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相見不相識

儀仗被迫暫停，車內的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安然：這人怎會與二哥長的一般模樣？

秦蒙：這難道是容宗主的化身？

容潯：清寒，我終於找到你了。

車外的侍衛：哪個大膽狂徒敢闖入長老儀架，罪無可恕。

執法衛：這麼難抓的小子居然自投羅網？嗚嗚嗚，我們太不容易了，一定是出現幻覺了，會有這麼蠢的逃嗎？

容潯一瞬間綻放笑容，聲音沙啞，「清寒……」

安然：「你穿的怎麼不是紅衣？」咦？他為什麼要穿紅衣？

秦蒙：「少尊，這是什麼情況？你們認識？」以他的見識自然看得出此人雖與道宗宗主長的無二，可卻確實不是一人。

「稟長老，執法衛求見。」

「讓他們過來回話。」

「過去吧。」

「是。」

秦蒙掀開車簾，一張臉不怒自威，「這是怎麼回事？」

「稟長老，此人乃是一偷渡者，屬下等人追至此處讓他躲進了儀仗。」

「偷渡者？」

「正是，數月前宗門大選之時，離微門晶壁發出紅光確認無疑。」

安然傳音，「秦長老，我二哥分了個化身下界涅槃，沒想到出了些意外。想來二哥也不願鬧大，此事到此為止，還請秦師兄能夠保密，莫再與旁人提起了。否則二哥惱羞成怒那就……」

「哈哈哈，理解理解，少尊放心，本尊定當守口如瓶。」

「多謝。」安然掀開另一側車簾，對執法衛道：「這人本尊帶走了，一應卷宗稍後給我送來，不必再登錄在冊了。」

「這……」執法隊長遲疑，「長老，這不合規矩……」

「怎麼，本尊的話不管用？」

秦蒙突然插話道：「你們就莫在這兒討人嫌了，殿主的嫡親弟子都發話了還遲疑什麼，趕緊退下吧，回頭七長老自會跟殿主稟報，用不著你們多事。」

執法衛糾結了一瞬還是回道，「是，吾等告退。」

秦蒙發了話儀仗隊繼續前行，車裡卻陷了寂靜。

容潯被封了聲道說不出話來，面對秦蒙的善意微笑只能點頭回以一笑。安然就在旁邊暗自打量，秀氣的眉頭皺成一團。

這人不是二哥，為何她卻越看越有種似曾相識之感，連眼睛也酸酸的？

執法神殿陽關城分殿

秦蒙下了車，招呼道：「少尊不一起看看？」

「此間事務有秦師兄一人足矣，本尊就不蹭熱鬧了。我還有些瑣事要辦，就先走一步了。」

「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了，本尊這幾日都留在陽關城，少尊若是有需要只管讓人來知會我便是。」

「那本尊就先謝過秦長老了，咱們改日再見。」

「好，少尊慢走。」

安然一揚手，車簾再次落下。「去西街。」

「是。」

陽關城的西街住宅區有上百戶人家，其中一戶儼然佔了近半區域，大的不可思議，光想想房價就足以讓人牙疼了。

大概兩柱香的功夫，車架鸞儀就從陽關城的人最東面到了西街一號。

安然下了車，「你們把他帶進來之後該幹嘛幹嘛去，別留在這兒。」

「少尊，屬下奉命要保護您的安全。」

安然：「說得好像好像你們一群加起來能打得過我一個似的。都趕緊下去，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是。」一群人心不甘情不願委委屈屈地看著少尊一進了府邸就毫不留情地把他們趕了出來。

寬敞的大廳只剩下互相注視的二人。

安然坐在上首的蒲團上單手支著下巴，「說說吧，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來上域幹什麼，又因何闖入本尊的鸞車？」

容潯目光沉痛，眼裡重逢后的喜悅悉數消失殆盡，只剩下濃濃的傷感，「清寒……你…忘了我嗎……」

安然讓他看的不自在，不知怎的解釋道：「你認錯人了吧，本尊是雲荒少尊，姓安名然，可不是你口中之人。」

「可清寒就是安然，安然也是清寒，你是有兩個名字的。」

「胡說，本尊有幾個名字自己還能不知，你這人怎麼回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好，那你這次不要再忘了。我來自混沌，姓容名潯，昔年尊號青源帝座，來上域全為尋妻。我妻子與你生的一般模樣，一個名字是太初清寒，一個是安然，尊號元宸帝座，三千年前為了救我從混沌來了上域。」

「與我一般模樣還一個名字？竟有這般巧的事？」安然見他眼裡悲痛不似作假，暗自思量起來。

「你們夫妻關係很好嗎？」

「愛至情濃處不知何為情。」

「呃你妻子是飛升上域的還是被上域的使者接走的？」

「都不是。」

安然疑惑，「那就也是偷渡了？按規矩偷渡到上域一經發現是要打入無間深淵的，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不定她已經死了。不過這幾千年間也沒聽說除了你還有第二個偷渡者啊，要不回頭本尊讓人查查近些年的名單替你找找。」

「她沒死也不會死。」現在就在我眼前，只是縱使相見不相識。

安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感懷道好個痴情男子。

「你接下來打算如何？按理說你這樣的黑戶是要去服刑的，不過誰讓你長了張好臉，也算是你我有緣，本尊可以好人做到底，順道替你消了黑戶再在上域給你個合法的身份，至於其他就得靠你自己了。」

「清寒…」

安然忽略他這麼叫自己時的異樣，不耐煩道：「說了你認錯人了。」

「抱歉，實在是姑娘與我妻子太過相似，在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算了，你也是個可憐人，本尊這次就不與你計較了，下次不得再犯。」

「是，在下遵命。」容潯垂著眼睫答應下來，心裡萬分苦澀，既高興一來上域這麼快就見到了心心念念之人，又萬萬沒想到今時今日這般再見的情景——她竟把他忘了一乾二淨。過往種種，難道真是他一個人的夢嗎？

安然見他實在難受，也不忍多說，叮囑道：「稍後本尊會讓人把身份令牌給你送來你切記保管好了。上域等級森嚴，你一個剛入傳說的新人還是收斂點的好，就算急著尋你妻子也別像之前那般橫衝直撞了。像今日這樣的得虧你運氣好遇著了本尊這般性子好的，換了旁人你再有十條命也不夠丟的。」

「安然…姑娘為何要救我？」

因為看你眼熟。

這話安然自然沒說出口，她到現在還莫名其妙的。「本尊今日心情好，不想見血。」

「那容潯多謝安然姑娘救命之恩了，在下無以為報，只求常伴姑娘左右為您效勞一二，結草銜環以報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