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道歉
周二妞吃了午飯，就帶着周余東飛奔到凌雨家。
她進門甜甜的和大家打招呼，「叔叔，嬸子，哥哥，姐姐~」
周余東也靦腆的跟着妹妹打招呼。
季嵐吩咐凌雨去拿糕點來招待朋友，嘴甜的小朋友她最喜歡了。
「嬸子，我們是來和凌雨，凌藝姐姐，凌風大哥互相學習今日學的大字的。」
「閨女，帶他們一起識字吧？」
季嵐詢問的語氣，眼神看向她閨女。
「我們去院子裏學，」她走到凌風身邊，用眼神示意他去堂屋鑿。
凌風順從的把石頭又搬進去，累得他滿頭大汗，心想：賺銀子的法子不能讓他們看了去，就算是妹妹的好朋友也不行！
她拿了兩個板凳出來，帶着他們在院子裏的沙地上划來劃去。
凌雨拿來糕點，「二妞吃糕糕，不用客氣，上次在你家玩，你也叫我別客氣吃糖糖。」
周二妞眼睛一亮，倒也沒客氣，拿了一塊來吃。
「怎麼樣？好吃嗎？」凌雨期待的看着她。
「好吃！吃過最好吃的糕點就是凌雨家吃過的糕點了！」
周二妞瘋狂點頭，糕點入口軟糯，還有甜味回味。
凌雨看周二妞的大哥沒有拿糕點吃，拿了一塊給周二妞，示意給他大哥吃。
周二妞手肘拐了拐他，「大哥吃糕點呀？」
周余東面薄，臉紅得跟個猴子屁股似的：他怎好意思在嬸子家蹭吃蹭喝，本是來交換學的大字的。
「謝謝凌雨，也謝謝凌藝姐……」
凌藝笑了笑，這周二妞和他大哥性子完全不一樣，「不謝。」
周二妞在凌雨耳邊小聲嘀咕：「我那大哥簡直是生錯了性子！比她還像女子，動不動就臉紅。」
凌雨也「噗嗤」一笑，二妞和她大哥的性子簡直是反了。
凌藝一下午都在教三個小蘿蔔頭認字，他們年紀小先生教的記不全，凌藝心想反正教妹妹一個人也是教，索性就一起教了。
不過她很好奇，為何他們這般刻苦，便問了二妞。
「姐姐，因為這是唯一改變我命運的機會，二妞不想一輩子都做一個不識大字的村婦，」
她嚮往識字，她現在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和萬卷學堂幾個大字了呢！
凌雨聽了二妞這話，更加認真了，二妞都可以做到，她也可以，她也要努力！
而在裏邊鑿石頭的凌風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你說他平時挺機靈的，剛才為什麼腦子要犯傻？不然這時他也在外面和大家一起識字不好嗎？
他錯啦！他以後再也不敢嫌棄阿娘做的飯了……
……
李子明和他爹早早去了學堂，兩個人合力掛上了牌匾——萬卷學堂。
……
「很好，今日大家都準時到了，」李子明欣慰，這便是先生所說的孺子可教也。
李子明今日還是教學生們識字，只有認識字了以後，才能讀文章，背文章，做文章，沒學會走怎麼能站起來跑呢？
學堂外的沙地烏壓壓的一片，那裏蹲了幾個小孩在互相教對方自己認識了，對方卻不認識的字。
還有好些孩子在請教李子明學新的字，有的孩子還在學自己的名字，拉住他問，李子明也不惱，耐心的教導該是怎麼寫，那個字又應該怎麼寫……
看着三倆成群的孩子們，李子明沉思，看來明日要把孩子們一分為二了，不能為着學得慢的耽擱學着快的學生。
「等會兒中午下學之前，大家會寫多少字，都來跟我寫一下……」
「啊？先生不會覺得自己笨吧……」有認字認得慢的開始擔心。
有些孩子更加認真的和夥伴互相學習，他們也指望先生能誇誇他們呢！
待一一看過他們識字的情況后，心中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會寫十個字的站到左邊，十個字以下的站右邊。」
孩子們站好，倒是不敢有哄騙先生的，那遲早會被先生拆穿的，不會就是不會。
李子明想了想，又道：右邊的學生們便統稱為刻苦奮進，左邊的便統稱為勤學上進。」
凌藝摸了摸下巴，心想：這不就是分現代的尖子班嘛。
「好了，大家回去吃飯吧，明日再來……」
待大家走得差不多后，徐潔叫住楊一凡和李子明：「楊一凡，先生，你們等等，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哦？」李子明示意她說。
「先生，昨日是徐潔不對，回家后還說您是獃子，」然後又把準備的兩包全聚軒的糕點分別給他們。
徐潔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才對楊一凡憋出「對不起。」
楊一凡看着她，呆了呆，這被書本輕拍一下都要哭的嬌嬌女會給他致歉？
徐潔歉意的話說出來后，看了眼楊一凡，發現他臉上並無嘲笑之色。
她又認真的說了一遍：「楊一凡對不住，昨日說你胖是我不對，請你收下糕點。」
楊一凡撓了撓後腦勺，臉帶笑意，「沒事兒。」
李子明笑着拍了拍楊一凡，又對徐潔說：「你能向楊一凡道歉，先生很開心，孩子你做得對。」
徐潔聽着先生的誇讚呆了呆，原來道歉也不是那麼難，還會受到誇獎？
那她以後還是少聽些娘親的，娘親盡教她歪理。
說什麼「乖乖你什麼都不用做，自有娘親幫你，我家的乖乖不用向任何人低頭道歉，他們受不起，若是乖乖低頭道歉了他們定會嘲笑你，乖乖做什麼都是對的……」
那日徐開雲正是聽着這話，後來幾天仔細觀察他家閨女。
他閨女果真如此，打碎了硯台一副我又沒錯的模樣，明明是請求別人幫她做的事，卻是頤氣指使等等，這才有後來送她來鄉下的事。
……
凌藝兄妹今日早早的便回了家，也就沒聽到徐潔道歉。
今日正是十月初八，寒露，蓋房子動土的好日子，他們才會這般着急回家。
他們歸家，正正好趕上了無方跳大仙。
眾人看着他家院子裏，有着一個穿着皺巴巴道袍的中年光頭。
手中還端了一碗黑水，一邊念念有詞，一邊跳，手中的黑水更是走到哪兒灑到哪兒……
凌風傻眼了，「這誰啊？」
凌雨：「……」
凌藝：「……」
她爹這是？被騙了？
兄妹三人面面相覷……
「你這禿驢，行騙跑到我家來了！」
凌藝是個暴脾氣的，這神棍招搖撞騙到她家來了，她磨拳霍霍走向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