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啟程前夕

「我是金士羽，我三天後出發去大聯。」

聯繫好了編輯，金士羽準備開始收拾一些要帶去大聯的行李，諾大的行李箱擺放在地上，他糾結了。糾結的不是選擇帶什麼東西好，而是在糾結是否真的需要帶個箱子去。這個平時自己居住的家裡面，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是非帶不可的。

門鈴響起。金士羽將行李箱踢到一邊，去客廳開門。

「士羽哥......」

當金士羽開門看到江小妹獨自一人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時，說不吃驚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你怎麼來了？你哥跟你一起來的？」

江小妹低著頭，兩隻小手一直緊緊的攥在一起，默不作聲。

「進來吧，我去給你拿水果。」說著將拖鞋從鞋櫃中拿出來，然後走去冰箱。當金士羽把水果切好端上來，最先看到的就是江小妹那雙小的超出自己認知的腳，踩在那雙男士拖鞋上。

「家裡沒有女生的拖鞋，你湊合穿吧。」

「恩。」

一聲嬌嫩的回答，讓金士羽感覺糊了一點點異樣，雖然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對待江小妹更是像看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么？」

江小妹的雙手攥的更緊了，腦袋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鑽進衣服里似得：

「聽我哥哥說，你們要去大聯了是嘛？」

「對，後天就出發，我剛剛還在整理行李，又發現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

江小妹像是找到了迷宮的出口一般，飛速起身：

「我幫你收拾吧，我一個女孩子，比你們男孩子收拾東西收拾的仔細一些。」

說罷，也不等金士羽的回應，直接徑直的跑去卧室。金士羽也拿她沒有什麼辦法，想著有個人幫忙收拾也挺好，要真的自己來，恐怕最後什麼都不會帶。

拿出一根香煙，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臉認真模樣在卧室幫自己收拾行李的江小妹，突然發現她也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去男廁所的小女孩了，是啊，我們都長大了。

在沙發上躺了好久，金士羽感覺她是不是收拾的時間有點太久了，坐起身看向卧室，只看到了江小妹背對著自己坐在床上，金士羽起身走過去，站到江小妹的身後，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怎麼坐在這發獃？」

江小妹回過頭，紅紅的雙眼明顯剛剛哭過。

「怎麼哭了，誰欺負我們小妹了，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欺負回去！」

不說還好，這句話剛說完，本來是只下雨不打雷，現在倒好，又下雨又打雷。

「你別哭了，哭的我心裡發慌。」

「士羽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金士羽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道：

「你這是從哪得出的結論？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啊？」

女孩子的心海底的針，雷停了雨停了。

「那士羽哥就是喜歡我啦？」

「你永遠是我的妹妹，哥哥當然喜歡妹妹。」

「我要的不是哥哥的那種喜歡！」

金士羽終於明白了江小妹說的是什麼，但是明白的一瞬間就後悔了，還不如不明白裝糊塗。

「小妹，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妹妹。」

對於男女之情絲毫不懂的金士羽，只能這樣痛快的給出自己的答案。已經做好了暴風雨電閃雷鳴的準備，但是預想的場景沒有發生，江小妹不哭不鬧，紅紅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金士羽，不得不承認，與女人正面對視這一場，他輸了。

「你現在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妨礙我喜歡你！三天後去大聯，記得給我買張高鐵票。」

說完后江小妹直接走向客廳房門，金士羽現任還沒有消化剛剛她的話，

「高鐵票我要挨著你的！」

咔!門關了。金士羽仍然站在原地消化著剛才江小妹的話，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一個智障一樣，在鄙視自己的同時，拿起手機撥出了胖子的電話，電話剛剛接通：

「士羽啊，攔不住啊，就這樣吧，我爸都被她拿下了，掛了哈......」

嘟嘟嘟......

奉城市第二療養院主任辦公室。

金士羽提著一個黑色口袋坐在辦公室主任的對面，

「劉主任，我小舅的情況怎麼樣？」

金士羽的小舅，黃天天，只比他大了10歲，二十年前，母親在大火中喪生，自己的這位小舅舅不知什麼原因，同一天瘋掉了。醫生檢查說是腦組織神經遭受重創。自己的小舅得到了與自己同樣的待遇，家人們沒有人願意將他養在自己的家裡，於是一起湊了點錢，將他送到了這家療養院。

「你小舅的情況還算不錯，在這裡這麼久，早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金士羽從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積蓄的一半，

「劉主任，這是兩萬塊錢，我最近要出趟遠門，我小舅就拜託你多照看了。」

說罷，將錢又放進口袋中，放到了桌子上，起身鞠了一躬。

「小金啊，放心，我肯定照顧好你小舅。」

療養院黃天天的房間門口，金士羽站在這有一會兒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入。

黃天天正在床上玩著些什麼，金士羽走近了些才看清，原來自己的小舅正在畫畫，砍不動是在畫什麼。金士羽走到床邊坐下，小舅彷彿旁邊沒有人一樣，自顧自的繼續畫畫。

「小舅，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媽媽了，」雖然得不到小舅的回應，卻還是繼續說著，「我媽媽看起來一點都沒老，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大火中她也還是在沖著我笑，你猜猜我還夢到誰了，你肯定猜不到，我還夢到我爸爸了，他......」

金士羽停下了話語，因為他明顯看到了小舅的身子顫了一下，眼神空洞的黃天天抬起頭盯著自己，嘴角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麼。

「他說，讓我不要去找他，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不聽他的話，我已經決定了，就要出發去大聯，找他的一個好兄弟。」

黃天天身子又顫了一下，這次的顫抖明顯比剛剛的猛烈得多，看著金士羽的眼睛彷彿沒有之前的那麼空洞，嘴角又動了動，發出了干啞的聲音：

「不要......去找......爸爸，不要......去找......爸爸，」

金士羽猛地抓住小舅的胳膊，

「你說什麼？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要去找他？」

許是被抓的疼了，黃天天掙扎了一下，金士羽反應過來，自己的小舅神志早已是個小孩子，再看小舅，他又已經繼續他的繪畫作品。

明日金士羽一行四人將要啟程，在大聯，他們又會遇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