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榜眼江墨璃
酒精和困意的作用下，回到房間的陳一白一頭便栽在床上，昏昏大睡了起來。
當他再次睜開眼來，看向手機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竟然睡了這麼久……」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陳一白緩緩坐起在床，拿過手機，兩條未讀消息當即映入了他的眼帘。
「到家了要告訴我哦。」
「好好休息，晚安。」
正是秦婧瑜發來的。
看著手機屏幕，陳一白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從口袋拿出了一樣東西——正是秦婧瑜昨晚給他的消腫藥。
再看向手機屏幕上的已讀消息，陳一白滿臉春心蕩漾。
他怎麼想也沒能想到，高中三年都和自己沒有過任何交集的女神校花，竟然會主動給自己發消息，而且還是用這麼體貼的語氣！
昨晚挨的一拳，簡直值到家了…
擦了擦還有些疼意的臉頰，陳一白嘿嘿一笑，頗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
「陳先生，你醒了嗎？」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聽聲音便知是蘇鹿。
陳一白一愣，連忙收起了手機和消腫藥，回道:「我醒了。」
「那好，小姐正在院子里等你，你洗漱一下就請下樓過去吧。」
陳一白懶洋洋地應了聲，瞟了眼安靜躺在床角的《傀言》，不情不願地嘆了口氣。
……
刷牙洗臉過後，陳一白走出別墅，江墨璃正安靜的坐在院里草坪的長椅上，閉目假寐。
江墨璃今天穿的很是閑適，是一身幹練的運動套裝。在陽光的沐浴下，襯上她那修長有致的身材，很有些活力四射的魅力。
然而，她的面容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來到江墨璃身邊坐下，陳一白抱怨道:「江小姐，我剛醒就被你叫出來，總得讓我吃個早餐吧？」
江墨璃緩緩睜開美眸，淡淡地撇了陳一白一眼:「你再廢話，午飯也沒有了。」
陳一白一臉苦大仇深，當即不敢再頂嘴，誰叫自己正寄人籬下呢？
「昨晚給你的東西呢？」
不情願地拿出懷裡的《傀言》，陳一白有些鬱悶的一聲不吭。
沒有在意陳一白的神情，江墨璃淡淡道:「今天你要做的是納靈匯體。」
陳一白打了個哈欠:「啥意思？」
「引天地靈氣匯聚自身脈傀，修鍊傀力的第一步。」
「聽起來很牛逼，怎麼做？」
「這本《傀言》里清楚的介紹了如何納靈歸體，你根據上面描寫做便是，我只在旁監督。」
聞言，陳一白心裡莫名間也有些好奇起來，連忙翻閱起來了手中的《傀言》。
「大千靈域，命途虛無。天道靈域，乃為傀武……」
看著一臉茫然的陳一白，江墨璃一旁道:「心中默念傀言，腦海放空不留雜念，感受脈傀的變化。」
陳一白點了點頭，當即照做起來。
「會引五分天地，一分修金肺，一分鍛木肝，一分清水腎，一分煉火心，一分沁土脾……」
「藉以四方八卦，周轉五臟六腑……」
「納靈入體！」
當在陳一白念到這裡的時候，只覺身體一陣發熱起來，隨即體內的脈傀模樣竟然瞬間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與醒脈那天沒有區別，依舊是半具身體的脈傀，詭異無比。
心頭微訝，陳一白似乎發現了什麼，目光連忙四散而去——空氣之中竟是無處不在的遊盪著，一縷縷宛如實質的金色氣體！
「這就是……靈氣？」
江墨璃很清楚陳一白此刻的所見所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催動脈傀，吸納靈氣。」
陳一白一愣，剛想問江墨璃如何催棟脈傀，體內的那具「殘廢」脈傀彷彿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竟是突然抬起雙臂，對著空氣中的那些靈氣五指遙遙一握。
下一刻，那些四處遊盪的靈氣猶如陷入了無形漩渦一般，紛紛匯聚而來，纏繞在了陳一白的周身四下，很有秩序的一道道的鑽進了後者的眉心之中。
與此同時，陳一白頓覺體內突然湧現出了一股新生的莫名力量，身體骨骼一陣陣咔擦作響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陳一白始終保持著固定的姿勢，卻始終不覺得有一絲疲憊，反倒是隨著靈氣不斷進入體內，越來越精神抖擻了起來。
良久，陳一白緩緩放鬆身體，撤散心神，腦海中的脈傀當即隨之隱去，不見蹤影。
緊緊握住拳頭，陳一白只覺一股力量體內無處不在。
望向江墨璃，陳一白奇異道:「很奇特的感覺。」
「天賦不差，你已經達到了感知境。」江墨璃不置可否地撇了撇眉，「感覺自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陳一白怔了怔，開口道:「感覺自己體內多了一股力量……」
「你的體內已經培育出了傀力。」
江墨璃頓了頓，答道:「既然你已經做到了納靈入體，體內自然孕育出了新生的傀力，那你此刻便已是進入了感知境。」
「感知境？」
聞言，陳一白立馬回憶起了江墨璃之前和自己提過的傀力境界，似乎並沒有提及過這個所謂的感知境。
「初入傀力修行，對傀力的把握尚且並不熟練，這種境界狀態便是感知境。雖然此境界並沒有列入六大境界之類，卻也身居常人與傀的過渡期，所以獨自成一層境界，你可以理解成自己剛剛踏進新手村。」江墨璃解釋起來。
感受著體內的強勁力量，陳一白一臉驚訝，不由有些納悶起來，新手期的感知境自己都感覺這般非同感想了，那躋身六大境的傀師該變得有多強大？
微微沉吟，陳一白這才想起昨晚徐琅說到他已經是四始境玄階的傀師，真沒想到，那傢伙竟然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遲疑地看向了一臉淡然的江墨璃，陳一白好奇不已，連徐琅都說自己比不上這個女人，那她此刻又該是什麼境界?
