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李道長傳信 何常歌赴京3

第五回 李道長傳信 何常歌赴京3

他看見了陌生的京城,人來車往。自己拿著玉鎖走在人群中,忽然有人指著自己:「就是他……」又好事看見一幅畫,畫是什麼,卻怎麼也看不清楚,想到跟前去,卻邁不開步子。……又好實在大青縣的街道上,明珠和梅芳被人搶得塞進兩頂小轎,自己去追,卻見陌生的道士擋住了去路,也向自己放箭!自己躲呀躲,可又是中的一箭,自己的血滴在那幅畫上,便成了一片……自己還在掙扎,可嘴被堵上,手腳被捆住了,自己好像已經死了,被裝進了棺材,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忽然聽到有人推他呼喚他:「常歌,醒醒!醒醒!」

常歌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是大嫂,又閉上眼睛,就覺得渾身汗水淋漓,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大嫂把他扶起來,見他面色蠟黃,滿臉虛汗,忙幫他擦擦頭上汗水,又勸他說:「常歌,起來吃一點東西吧,這樣好的快些。」說著把飯端到他跟前讓他看:「雞蛋麵條,這可是你最愛吃的。」

常歌接過了碗,吃了兩口飯,問大嫂:「老太爺他們都在幹什麼呢?」

大嫂說:「他們都在商量你進京的事情呢。」

常歌又問:「我昨天和那個王振海比武,看見明珠也在跟前,你沒見著她?」

大嫂笑了起來:「嘿嘿,常歌,你昨天睡了一晚上,不知道你的大哥和你擠在一起嗎?明珠和那個道姑是在我房子里過的夜,就連那道長和蘇老伯也都是在咱家過的夜。你知道嗎?那個道姑就是蘇二娘,他們三人見面哭了一場。小兄弟,你知道嗎?那個明珠的娘那個蘇二娘原來是皇姨!」

「皇姨?」常歌大吃一驚。

「是啊,那蘇二娘的親姐姐原來是皇上的貴妃娘娘,後來娘娘死了,家中不知道怎麼才被抄沒的。蘇二娘被官賣了,蘇老伯救了她,他才到了蘇老伯家。」

常歌聽得瞠目結舌:「原來是這樣。」

常歌吃完飯以後,坐在太陽地里,看著幾個小孩子玩。

說起常歌的這大嫂,是大青縣一位貧家出身的女兒,長得也不太漂亮,也認不得字,但是聰明麻利。當年剛進何家門時,常歌剛剛七歲,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被一家人寵愛的不得了。那時候何家剛到大青縣,生活非常貧困,常歌的父親因為傷腿被水浸泡后傷口複發,幾年起不了床;何常歌的母親本是個京城官宦小姐,從未吃過這等苦,來到大青縣后,也是病病歪歪的;常洪和常鳴還未成年,一家人全憑老太爺帶著常海開了藥鋪給人看病養活。所以大嫂子一進門,並要上敬祖爺公婆,三要照看兄弟幾個,頂起了這個門中的半個門戶。不過雖然辛苦,一家人對她是非常尊敬的,尤其是常歌聰明伶俐,對她更是格外親近,拿柴取火小腿跑地快得很哪,所以大嫂也格外喜歡他,處處照顧他,知道是常歌去書院前,常歌的頭髮也常常是由她來梳理。

這時,常歌看著幾個侄子玩得痛快,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自己和明珠,小栓子梅芳四個小時候,捅鳥窩、逮螞蚱、撈螃蟹、樣樣都玩過,不過樣樣少不了三哥常鳴。想到這裡,常歌心裡說:老就那麼大就好了,可以天天在一塊兒玩,一長大了就要「立功建業」,「男女授受不清」,見面連個多餘的話都不敢說了。又想起自己正月二十以後就要上京城了,給明珠送個什麼呢?

這時,常歌看著幾個侄子玩得痛快,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自己和明珠,小栓子梅芳四個小時候,捅鳥窩、逮螞蚱、撈螃蟹、樣樣都玩過,不過樣樣少不了三哥常鳴。想到這裡,常歌心裡說:老就那麼大就好了,可以天天在一塊兒玩,一長大了就要「立功建業」,「男女授受不清」,見面連個多餘的話都不敢說了。又想起自己正月二十以後就要上京城了,給明珠送個什麼呢?

他想起了梅芳說過的話:「什麼時候給我們畫幅畫呢?」不由得心裡一亮,可是畫個什麼呢?常歌凝眉苦想,起身到客廳,看看那些字畫,都覺得不妥當,不由得嘆息,又看看那桌子上的那群泥塑,心中一亮,不由喜上眉梢。可是用「疏體吳裝」,還是用「密體一筆」畫呢?想自己的畫師李道長是李成的弟子,所常是吳道子的「疏體吳裝」,卻覺得不合口味,今天就試試這個「密體一筆吧!常歌又仔細看那些泥塑,回到自己屋中收拾畫紙畫筆和諸色,便開始作畫。

何老太爺怕他累著了,勸他好好養傷,可那能攔得住啊!連幾天邊養病邊作畫,倒覺得別有情趣。

家中這幾天也忙的不可開交,為常歌上京準備行裝:做披風、綉頭巾、織汗巾、做布襪。

常海專門為他在街上定做了靴子;常洪常鳴為他準備馬匹馬鞍。就這樣他的母親還是不放心,看這看那,生怕被別人把他委屈了。

眼看臨近常歌啟程的日子了,八旬的老太爺病倒,本想讓常海送常歌進京計劃自然不行了。書院又派人送來了急文,縣衙臉色派人來催他進京。

正月二十六,何常歌帶著小栓子終於啟程了,何家全家老少都來相送,何太爺也由常海扶著來相送,蘇應天也來了;王媽媽夫婦更不用說,不光是送常歌,也是來送自己的兒子王小栓來了。

