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親愛的人

最最親愛的人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跨過了新的年輪,磕磕絆絆我們來到了一九九九年的一月。一九九九年——一個深切又永遠難忘的年份。

前次那場「莫名其妙」的病,它似乎一下改變了許多什麼,不但使我們大家都感到精疲力盡,同時還留下了很多難解的疑惑與謎團。在我看來,這些謎團是永遠也無法解開的了,因為除了我以外,其它所謂的那些當事人,他們不是變傻的變傻就是離開的離開了、有的還乾脆就來了個自動消失了!我是既感到遺憾又迷茫,但更讓人意外的是,這些遺憾和迷茫里居然似乎還隱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輕鬆與解脫?——我說不清楚!

阿呷也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病癒出院回家,她也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精力,自從那一天以後,無論做什麼,她似乎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來,顯得既遲疑又有些悶悶不樂。有很多次我問她是不是太累了,我勸她好好休息幾天再去上班、再去管旅行社那些繁雜的事情。可每次她都說沒有什麼,說過幾天就好了,可情況卻不是這樣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不但沒有好轉,而且還有著往不好方向發展的趨勢……

雖然感覺似乎處處都有點不對,但我也不願再去深究什麼了,因為我不想也不敢再去觸碰那「什麼」了,我怕自己「在這其中」那怕只是一個小小的不當或者失誤,那一切就將「徹底改變」了——將帶來無法料想、同時也是無法再挽回的後果與損失!我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圍護自己現有的小小又脆弱的生活——循規蹈矩,不越雷池半步。

「得帶她到什麼地方走走,得讓她歇歇了。」每次看著阿呷憔悴繁忙的樣子我就這樣想。幾次下來,心裡終於有了主意:趕早把婚禮辦了,我要帶阿呷一起去度蜜月!我要帶她到她最喜歡的地方去——我們要去太平洋的某個小島上迎著朝陽看大海!

我第一時間將這個主意告訴了阿呷,聞訊后阿呷欣喜若狂,她滿口答應下來,並說待忙過這段時間以後馬上就去,「阿蠻:我們也該儘快把事情辦了,要不然就來不及了!」記得當時阿呷笑著神秘的對我說,我問為什麼要說「來不及」了,我記得當時阿呷笑著看了我好一陣子后說:「阿蠻,我們可能有孩子了。」她說。

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平時她非常注意避孕這方面的事情,她怕因此耽擱了時間、影響了剛剛才起步的事業),記得當時我就當場傻在那兒了——我張著大嘴看著她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我被這突然來臨的喜訊沖昏了頭腦。

歡樂和幸福是可以想見的,那天我少有的親自給大哥打了一個電話,我將這個喜訊告訴了他,並說我和阿呷準備近期就舉辦婚禮,大哥聽后也非常開心,他說到時候無論再怎麼忙也一定要趕過來,並叫阿呷多注意保養身體和休息、叫我辛苦一點多多照顧好自己妹妹,我都一一答應了。當天晚上我和阿呷將二哥和小殷一起叫了過來,我們四人(不!應該是六人:因為還有肚裡的兩個孩子)去到月城最好、最有情調的一家餐館搞了一個小小的慶祝。

席間聊到高興處,二哥說這樣好了,我終於要當舅舅了,他說到時候兩個小孩就可以在一起玩了(小潁的肚子也越來越大,老殷不但答應了他們的婚事,而且已經開始在籌備)。聽他這樣說,於是我提議乾脆二哥和我們一起舉辦婚禮算了,我說這樣既顯得特別而且更隆重,「如果這樣的話,媽媽泉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高興!」我說。聽我這樣講,二哥和小潁馬上桑快的答應了,他們也一樣的開心。

那個晚上,在那個小小封閉的空間里,我們盡情的歡笑、盡情的回憶往事、盡情的憧憬未來的美好。我感覺那個時候眼前那個小小的世界,它已經再也盛不下我們滿滿又濃郁的幸福了……

可該來的卻還是到來了:

1999年2月24日16時30分,一架從成都開往溫州的中國西南航空公司的TU-154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墜毀了。機上坐著我最最親愛的愛人——阿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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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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