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只有隕落的大佬才是好大佬
「要來了！」
「不知道這次會引發何等天地異象。」
「肯定不會差，畢竟堂堂仙尊。上次一個法身境的強者隕落，都引動了『天墜靈花』的異象。
......
江湖中人議論紛紛，已經完全把之前的煌煌雷劍拋諸腦後，畢竟雷劍再厲害，那是別人的，而天地異象卻涉及每個人的自身利益。
紛紛攘攘間，就見龍首峰僅剩的那座小山包上，有星星點點的青色光點從碎石堆中飄出，這些青色光點很快便彙集到一起，化作一道青色光旋，朝著天上螺旋上升。
李元不是第一次見到此異象了，實際上過去三年，他收集的能量，大半都是靠著天地異象反饋的靈氣。
不過每見一次，他都有些感悟。
「或許這就是此方世界的輪迴吧？」
修行者吐納天地靈氣，死後復返歸元，境界低的埋屍大地，滋養了靈花靈草，境界高的引動天地異象，對其他修士進行反哺，這就是從哪來回哪去，一種別樣的輪迴。
李元感悟之間，那青色光旋已然接天連地，待其全部飛騰九霄，天空驟然一亮，青光大放，緊跟著，天空中竟是響起了濤濤奔騰之聲。
聽到這聲音的人只感覺九霄之中彷彿藏著一條大河，有見多識廣的江湖中人，立時震驚道：「莫非是『環天靈溪』？」
天地異象沒有讓人多猜，只等浩浩奔騰之聲響徹八方后，就見一股泛著青光的奔騰水流，沖開天上的雲團，如瀑布般從九霄之上垂下。
「懸空靈瀑！」
竟是比『環天靈溪』更上一等的懸空靈瀑。
「果然，死了的大佬才是好大佬啊。」
李元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品階的天地異象，此前三年雖說到處蹭靈氣，但最多也只是遇上比『懸空靈瀑』低兩階的『五色靈虹』。
眼見靈瀑懸空垂下，直奔伏龍山來，李元也不耽擱，好整以暇的準備起來。
這時候就看出山上山下的差別來了，靈瀑天降，先收益甚至吸收到其中大部分的必然是山上的人。簡言之，山頂的吃肉，山腰的喝湯，山下的安心撿垃圾吧。
嘩嘩嘩...
滾滾水流漫卷而下，直直衝入了伏龍山內，不過這並非真的水，而是靈氣化液，莫說李元區區一介凡人，哪怕是王赫等處於凡九境中，中三境的人榜高手，吸納一口也已夠用，足能抵過數月甚至一年的苦修之功，至於再多，就有爆體的危險。
不過李元偏偏是怪胎，與旁人用口鼻直接吸納吞吐不同，這傢伙一把紮緊腰帶，然後拉開衣襟，朝著捲來的漫天靈液迎了上去，滿滿當當裝了一兜。
若要是旁人看見，只怕會罵一句傻子，因為不論是何天地異象降下的靈氣，均無法長久保留，長則幾個時辰，短則一炷香時間，便會消弭無蹤。
好在這會兒山上的人都忙著吐納靈氣，誰也沒工夫關注李元，而李元以衣為兜，裝滿之後，當即盤膝而坐閉目入神。
能量吸取中...
45%
52%
60%
......
