡的道：「師叔所言甚是，但您又怎知弟子不是隨心而為呢？」

北辰的雙眼微微睜大了一些，心中疑惑之後便是恍然，他沒想到赤雲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在因對方的這句話小小的驚訝一下后，只是幾個呼吸后，便也理清了思緒。

仔細想想也是，到了赤雲的這種年紀與修為境界，所經歷的實肯定比自己兩輩子加在一塊都多，自己能想到的事他有怎麼會想不到？只是他早已認清了自己的路罷了，若是真的一味去追求那所謂的洒脫，反而會壞了自身的修為。

「原來那個真正沒有看透的人居然是自己啊！」想通了這些后，北辰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赤雲子沒有想要接著聊下去，便又搬出了他那張嚴肅的面孔開口道：「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弟子便告辭了。」說著便轉身離去。

不過這時，身後卻有一道聲音叫住了他：「請等一下！」

赤雲轉過身再次問道：「不知師叔還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想問一下，大長老這是要去往何處啊？」北辰微微笑了笑。

聽到這話，一向不苟言笑的赤雲也在嘴角之上流露出了一絲弧度，開口道：「弟子正要前往翠雲峰，看看那些小子們修鍊的如何了。」

「三年一次的試煉還有兩個月就要到了，可容不得他們再偷懶了！」

「試煉？」北辰的雙眼微微一亮，關於這件事他也知道的。

道家天宗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試煉，其意義便在於考核眾弟子們的修行進度，以優勝劣汰的方式來為宗門挑選出真正的可用之才。

雖然在自己來到這裡后也是舉行過一次這種活動的，但卻因為一些原因沒能卻沒有親眼見識過，今天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去看一下，他也想知道那些弟子們究竟都是如何修鍊的。

想到此處，北辰便問道：「不知大長老可否帶我同去？」

赤雲子伸手撫了一下鬍鬚道：「師叔作為道家天宗的長輩，想要去考量一下晚輩們的修為乃理所應當之事，自無不可。」

見對方答應了自己，北辰臉上露出笑容：「那麼便勞煩大長老了。」

「師叔不必客氣，請！」赤雲子向著旁邊微微側身，對著北辰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北辰也沒有客氣，先一步向前走去。赤雲子見狀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但卻始終距離前者半步的距離。

雖然北辰覺得這樣不太好，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般想著，兩人便朝著翠雲峰的位置走去。

兩人的腳程都不慢，小半個時辰之後便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一座翠綠的山峰了。

山頂雲霧繚繞，一片青蔥之色，樹木茂盛而又富有生機，雖不及太乙主峰那般氣象萬千，但卻也有著自然韻律與壯闊之感，讓人看到后心情舒適。

就在即將到達目的地之時，赤雲子卻忽然開口：「師叔，還請等一下。」

「嗯？有什麼事嗎？」北辰的語氣中略帶疑問。

赤雲子輕輕的笑了下：「也沒什麼，就是希望待會師叔在見到那些小輩時可以保持一些威嚴，畢竟長幼有序，身份有別。」

北辰聞言，沒有給出答覆，反而一臉正經的道：「正所謂道唯一，法萬千，求道之路艱辛而漫長，只要最後能夠到達終點，那麼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觀看路上的風景有什麼區別嗎？」

赤雲子眼神微微一定，隨後沉吟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多謝師叔指點，弟子受教了。」

言罷，兩人繼續前進。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內門弟子的住地。

在翠雲峰之上居住的全都是內門弟子，不過即便同為內門，其身份地位也是有差別的，越是接近山頂，其地位也就越高。

居於最頂峰的那喜人可以稱得上天宗的精英弟子，深的道家鍊氣之術的真傳，其實力在眾多弟子中也是出類拔萃的的。

北辰與赤雲子首先來到了山腳處，突襲檢查便從這裡開始。

這裡擁有者大片的空地作為練功場所，有著數十名的弟子正在此地修行。

他們身著白色的道袍，年齡大都在十八到三十五歲之間，有男有女。

此時，這些人有些在練劍，有些在打坐，不過見到北辰兩人之後，盡皆停了下來，走到而這身前，齊齊拱手道：「弟子見過師叔祖，見過大長老！」

「嗯」赤雲子輕輕點頭，道：「今天我與我與師叔前來主要就是想要看一下你們的修鍊進度，不用管我們，你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