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甜蜜蜜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甜蜜蜜

只是多年來屹立於風口浪尖,他把自己變成了無家無累的「神」,來去無蹤,了無牽掛。

「小九」這個稱呼,對他來說,興許有着不一樣的意味……

就好像,那是最純粹的、最真實無偽的他——

他將那樣一個稱呼呈現於她面前,就好像是把最本真的自己奉獻給她一樣……

這麼想着,雲錦不禁心生幾分感動。

他暗暗籌備這樣一場婚禮,只為了卻她多年來的心結。

那樣一個遺世而獨立之人,不顧眾人議論,當着萬民的面穿着艷紅的喜服,一板一眼地同她再次拜了天地……

饒是他私底下再壞,她也不得不為楚離淵的這一片心意而動容。

是以,當男人被喝喜酒的親朋好友灌得醉醺醺地回來,粗手粗腳地揭下了她的蓋頭,她還心疼地替他按摩額角,服侍他泡腳更衣,就像個伺候慣了家裏爺們兒的小媳婦兒。

好在喝了醒酒茶之後,他的醉意薄了許多,只眸帶喜色,不停地望着她笑。

「你笑什麼?」新娘子被他直勾勾的看得不好意思,垂眸間滿是嬌羞。

「你猜。」他的笑愈加不懷好意,大紅喜服襯著那張冰玉似的容顏,輝映成一股難得一見的妖艷之美,看得雲錦又是驚艷又是心慌。

「哼,你別當我不知。」在那醺人眸光之下,雲錦故作鎮定地嗤道,「百姓都說侯爺抱得美人歸,娶到了漠上最美的姑娘……」

「是么?」他若有所思地斂了笑意,「那明兒就讓漠上眾人瞧瞧,楚某娶的,究竟是誰家的姑娘?」

「少說那些了。」

孩子都出世了,還說什麼娶不娶的,被人知道也是笑話——

雲錦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又是急切地問道,「允墨呢?」

「雲姑娘,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燭夜,你卻總記掛着他人,恐怕不妥吧?」新郎官將她扣在了床頭,長長的睫毛近在咫尺,一扇一扇地撩動人的心弦。

「什麼他人?那是……」雲錦很想怒吼一聲,那也是你的兒子,然而想起他的身世,她又不免軟了心腸,呢喃道,「罷了,你又喝醉了說胡話,不與你計較。」

「嘻嘻,好一個善解人意的雲姑娘。」男人又笑了,潔白的牙齒咬開她胸前紅艷艷的衫褂,「等了一夜,是不是等的不耐煩了?」

本就嬌滴滴的小女人,在紅燭斑駁點亮的淚光之下,越發襯的魅惑動人!

男人也委實不客氣,兩排牙齒輕輕咬了她纖細的脖頸——

「呀……」

雲錦瞬間淚盈盈的,嗓子嬌得像能掐出水來。

「美麗的雲姑娘,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喝的醉醺醺,說話又開始顛三倒四,「你生的這副身子真是嬌媚,瞧這臉,這小腰兒,加上含情脈脈的眼眸兒,所以百姓才說,這是北越來的女妖,勾引鎮北侯來了。」

「你、你又胡說……」

小手一直努力地推拒他埋在頸窩裏的腦袋,這下又竭力去掰開他有力的大掌,卻怎麼也不得其法,反而像是欲拒還迎,與他糾纏得愈加緊密。

「我胡說?你是沒見到,方才拜堂時,你一俯身一挺胸,那些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新郎官的語氣忽然變得悶悶地,「早知如此,還是不要讓這些礙事的人過來了。」

「嗯?」被他吻的髮髻凌亂的美麗新娘,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

拜堂拜到一半的時候,他居然還以夜裏轉涼為名,要喜娘給她多套了一件厚實的喜褂!

「雲姑娘如此美貌,是該配個好男兒。」幽幽抬起頭,楚離淵目光灼灼的盯着身下的小人兒,「只不知,若當年那個楚離淵沒有成為今日的鎮北侯,那麼如今,這般對你的……又會是何人呢?」

隨着他充滿酸味的揣測,雲錦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半睜著已然霧氣氤氳的眼兒,看喜服未卸的新郎官,此刻神色肅穆,全然沒了方才的喜色。

「夫君……」雲錦無暇細想,也知這男人又起了莫名的醋意,明明孩子都有了已是當爹的人,如今卻像個孩子般幼稚,還得自己反過來哄他,「沒有別人……除了你……只有你......」

「你說什麼?」男人的眼眸愈加幽暗,一隻大掌按住她的肩頭,嘴裏吐出的話咄咄逼人,「看不出這般端莊的雲姑娘,還會撒謊。」

「我、我說的……是真的……」

生怕他以為自己真是什麼妖媚女子,雲錦急於表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你……我、我不會嫁……」

