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赴詔試集賢宮謁帝　巧逢荷四廂院會友2

只見從上房走出一位年近八旬的老婆婆，拄著一支拐杖，對一個十來歲的小丫環攙扶著，常歌急忙上前跪下叩頭：「外婆，是我呀，我是四哥兒！」

那老婆婆一聽一下子把常歌攬在懷裡哭了：「哎呀，四哥兒都這麼大了。記得你走的時候，還沒有我的桌子呢！」又看看王小栓：「這孩子可是小栓哥兒？」

小栓子忙說：「是我！」

老太太說：「你們都長大了，成了大小夥子了。」

說著拉著常歌進屋。小栓子請梁家表弟幫忙，將兩匹馬牽進後院，拴上又拌上是草料，仔細打量這個院子。院子好大，而且十分精緻乾淨。

前院正房一排五間大房，寬敞明亮，兩邊是廂房齊齊整整。院子四處花紅柳綠，幾棵高大的楊樹葉嫩枝細，在初春的晚風裡，輕輕搖曳。

後院里，也有幾間小房，和寬大的馬廄。有一個小門通向街面上的小路。

那孩子指著對面的小門說：「那就是何家的院子，裡面好大好大，少說也有二十間大房。這是前面院子賃給別人住了，一下子也騰不出來，這後院已經給你們騰出來了。」

這個時候，常歌被梁老太太也拉到了後院，出了小門，取出一把銅鑰匙，打開門上掛著的大銅鎖，推開門進去，常歌小栓子倆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這裡可真漂亮，一排五間向陽的小房小巧玲瓏；屋前柳綠桃紅、一汪碧透綠池，池中的魚兒游來游去；在水池中央還有一個小巧的亭子，亭子中央有一個石桌，四周圍還有四個小巧的石凳。

梁老太太笑著說：「四哥兒，你小時候不是在這裡度過了嗎？怎麼忘了？你爺爺離開京時，把這一院房子交給我照看，我怕糟踏了好地方，便賃出去了。」

常歌極力回憶著那遙遠的往事。楊老太太又帶著他經過一個掛鎖的門，來到了前院。常歌認出了那一排排的房子，有爺爺奶奶住過的；有叔叔嬸嬸住過的；有父母兄長住過的；也有家丁丫鬟們住過的。那裡看見了書房，梁老太太打開門，常歌看見屋子內雖然蜘蛛網掛滿房梁，灰塵厚厚的一層，但是書架上堆滿了書，看見這一本本的書，常歌感慨萬分，想起在大青縣的時候，為了給自己找書，是多麼的難啊？要不然爺爺為什麼把他十二歲的時候就送他到書院去讀書啊！哪會兒二哥三哥剛中孝廉，家中生活十分困難，爺爺就將兩位兄長留在家裡習醫烤製藥材，那年叔叔回來看往爺爺和常歌自己的父親，爺爺就讓兩位哥哥跟著叔叔到了邊關的軍中，一個是為了給兩個孩子圖個出身，二是為了騰開手，專供常歌讀書。

記得自己剛剛上書院的時候，大哥親自陪著照看常歌兩三年，後來看到小栓子長大了，老太爺請她來陪著常歌讀書照料常歌的起居生活。而老太爺自己，每隔兩三個月，就到書院來探望他一次。直到後來，老太爺自己年邁體弱，支持不住了，才不親自去書院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