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家上

「你少給我裝蒜，我在外面可是都聽的清清楚楚，你那個被退婚的賤丫頭，在縣裡賣魚，一天都好幾百文錢，哦不，是好幾兩銀子，你們還想背著我偷偷的存私房錢？」

「娘，我不知道呀，再說欣丫頭不會這麼做的，這事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回去問問清楚，明天給你答覆。」葉老三給葉老太解釋道。

「娘，可不能讓三叔一個人回去，你看三叔現在都敢背著你藏私房錢了，這回去肯定得背著您把錢藏好了，三叔要是真想孝敬您，這回就一定會回去找欣丫頭拿錢來給你看病。」聽到院內動靜的老大媳婦劉氏說道。

「大嫂，您別這麼說，三叔一定不會藏私房錢的，三叔那麼孝順。一定會把錢拿出來給娘看病的。」老二媳婦李氏也跟著攪水說道。

聽著兩個媳婦都幫自己說話，葉老太就覺得自己巨有理，就等著老三巴巴的把錢給自己送來。

老三隻要一遇到自己娘的事就頭大，只要葉老太一鬧自己准投降，被葉老太逼得無門的老三，只得帶著眾人來到自己院子，屋內沒有人，華氏她們還在田裡，葉欣兒也沒有回來。

一見屋內沒有人，葉老太，老大媳婦，老二媳婦都進到屋內翻了起來，葉老三想說什麼，但是就像喉嚨被堵住了一般，話說不出口，葉老太不死心把屋內又翻了一遍，確定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只得放棄。

正在這時，聽到葉欣兒賣魚的事暴露了出來，從田裡趕回來的華氏，朵兒，小魚還有童童也回來了，看著屋前站得一大家子人，華氏知道今天又躲不了了，只是暗恨自己男人只看著，卻一點也不幫忙。

葉老太也看到華氏，之前沒有細看，今天的華氏站在門口，太陽的斜光照耀在華氏的臉上，晃得葉老太睜不開眼，忙上前去打，「你這個賤女人，生的一群賠錢貨，丟人都丟到縣裡去了，抓緊把錢給我交上來，不然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人。」

「娘。」葉老三的聲音傳來。

「滾，你還好意思在這喊我，這家的臉都讓你敗盡了，被一個娘們拿捏住了，現在還要給她求情。」葉老太罵的不解氣，隨手揮上來打華氏用的棍，一棍一棍落在葉老三身上，也不見他吭一聲。

「那個賤丫頭賣魚來的錢呢？抓緊給我交上來，不然看我不打死你們。」

「沒錢，那些錢是孩子自己掙來的，我們當父母的不說給孩子一分錢了，但也絕不會拿孩子的錢。」

「哎，你看看這個賤人說的話，在我老葉家，那就是老葉家的，不管誰掙來的都得上交。」

「在娘面前還敢說錢不是老葉家的，我看你就根本沒把自己當過葉家人。」大嫂劉氏說道。

「是啊，弟妹，你看看你二哥，不也是把俸祿交給娘了嗎？你啊，就趕緊把銀錢交出來，省得受皮肉之苦。」二嫂李氏也跟著勸著，其實有心人只要仔細看一下，就能看到李氏手裡繳著衣角，前段時間，自己藏的銀子被偷的乾乾淨淨，現在說什麼也不能讓老三家存錢。

「娘就是打死我也沒有。」

「就是，這錢是二姐辛辛苦苦掙來的，憑什麼要交給你？」

「嘿，你這個死丫頭，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傢伙。」葉老太看著小魚也敢和自己頂嘴，上來就揮著棍子往頭上招呼。

「住手。」門外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葉老太的手怎麼也下不去。回過頭看到屋外站著的葉欣兒和葉子琰。

「好啊，你這個死丫頭終於回來了，抓緊把錢拿出來，這事就算了，不然我就把你們統統都給賣了。」

葉欣兒冷眼環顧著在場的眾人，華氏被打的趴在地下，幾個孩子也跪在地下，就連那個爹也不例外。

葉老太手裡拿著當初打原主的棍子現在準備往小魚身上招呼去，要不是自己回來的及時，還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一想到這，葉欣兒周邊的氣息就更冷了，就連站在葉欣兒身邊的子琰都感覺到一陣冷風。

