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在曹營心在漢
第三章身在曹營心在漢
「大兄弟，這是個誤會，我昨晚就是喝多了……」
魏勛此時真是欲哭無淚，「怎麼昨晚就手賤把紐卡斯爾市長的兒子給打了呢，哎，時也命也……」
魏勛費力地挪過來三張還算結實的吧椅，將其中的兩把推向了大衛和柯蒂斯，自己也拉過一把坐了上去。
這木頭的質感就是沒有皮質的舒服啊，還不如自己單位那鏤空網面的轉椅呢。
「來來來，站著說話多不好意思啊，咱們坐下說吧，大衛、小柯蒂斯。」
「大衛，這事兒是我挑起來的，要真出了什麼事兒我一力承當，那種裝叉男，人人得而誅之，你們別擔心……」
「魏，那事兒現在還壓得住，咱們的球迷都是真性情，看他不爽就干他，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一個紐卡斯爾人跑到咱們這裡來，那是他自己欠揍，最可恨的是，他竟然還敢調戲我們諾丁漢的妹子，干他沒商量……」
「剛才我聽你們說，要我去找帕維斯先生談判？收購喜鵲？你們倆什麼時候成了紐卡斯爾的球迷了？」
「小柯蒂斯你不是諾丁漢森林隊的球員嗎？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還能幫著我扁那個裝叉男，我真是太感動了！」
真兄弟·無雙！
「收購紐卡斯爾足球俱樂部肯定得花不少的錢。不過我也有心收購一家足球俱樂部，只要帕維斯先生願意賣，我就買下來……」
得虧不是在國內，你要是打了廣州市市長的兒子，還想收購廣州市的中超球隊？做夢去吧……
原本只能在足球經理遊戲里才能幻想一下自己坐擁職業足球俱樂部，帶領球隊在英超大殺四方，登頂歐冠的魏勛，距離自己的夢想似乎又前進了不少。
現在自己可是富二代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還不都是手到擒來？
不得不說，魏勛這小子角色代入的還真快。
柯蒂斯還小，尚不知含蓄為何物，拉過靠近自己的一把椅子便挨著魏勛坐下了。
「魏，我覺得你一定是弄錯了什麼，帕維斯先生可不是紐卡斯爾的主席，其實我們說的』喜鵲』是諾丁漢本地的諾茨郡俱樂部，不是英超的紐卡斯爾！」
「我靠！諾茨郡！」
這特碼的都行！
魏勛激動地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從吧椅上滑了下去。
前世的魏勛，可是尤文圖斯的死忠球迷。
對於諾茨郡的歷史，魏勛不能說是特別清楚吧，但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尤文圖斯經典的黑白間條球衣就是從諾茨郡那裡得來的。
魏勛玩足球經理的時候就喜歡操縱低級別聯賽的球隊，每次都會選擇諾茨郡開檔，畢竟人家的球衣和尤文圖斯一毛一樣，看起來相當地舒服。
很不幸的是，在他穿越到這裡之前，諾茨郡已經從英乙聯賽降級至英格蘭全國聯賽了。
作為英格蘭足球歷史上有名的升降機球隊，十二次升級、十五次降級的記錄，短期內恐怕很難被其他球隊超越了。
諾茨郡常年混跡於英格蘭低級別聯賽，多年以前拿過一次足總杯冠軍，之後便再也沒有獲得過什麼重量級的榮譽了，但這並不妨礙這傢俱樂部在魏勛心目中的地位。
這可是現代足球歷史上第一家職業足球俱樂部，也是現存最古老的職業足球俱樂部！
一八六二年，一群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紳士們正式創立了諾茨郡足球俱樂部，雖然只比後來與其依河相伴的諾丁漢森林足球俱樂部大了三歲，但這也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在諾茨郡的隊徽上，有兩隻展翅相依的喜鵲，「喜鵲」也就成為了諾茨郡的代名詞。
不過，對於後世的英超球迷來說，「喜鵲」一詞會被更多地用來指代英超的紐卡斯爾聯隊，但諾茨郡俱樂部顯然才是這一昵稱的版權擁有者。
即便諾茨郡常年混跡於英格蘭職業足球聯賽的底層，可那又怎麼樣呢，這個年代的人們可能還不太明白一個道理:
品牌才是最難得的。
不信，就走著瞧，揮舞著大把金元的土豪、酋長、大亨們會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英格蘭人的認知。