李元腦海中浮現出的數據一陣狂跳，很顯然，高品階天地異象降下的靈液，單從能量純度上講遠超過往。
91%
99%
100%
叮！
「納物池能量收集完畢，恭喜主神許可權提升，可對納物池內物品按照規則分配，除此外，主神可額外在納物池中挑選一件物品。
請主神繼續努力，下一步能量將導向『演天室』。」
系統的聲音傳入李元耳中，李元心中大悅，倒不是因為其他，而是他敏銳的察覺到系統的態度有變化，不僅話多了，對自己稱呼還從宿主升格為主神。
「系統啊，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嘛。」
李元睜開眼站起身來，原本衣兜內裝取的靈液已然被吸收乾淨，甚至浸濕衣衫的靈液也吸取一空，身上清清爽爽的。
這時，『懸空靈瀑』差不多已經傾瀉乾淨，天上只剩下如同雨滴般零零散散飄下來的靈液，李元對此完全瞧不上眼。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龍首峰遺址傳來的動靜吸引過去，原來，位於上下的江湖中人不乏膽子大，頭腦靈活之輩，在靈瀑降下之初，搶入了龍首峰僅剩的山包上，而靈瀑果然有一部分朝著龍首峰傾瀉而下。
眼見有人從撿垃圾的變成吃肉的，還是大口吃，山下的江湖中人登時齊齊朝著龍首峰遺址涌去，這人一多，矛盾就來了。
此刻，龍首峰遺址上已經打成了一鍋粥，李元站在山上望去，只見數百個小黑點交互來回，兵刃交擊與呼喝聲響徹山間。
「不知道又要死上幾個。」
李元搖了搖頭，這種大亂斗的場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實在是江湖中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就李元的認識來說，這方世界爭鬥很兇，而越是底層斗的越厲害。
他當初還想做一個苦練青年的時候，大門派找不到門路，中等門派嫌他資質差，年齡大，能去的只有江湖上最末等的幫派，教派。
而李元初始的新手村，曾有八個少年跟他一起進城，這些在李元眼中還是半大娃娃的少年，都懷揣武者夢，進城不久就各自加入了當地的幫派。
一年不到的時間，這八人中，四人死於火併，兩人受傷殘疾，另一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唯有一人活到今日，而三年間，其參加的大小火併不下五十場。
今日之前，李元覺得混江湖的都是腦子有坑的，可今天對天地異象生出輪迴之感悟后，他倒隱隱覺得，這種爭鬥激烈的態勢或許與這方世界的輪迴之道有直接關係。
正沉思間，九霄之上突然又傳出動靜，先是天放青光，緊跟著，天穹上顯出一個青色的漩渦。
「難道還有異象？」
李元抬起頭疑惑的望著天，這種情況他從未見過，也沒在洞玄殿珍書閣內的古籍上看到過。
嗡，嗡，嗡...
驟然間，一陣嗡鳴聲自天穹中傳出，李元聽到這聲音后，身體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起來，只覺彷彿有一根鼓錘不斷敲擊著自己的心房一般。
隨著這敲擊，他腦海里不受控似的反覆循環起剛才的思考。
『人道與輪迴之道的關係。』
究竟是什麼關係，如果可以調整，該如何取得平衡？假如無法調整，又該如何取捨？
恍惚之間，李元只覺不知處有個人在向自己催問答案。
「警告，主神遭到規則之力...」
系統的聲音急促的傳入李元耳中，但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竟是如同被鎮壓了一般，不過李元好歹從不受控的念頭中化出了一絲自己的念頭。
「我真是吃多了撐的去想大道的問題，還一問一答，整的跟畢業答辯一樣，這特么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元只覺眼下的情形真是詭異至極，他好像精分了一般，一個弱小的念頭躲在一邊，其他念頭正將心中關於大道的思考原原本本的道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元方才覺得異樣消退，那嗡鳴聲聽不見了，念頭重聚，五感重回，李元第一時間在心裡呼喚了下系統，這回系統還真是隨叫隨到，立即給出回應。
「系統遭到破壞，除固定程式外，暫時無法回答主神額外的問題。」
還真遭鎮壓了？！
李元心中很慌，在他眼裡系統應該是不可知，無法觸及，絕對無敵的存在啊，怎麼就被破壞了呢？
沒等李元想明白，天穹上那青色漩渦突的加速，下一瞬，就見七道青光從漩渦中衝出，朝著伏龍山直直而來。
眼見這一幕，李元陡然間想起酒仙尊曾說過的一個古老傳說，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天降大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