屋內的人也感到一陣冷風吹過，不自覺的緊了緊衣口。

「你這個死丫頭捨得回來了？錢呢？趕緊給我交出來，不然有的你好受的。」

「奶說的這是什麼話，交了我就有好日子了？」

葉老太看葉欣兒有鬆口的跡象，忙哄道：「你放心，這錢你交了，我也不要，留著給你做嫁妝。」

看著葉老太滿眼都是錢的樣子，葉欣兒忍著想吐的表情說道：「錢我都放在外面了，要是想要，明天到這來拿。」

「哎，這就對了嘛，這樣才是我的乖孫女。」說著作勢還想拉拉葉欣兒，被葉欣兒躲過去了，葉老太也不介意，轉過頭對跪著的幾人說道：「早像欣丫頭這樣不就好了，我看你們就是皮癢，不打不舒服。」說完轉身就走了，心裡美滋滋的等著明天來收錢呢！

眾人見葉老太走了，也不在這邊留著，跟著就走了，這破屋，誰也不想多待。

等眾人離開后，葉欣兒和子琰趕緊將跪在地下的人扶起，華氏拉著欣兒的手說道：「欣丫頭，你不該把這錢交出來的。」

「娘，從我第一天賣魚就知道這錢余不住，也一直在做準備，只是沒想到讓您受苦了。」

「傻孩子，說什麼呢，只是這次你們又要白忙乎了。」

「二姐，就這樣將錢交出去嗎？我不幹。」子琰恨恨地說道，自己和二姐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這樣交出去，那多不划算。

「錢我給，但是能不能拿的走就看奶的本事了。」說著看向自家爹。

葉老三被葉欣兒盯著覺得渾身不自在，又覺得眾人賣魚不告訴自己，這就沒把自己當作一家人，挺著背問道：「娃他娘，你怎麼這麼不明事理？讓娃出去賣魚呀？」

華氏還沒有回話，就被葉欣兒搶答了：「爹，這麼說還是我們的不對了？」

「爹不是說你不對，但是不該瞞著你爺奶啊！」

「爹在家也不短日子了。家裡什麼情況，相信爹只要有眼就能看得清楚，哪怕稍微有一點點良心，也該知道我們這麼做完全迫於無奈。」

葉老三怎麼會不知道，雖說自己是賺得最少的，但是乾的活是最多的，以前沒注意，但是這段時間葉老三是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剛回來那段時間，葉老太還注意些，自家吃的和老大老二家的差不多，但是到後面，自家吃的就完全是一碗水裡就幾粒米的稀飯。

「這不是家裡著急嗎？要不然……」葉老三自己都說下去了。

「爹說不下去了吧，那我替爹說，爹說這家窮，那倉庫里的稻子堆那麼高，大伯，二伯，還有爹，你們每月的月銀都一分不少的交給奶，不說多，一個月一兩銀子算少的了，這擱哪家不是半年的花費，但是奶都唔得緊緊的，只有大伯，二伯回來才會到縣裡買點肉食，卻都沒三房我們的份，再說吃食，不管是村裡哪家哪戶，爹都可以去問問，誰家不是緊著下地幹活的人吃，爺奶是長輩就不說了，但是大伯母，二伯母吃的都是窩窩頭，到了我們一家人就是糙米面，那碗里的稀飯都能數清有幾滴米……」

「是呀，就為了一個饅頭，我奶差點把二姐都打死了。」小魚哭著說道。

「那不是沒事嗎？」看著自家小丫頭也跟著數落，自己不自覺的回嘴，這事其實葉老三也知道，只是看到葉欣兒沒事，自覺的覺著沒什麼大事。

「孩子出事了才算有事嗎？」華氏一想到當時大夫的話就一陣后怕，要不是這丫頭命大，恐怕早就不在了，看著葉老三漠不關心的樣子，華氏就心裡難受。

葉老三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聽著自家媳婦和閨女這樣數落，葉老三張了幾次口，卻都找不到理由，是啊，這些事自己有何嘗不知道，只是這些年一直自己騙自己。

葉欣兒見爹沒說話，有接著說道：「爹，您要是想孝順我奶，可以，我們不攔著，大不了我們就和奶分家，該孝順奶的我們給，爹要是願意和我們一起，我們歡迎，爹如果不願意和我們一起，我們也不攔著，至於娘，我們自己會照顧好。」

「是的，如果不行，我們就分家，我們自己能養娘。」葉子琰也跟著說道。

葉老三看看兒子，有看看女兒，最後把頭轉向華氏，華氏將臉偏過去，不看葉老三。

其實華氏心裡也一直打鼓，這丫頭怎麼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這居然都想到分家了，華氏雖然這些年一直備受折磨，但從未想過分家，俗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也許是被葉欣兒的話感染了，心裡盡也希望自家男人能統一分家。

葉老三自討了沒趣，縱使葉老太再不是，那也是自己的娘，是萬萬不能分家的，只希望自己媳婦能理解自己一些。

一家人本是滿臉期翼的看著爹，奈何這爹一點力都不給。

不管是華氏還是葉欣兒她們，無不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