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見到了神
兩人面前擺放着茶具，一側也有專門的茶侍在行雲流水的做着各種看起來高雅的操作。
不說別的，光說着僻靜優雅的房間，專門侍奉的茶侍就是普通島國人只能在電視跟夢裏才能見到的場景。但是對於坐在這裏的兩位老頭而言這只是生活中很尋常的一部分。
短暫的沉默過後，稻田神社的大神官放下手中的茶杯，嘆了口氣語氣幽幽的說道：「紗織暈倒的事情....老夫也是束手無策。現在能保證的只是她的身體並沒有出現惡化，而至於未來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雖然已經是很好的消息了，但織田智紀心裏卻依舊猶如千斤重擔。
開口滿是沙啞的聲音：「連清醒都做不到嗎？」
本來聽到消息只是博物館庫藏被打開疑似被盜的消息，都已經交給兒子龍去處理了，但最後還能鬧出紗織昏迷這種事情。追究責任不是現在必要的，當務之急是讓織田沙織醒過來，了解到情況才好對症下藥。
「智紀你也不用太擔心，紗織的事還不一定是壞事呢。」這位神官斟酌了下語言，才繼續說道：「你我都能確認，紗織身上沒有靈存在的痕迹。雖然同樣沒查到神具的波動跟異常的東西，但在此之前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例子。」
「你是想說德川家的那把劍？」
「嗯。」
「唉，也只能這樣希望了。」
話沒必要說太多，兩人都明白用盡手段剩下的只能是等待。作為被信徒相信的伊勢神宮的大神官，卻對自己孫女的昏迷毫無辦法，可真是...好笑啊。
八百萬神靈與先輩們，難道你們就這樣看着自己忠心的信徒後代在絕望的邊緣苦苦掙扎？你們再不顯靈，不單單是我的孫女，連神道在島國的地位都可能會徹底崩塌。
畢竟現如今發達的科學技術，裝神弄鬼已經忽悠不到普通人了。而島國的官方也掌握著足夠數量的神具，神道跟僧侶也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就在兩位各自憂心忡忡的時候，茶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拉開。明顯是匆忙跑過來的巫女趴在門邊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着：「兩，兩位大人，紗織，紗織小姐好...」
「我醒了，爺爺。」
緊隨其後出現在門外走廊上的織田沙織讓兩個差點暴脾氣的老爺子壓下了心中吐槽的話語，揮揮手無關人等退去。
等到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看着面帶微笑看着他們的織田沙織，智紀鬆了口氣：「紗織沒事了吧？」
「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織田沙織興奮的說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兩個老人看着她怪異的眼神。
織田智紀氣急哆嗦著吼道：「紗織你在幹什麼？把袖子放下來...我平日教導你的禮儀呢？」
雖然他很疼愛自己的孫女，但也不能看着這傻孩子把衣袖一口氣拉到肩膀啊！你是女孩子又不是什麼校園不良，極道的渣子。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吼孫女，平時承擔他咆哮的都是織田沙織的父輩們。織田神官的口水咆哮可不是一般人能撐過一輪的。
「紗織醬，把衣服放下來吧。」一旁的稻田神官不想要當一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索性用衣袖遮著自己的臉。
只是心裏疑惑，以往的紗織雖然書獃子了一點，中二了一點，但也沒有這麼放浪不羈啊！
拉開衣袖是什麼操作。
......