「很抱歉，小柯蒂斯，昨晚喝酒喝太多了，現在還有些頭暈。在我心目中，諾茨郡是一家非常偉大的職業足球俱樂部，德里克·帕維斯先生這些年來的不離不棄也令我肅然起敬」。
魏勛的眼中閃爍著精光，似乎諾茨郡這家世界上最古老的足球俱樂部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怎麼會有這種表現？」
這眼神，這語氣，這種熟悉的感覺逃不出諾茨郡死忠大衛·普萊斯的眼睛，這不正是每一場比賽戰鬥在自己身旁的兄弟姐妹們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對諾茨郡俱樂部由衷的認同和熱愛嘛！
知己啊！
沒想到這個每次來自己酒吧只顧著喝雪碧泡妞的中國小子，竟然還是一個隱藏在諾丁漢森林球迷陣營里的諾茨郡球迷。
他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弄了一出生在曹營心在漢的戲碼。
大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一刻，他的心裡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慢慢地滋生:
「如果我們註定要失去帕維斯先生的領導，找這樣一個有錢的東方人來掌控球隊，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即便他們的足球水平好像並不太高，甚至還有點小糟糕，但至少他本人是愛著球隊的！他和我們是同一類人！」
大衛猛地灌了一口他之前很少喝的伏特加，辣辣的，有點熱血上涌的感覺。
他雙拳緊握，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樣，鼓起了勇氣對著魏勛說道:
「是的，魏，諾茨郡是一家偉大的俱樂部，帕維斯先生的執著更是令人欽佩，但那都是老黃曆了，眼下我們的球隊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危機。
「沒錢！」
「不少球員在球場上漫無目的散步、混日子，很明顯就是出工不出力。他們早就想走人了，但由於球隊成績的不理想，其他俱樂部也不願意掏出等價的轉會費帶走他們，諾茨郡也不願意承受更大的損失，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球隊的成績倒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直接三停啊，這種人你能慣著他？」
魏勛真是不能理解，換到國內的話，球員要是敢這麼玩兒，球迷不罵死你，俱樂部也整死你了。
不過大衛倒是沒有受魏勛的影響，畢竟他也不知道什麼叫三停……
「帕維斯先生上個月被他們氣得突發疾病，去了兩次醫院。由於無力為俱樂部追加更多的投資，對於球隊的管理也感到乏力，帕維斯先生已經準備將俱樂部出售了。」
「就等你了，魏，對你來說，不都是洒水嘛，你買了俱樂部，多掙點錢，以後把我從森林隊買過來。」
大衛的眼角漸漸地濕潤了，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魏勛沒有紙巾，只得把之前小柯蒂斯給自己擦身子的毛巾遞了過去:
「雖然我們從來沒有拿過歐冠，也沒有打過英超，球迷也沒有隔壁的森林隊多，就像小柯蒂斯這樣人盡皆知的潛力球員也不會來我們諾茨郡的青訓營效力，但我們全體諾茨郡球迷的要求也不多呀！」
「我們希望每一場比賽，球員們都能展現出足夠的拼搏精神，哪怕是技不如人呢，哪怕是瀕臨降級了呢，從英甲到英乙，就算是今年降級到全國聯賽，甚至是未來我們又降級到了南北聯賽，只要咱們諾茨郡人的戰鬥精神沒丟，魂兒沒丟，我們就會一直愛她。」
「可是現在，俱樂部里有些球員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我們寒心。很多的兄弟姐妹們都不再到梅朵巷看球了。
他們燒毀了原先的旗幟，丟棄了從前的球衣和圍巾，只為了向大家宣告，那隻曾經戰鬥不息進攻不止的諾茨郡已經死了！」