看穿了陳一白的想法，江墨璃冷冷一笑:「想知道我在什麼境界？你可以朝我動手，親自體會一下。」
聞言，陳一白頓時後背一涼，連忙起身和江墨璃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才沒好氣地開口道:「我才沒興趣知道，警告你啊，不準動手！」
警惕地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陳一白一臉憤恨。之前那次誤闖她房間，自己連看都還沒看清楚，人就不知道怎麼的飛出去了，還敢跟你動手，自己怕是嫌命短差不多！
江墨璃不屑地哼了聲，挖苦道:「你昨晚英雄救美不是很勇猛嗎？現在怎麼變得就點膽子了呢？」
「你管我！」被一個女人嚇得這副熊樣，陳一白雖然屈辱無比，卻也只能在嘴上硬氣兩句，「提醒你啊，你請我過來是為了那啥……拯救雲都的。我可是你的同盟夥伴，絕不是你練手的沙包，請你自重！」
「同盟夥伴？」江墨璃嘲諷地搖了搖頭，「等你修鍊到四始境天階，再來和我說這話吧。」
陳一白不卑不亢地哼了聲，突然道:「想起來我還真沒問過你，我體內那個傀靈眼什麼時候可以弄出來？我們又是什麼時候去啟動那個大陣，鎮殺那頭雲都地底下的儡？」
江墨璃目光飄向遠方，緩緩道:「我會用最快的時間讓你進入涅魂境。只有進入了涅魂境，你體內的陽傀眼魂體才會重生，也只有如此，才能重啟焚天大陣鎮殺那廝。」
涅魂境……
陳一白遲疑了片刻，問道:「可你不是說過一個人只會召喚出一個魂體嗎？我體內已經有了一個匕首魂體，真的還能召喚出陽傀眼魂體？」
江墨璃默然搖頭:「這個世界早已經不是曾經的傀武紀了，出現再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見多不怪，便是傀靈眼，不也成了兩個獨立的魂體嗎？」
「我們要做的只能是相信天機閣，相信陳老。他們說你是陽傀眼，那你就一定是。」
這女人性格也太執拗了點……
陳一白搖了搖頭，無奈道:「那你呢？你已經是涅魂境了？」
聞言，江墨璃頓時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臉色頓時一變。也不回答陳一白的問題，只見她皺了皺眉，冷冰冰地道:「先管好你自己！從感知境到四始境黃階，我只會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日子你不會過得舒服的。」
察覺到江墨璃的神色變化，陳一白心頭一陣疑惑，臉上不曾顯露出來，轉移話題道:「一個月的時間……時間還是很寬裕的嘛！」
神色恢復如常，江墨璃微微挑眉，一字一句道:「正常人從感知境到四始境，少則三個月，更長的三年五載也不奇怪。」
陳一白老臉一黑:「那你就給我一個月時間？你把我當天才呢？」
「鶯歌破陣只剩下兩年不到的時間，你認為我有多少時間給你？況且，你作為傀靈眼的繼承人，也是我唯一見到過的雙生魂體，你不是天才，誰是？」
江墨璃的語氣很怪，陳一白聽起來直覺得一陣陰陽怪氣。
不中前者的圈套，陳一白當即反問道:「你也是傀靈眼傳承人呀，你又是多久晉階四始境的呀？」
看著一臉鄙視的陳一白，江墨璃輕輕挑眉，淡然開口:「七天。」
江墨璃話音落下，陳一白當即目瞪口呆起來。
七天？
你七天就進了四始境，給我一個月時間，還陰陽怪氣地說我是天才？
江墨璃緩緩起身，清冷的玉頰之上，嘴角不置可否地勾起了一個弧度，輕輕道:「每座城市都有著一個榜單，上面記錄著當地傀師從感知境晉入四始境的時間長短。天賦越高，跨境時間越短，位置則相應越高。不破不立，方就傀力。榜單名叫破立榜。」
看著面前冷艷絕人的少女，陳一白一臉詫異，卻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雲都破立榜榜眼……」
「江墨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