「不是你想的那樣，爺爺。」終於查看清楚自己兩個小臂上繁複花紋所蘊含的意思后織田沙織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名叫好奇的光芒：「我見到神靈大人了！」
神靈，怪異出現都幾百年的歷史了，這麼長時間整個世界的神靈信奉者們都沒有一丁點兒的神啟，一個小姑娘怎麼.....但是看着紗織手上升騰的火焰兩位老人卻都張不開口。
「這是.....神具的效果吧？」織田大神官臉上一復活見鬼的表情。
「怎麼可能，神具使是需要掌控的，怎麼可能接觸第一天就有這樣的實力。」旁邊稻荷神社的大神官毫不猶豫的推翻了前者的話，蒼老的雙眼牢牢盯着織田紗織手中宛若精靈般跳動的火焰。
就如稻荷神社的大神官所說的那樣。神具雖然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但是卻需要長久的鍛煉才能掌握，而且不同的神具所能達到的上限也不同。目前世界內最強的也才只能對抗上世紀的小口徑炮彈的程度，這還是神具本身的潛力以及神具使長達數十年的鍛煉挖掘。從沒有織田紗織這樣，之前是個普通人昏迷睡一覺醒來后就跟操縱自己的身體一般操縱火焰，聞所未聞的好吧。
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伴隨着情緒升高的血壓慢慢的降下來。織田大神官開口問道：「紗織，能告訴爺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嗎？」
聽到爺爺的詢問，織田紗織聽話的鬆開了手，神奇的一幕，伴隨着紗織的鬆手，剛才憑空出現的火焰很快撲閃幾個火花泵滅在空氣當中。
「爺爺，現在您會相信我是真的遇到了神靈大人吧？」
「相信，相信，紗織今天究竟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
「博物館的偷盜居然驚醒了沉睡的龍神？」
「龍神大人給你了傳承之後再度陷入了沉睡？魔法，以及神靈的恩賜。」
「什麼？作為原生神靈的龍神大人居然要選擇汲取信仰來復甦，這....」
一個個消息化作一道比一道更猛烈的雷霆挑動着兩個老人的神經。於公來說，龍神的出現證實了神道長達數百年的堅持並不是一件無用功的事情。在如今越來越看不懂的世界中，龍神的存在將化作基柱給予庇護。但於私而言，依靠信仰復甦後患無窮，織田大神官並不希望，如今剛剛出現的希望就埋下往後無窮的陰影。
但是沒有辦法啊，根本沒有阻止龍神的選擇的理由。近年來怪異的出現越發的頻繁，神道寺廟跟特殊調查組的壓力越來越大。當然感受到壓力的主要是神道跟佛道，畢竟民間的組織怎麼能夠比得上被全國的家族供養發展了上百年的特殊調查組。再這麼繼續下去，只能是被吞併亦或是接管。
「既然是龍神大人的決定，那就全力去執行吧。」商討了一會兒織田大神官給出了他的決定：「將內宮整理改建作為大人的專屬宮殿，然後讓所有渠道去宣傳，三日後的神龍祭。」
究竟是掌管了伊勢神宮幾十年的大神官，即便已然垂垂老朽，但果決的性格還是足以讓人尊敬。
至於龍神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沒有懷疑。因為不管是怪異還是靈，絕大部分都只能汲取負面情緒，少數的善類也絕對無法碰觸信仰。換言之，信仰是真神的領域。
換了個說法之後命令被自上而下的貫徹，即便已然是深夜，整個伊勢神宮都轟然運作起來。
作為島國神道最知名的主要代表，伊勢神宮的異動自然遭到了許多詢問，但除了其他神社的總社神官被透漏了些許之外，其他人都被兩隻老狐狸給搪塞糊弄了過去。
.....
與此同時，被「以自己一個人睡不着」借口找上門的小埋拖住了行動的庄司涉也被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音從夢中驚醒。小心翼翼沒有驚醒倉鼠精。摸黑來到客廳打開了遊戲界面。
剛一進入庄司涉就被能量條上整整兩千點的能量給嚇到了。
「怎麼...」夜色下，庄司涉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真的，他真的沒有被突然暴漲的能量給嚇到，不就蛐蛐兩千多點嘛算什麼。就是感覺頭有點兒暈，得歇會兒緩緩。
「一千點一枚符咒，鼠跟狗就這麼到手了？自己可以掙脫封印跟聖主的身體完全融合真的就這麼簡單？」庄司涉嘴中喃喃著，有些不敢相信，但輕輕點了十點能量在鼠符咒上之後感覺到和雕像進一步緊密的聯繫跟反饋而來的巨大力量，這才敢確認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所以是織田紗織醒來之後做了什麼嗎？」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眼前虛幻光屏能量槽中兩千多點能量，雙眼在夜色中綻放着紅色的光芒。兩千並不是小數目，之前庄司涉把小姑娘紗織都快要忽悠瘸了才得到了七點能量。兩千點，理想狀況下至少要有近三百人對自己存有深刻印象才能夠辦到，但現實肯定會更多人，翻個兩三倍都是正常現象，要在深夜上千人對自己營造的龍神形象有所認知，最快的方法就是網絡。
手機放在卧室里現在回去說不準會吵醒小埋，想了想庄司涉走上二樓推開了小埋的房門。
「是在伊勢神宮的官網上進行了宣傳嗎？讓我看看....經過對原來典籍的整理，發現了在戰國時代早起存在一名司掌雷電，大海跟火焰的渾身為暗金色，能在富士山上盤踞的巨大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