長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揉捏著,力道又急又重,在聽到她那句「如果不是你」,楚離淵更剋制不住力道長指一掐,再聽女人傻乎乎的「我不會嫁........」

一切,都豁然開朗。

紅燭搖曳,夜色溫柔。

許是被男人紅衣之下妖冶的美給誘惑了心神,向來羞澀的雲錦居然鬼使神差地,揚起腦袋小心翼翼地,親了親男人俊美不可方物的臉。

新郎官長睫低垂,唇角微抿,仍是一副待人安慰的彆扭模樣。

雲錦心裏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別樣的柔情,在他耳邊輕喃了一聲:「夫君……」

男人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卻仍不抬眸看她,好似不為所動。

「你是在害怕么?」雲錦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玉白臉龐,忍不住,輕啄了一下他薄薄的唇瓣,「怕我嫁給別人?怕我,管別人叫夫君……啊——」

他狠狠反啄住她嘴兒,帶了些懲罰的意味。

良久,他終於捨得鬆開「沒錯,楚某是怕,怕別人瞧見了這般美麗的雲姑娘,還不知會如何惦記呢……」

一說完,他又像是跟自己賭氣似的,撇頭不理她。

「所以,夫君是時時想着,別人會瞧見我的樣子。」他一退,女人反而得了樂趣一般,也不顧羞澀,迎身上前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柔若無骨的倚著男人,「讓別人,請我吃飯……」

「你儘管試試。」

一想到之前她和黑羽族少主坐在一起吃飯,那般美艷不可方物,男人鳳眸暗色流轉,俊臉緊繃卻仍克制着,彷彿他一點也不介意。

「夫君真的不在乎嗎?」

女人又試探性的在他耳朵上親了親,很快又縮回去,「罷了,既然夫君無所謂,那我還是回棲梧齋罷……」

雲錦故作生氣地起了身,腳兒剛要踩下地去,冷不防便被男人掌風一帶,整個人又落回了床上。

他的身子壓了下來,虎視眈眈地:「出了我這裏,你想找誰去?暗羽么?」

雲錦臉兒一熱,嗔怪道:「胡說什麼?!」

「這幾年,他不是一直對你很好么?」他眸色晦暗,語氣酸澀,一雙大掌卻忍不住握緊了她瘦小的腰身,「我不在的時候,都是他陪着你吧?」

儘管很無語自家夫君的吃醋,但云錦還是不忘擔心那名無辜的暗羽的名聲,嘴裏微微怒道,「你別冤枉人!他是好人。」

「他是好人,我就是壞人,對不對?」

從她的腰身下抽出一隻手,捏住她的兩根蔥蔥玉指放進了唇間,「喚我夫君,就老老實實地伺候你的夫君吧,我新娶的雲姑娘。」

他一口一個的「雲姑娘」,讓雲錦產生了種強烈的錯覺,就好像兩人真的是盲婚啞嫁的夫妻,彼此不甚熟稔——

而唯有初見這般相互試探,才是每對新婚夫妻關係的初始。

也是,倘若不是當年皇兄帶她去邊陲小鎮見到了他,她的人生,如今不知會是何境遇?

興許,她也確實會盲婚啞嫁,隨便許了個貴族臣子,然後糊裏糊塗也就過了半生……

這一生,能勇敢地愛一次,又能得心愛的人陪伴在側,甚至對你視若珍寶——還有什麼比這更為幸運呢?

若是以往,她聽了他那些怪怪的話,定是又氣又惱。

如今,她卻似乎隱約明白了,他提到暗羽對她的好,其實也是在惱他自己,錯過了與她相處的光陰。

或者說,是遺憾因為種種糾葛,曾經讓彼此的關係冰封……

「夫君……」她又一次柔聲喚著,摟住男人頎長的身子,有些笨拙去解他的衣襟。

他替她穿衣都是嫻熟無匹,她替他更衣整裝的日子卻甚少,更別說還是在這紅燭錦兒、喜樂溫情的氛圍下,雖然已經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待到解開了他的喜服,雲錦還是忍不住紅透了臉頰。

而楚離淵全程漠然的任她折騰,一個字沒說,可額頭沁出來的薄汗,早就泄露了他內心的狂躁。

先前曠了近半年,早就安慰了自己無數回,等她生完孩子,定是要悉數討回來的!

如今終於可以沒有任何顧忌,況且還是兩人「正式」大婚的喜慶日子,不讓他歡喜個夠本是不可能了……

「把孩子抱來好不好?」

「他還沒這麼早醒呢。」

「……」

室內的聲響持續了一夜。

這時天也徹底地亮了,新婚洞房的景象便清晰地落入雲錦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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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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