常歌跪拜了太爺、父母叔嬸,見眾人個個淚水漣漣,尤其是母親哭著叮嚀著,使得常歌自己也不由地淚水紛紛。

常歌又來到蘇應天面前,含笑想跪拜,蘇應天攔住他,看看他面色,問問傷口,也叮嚀一番。

他又和哥嫂們話別。嫂嫂們笑著安頓他要注意自己身體,學會照顧自己,常洪拍拍他肩膀,那常鳴抱住他肩膀說:「好兄弟,好好去,將來說不定會當宰相,到時候可別忘了你三哥!」

常歌在他耳邊悄悄說:「忘不了,別的事還罷了,給你找媳婦的事,我決不會忘記!」

說的常鳴紅了臉,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拍的常歌「哎喲」一聲,笑了起來:「真正是練武的人啊,手那麼重!」

常鳴更笑了:「我是輕輕地拍了你一下!」

常歌看看眾人,又想起明珠,心中黯然。

太爺催他上馬,他戀戀不捨地來到馬跟前,從張二哥手中接過馬韁繩,回頭看看眾人,又一次拜別。這時,王媽媽正為小栓子收拾衣巾,再三叮嚀,要他照顧好常歌。

常歌過來說:「媽媽,您保重,栓子哥跟著我,您就放心吧!我們會互相照顧的。」又悄悄問:「媽媽,我給明珠的畫,您捎去了嗎?」

王媽媽笑了:「你放心,他們早收到了。她也送你來了,就在前面的松林里等著你呢。你們快起程吧!」又對小栓子說:「好生跟著四公子,李道長給的藥方子可千萬別弄丟了啊!好好注意,別讓四公子的傷發了啊!!」

這兩人在眾人的再三催促下,翻身上了馬,順路去了。

這就是那片松林,寒冷的初春之中,它那深綠色的枝葉,也給大地帶來無限生機。

常歌和小栓子跳下馬站在路邊,東張西望,卻看見明珠和梅芳迎面走了過來。

梅芳沖著常歌嘻嘻笑,拉著哥哥到一邊去了。只下常歌明珠二人。兩人一時面對面呆立半會兒,不知說什麼才好。

常歌拿出一枚紅玉珠放到明珠手裡,明珠也將一個小小的荷包放在常歌的手中。

常歌將荷包珍重地放在自己懷裡並且說:「明珠妹妹,我要走了,那畫,這珠子都表明了我我的心……」

明珠紅著臉說:「那畫我看見了,這珠子也先放在我這裡吧。只是有玉鎖在前面,四哥不要為我耽誤了自己!……」

常歌一皺眉:「明珠你……」

明珠打斷他的話:「四哥,你自己保重。傷口雖然好了,可是骨頭中的毒還沒散盡,所以一年內千萬不要喝酒。快上路吧,大青山峽谷不好走,趁著天明快走吧,走吧,趕出峽谷要緊。」

「明珠,你?」

「四哥,你保重。快快上馬走吧!!!」說完,明珠回頭沒入森林之中。梅芳連忙向哥哥說聲「再見」追明去了。

常歌站在路邊愣了半天,小栓子催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看看天,確實已經不早了,便和小栓子一齊上馬,揚鞭策馬走了。

明珠和梅芳聽見馬蹄聲遠去,追出松樹林,只見路上揚起陣陣灰塵,淹沒了兩個越來越遠的兩個背影。

常歌走了,何家一家人回到家裡,無言而坐。

何母看見了一幅畫,放聲哭了起來:「四哥兒,他還能回來嗎?」

你知道那是以一副什麼畫?那正是常歌自畫像。是仿密體工筆,筆調細緻,人物豐滿。

畫中的常歌背靠一顆蒼勁的松樹,那松樹根深葉茂的?其中一直伸向蒼天。樹下的常歌一身白色繡衣,頭扎白色紅邊繡花頭巾,側身靠著大樹,一手捧著一本書,一手舉著筆,笑盈盈地面對著大家的明亮的雙眸,瞧著每一個人。

看的眾人不知該是喜還是悲,嘆息不已。

何老太爺捻著鬍子,說:「四哥兒,你不要我寫信求助熟人,要自己去闖,可是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你自己將面對這許許多多的危險。我放你進京,是出無奈。四哥兒,無論如何,今年夏天我都得進一次東京汴梁,好為你證明。」

再說那明珠和梅芳,回到自己的閨房后,也是瞧著一幅畫發獃。那也是常歌仿密體工筆畫,筆調細緻,色彩豐富。

畫的是兩位仕女、個個頭上珠光閃爍,身上衣著華麗。一位仕女手持一把寶劍、正做舞劍之式,仕女的身上劍上配置五色彩帶;另一個仕女捧著長長的紗緯,一直罩住兩位仕女;背後是一片宮殿彩樓,周圍是一片花叢。那兩位仕女模樣與明珠和梅芳相差無幾。

畫上配一首小詩:畫中誰家女,熒光罩紗緯。

劍飛三千丈,笑看鴻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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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塵子賣畫買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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