「足球不能讓我們擁有睥睨眾生的權勢和金錢，但是足球能夠教會我們拼搏、不輕言放棄、不輕言失敗，對我來說，足球是一種信仰，而信仰高於一切！」
魏勛猛地灌了一口大衛遞過來的伏特加。
高度數的俄羅斯白酒後勁兒還真大，魏勛的嗓子眼兒也被辣得生疼，胃裡就像火燒一樣的難受，魏勛強撐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朝著真理酒吧的大門走去。
「大衛，諾茨郡，我一定會買到手的！柯蒂斯，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你能來諾茨郡踢球，你是屬於我們諾茨郡的孩子。」
「不就是一個字嘛，干唄！誰慫誰是孫子！」
魏勛頭也不回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出去，只留下身後的老木門「咿咿呀呀」的伴奏著。
魏勛偉岸的身影在陽光下被慢慢地拉長，在大衛和小柯蒂斯的心中，顯得那麼地高大。
……
從一九八七年開始，諾丁漢本地商人德里克·帕維斯已經為諾茨郡默默地付出了十四年。
時間和精力對於一個七十八歲的老人來說，都是奢侈品。
可世界上能夠獲得盈利的足球俱樂部何其少。
在後世的中國，一支中甲球隊為了保級都需要投入上億元軟妹幣的資金。
在缺少贊助，缺少轉播費和商業收入的低級別聯賽里，帕維斯先生對於諾茨郡的投入越發得力不從心。
前一個賽季為了維持球隊的日常運轉，也希望球隊能夠升級英甲聯賽，帕維斯先生溢價買入了幾名實力派球員，但是很可惜，諾茨郡最終還是倒在了升級附加賽上。
賽季初斯，就當人們期待著諾茨郡能夠捲土重來的時候，諾茨郡卻開始了長達八輪的不勝，球隊的成績直線下滑，到目前為止竟然還沒有完全擺脫降級的危險。
諾茨郡俱樂部已經欠下了高達四百萬英鎊的債務，到期無法償還的話，隨時都有被政府強制接管的可能。
最近上門報價收購球隊的人越來越多了，但基本上都是抱著抄底的心思來的，八百到一千萬英鎊的報價就有好幾個，甚至還有打算聯合銀行進行分期支付的，這一切都讓帕維斯先生非常頭大。
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大鱷讓老人家幾乎徹夜難眠，身體狀態每況愈下。
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俱樂部，算上自有的梅朵巷球場，諾茨郡的市場價值應該在一千八到兩千萬英鎊之間，即便是扣除掉四百萬英鎊的債務，也能夠賣到一千五百萬英鎊左右。
這些奸商就想借著諾茨郡的財政危機，抄底俱樂部，把銀行的錢一還，風頭一過就轉手賣出去，賺點差價。
為了利益最大化，他們給出的收購價格都遠遠低於市場價。
「哎，落井下石的人何其多，雪中送炭的卻又何其少」。
中國人的辦事效率無疑是迅猛的，盛飛集團在倫敦的分部很快就對諾茨郡做出了詳盡的市場調查，布倫海姆財團、波佐家族對於諾茨郡的報價也被呈現在了報告當中放在了魏勛的面前。
「也虧他們下得去手啊，打發叫花子呢，才八百萬英鎊，什麼玩意兒！這可是世界上第一家職業足球俱樂部！」
「垃圾，人渣！」
……
與帕維斯先生的會面是無比輕鬆和愉快的，一千五百萬英鎊，帕維斯先生可不會覺得魏勛這傢伙是人傻錢多，三個小時的會談非常地順利，魏勛表現出來的態度和想法讓老主席也頗為滿意。
「魏，在我看來，你是一個真正的球迷！」
帕維斯先生布滿皺紋的雙手緊緊地握著魏勛的手，似乎有些動情了。
「我們都是諾茨郡球迷，帕維斯先生，感謝您這些年對於諾茨郡的付出，接下來就讓我帶領諾茨郡繼續前進吧！」
「俱樂部現有的人員我不會進行任何變動，不管是俱樂部管理層還是球員。
我希望進行平穩的過渡，畢竟俱樂部現在所處的位置還不是很安全。最好能夠在俱樂部完成保級任務之後再對外宣布我收購球隊的消息。」
「榮幸之至，魏，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保守這個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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