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關你事
回到家，袁芝這才想起跟Jonny的約定。
恰好這時候，她手中的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Jonny打來的。
她摁下接聽鍵。
「親愛的，你人呢？」
「在家，下午出了點意外。」她拿著手機，落在小腿上的視線有些飄忽。
他為了方便替她上藥，直接將她的褲子剪至大腿。
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中。
淡黃色的藥酒混雜青紫色的淤血此刻倒顯得異常猙獰。
傍晚的微風，微涼。
風拂過，激得那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腿無意識地顫抖著。
腦海中猛竄出下午那隻套著白色手套的手，亦如那隻大掌在傷處輕輕撩撥一般。
電話那頭的Jonny說了些什麼，她都沒有聽清。
她含糊地應了幾下，便將電話掛斷了。
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她伸手翻開旁邊的小包，從裡頭掏出煙。
點燃。
那股莫名地煩躁這才漸漸平穩下來。
……
趙諶回來的時候，正好是飯點。
他極少回來得這麼早。
感覺他走近，袁芝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只不過碗裡面的食物已經被她戳得稀巴爛了。
「不喜歡吃？」是他一貫低沉的嗓音。
袁芝沒吭聲。
「走吧。」趙諶說完，手拿著車鑰匙轉身離開。
聞言，袁芝眼中一亮。
他這是要帶她出去吃嗎？
她急忙起身，動作有些竟是踢到了桌腳。
雪上加霜。
「嘶……」她疼得彎了腰。
等到她重新直起身子的時候，撞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
「眼睛白長了是吧。」他的聲音有些冷。
袁芝剛想說些什麼頂回去，只感覺身子一輕。
他已是將她抱了起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放入副駕駛位。
路上，她趴在窗邊吹風。
看著沿途的風景，這一刻的動作她竟覺得異常的熟悉。
「我們以前認識嗎？」
她突兀地問道。
趙諶直視著前方，平靜道：「不認識。」
「哦。」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轉過身看著他的側臉，是冷硬的線條。
忽然，她的鼻間湧入一股炭燒的香氣。
沿途的路邊有些燒烤。
「我們吃燒烤吧。」她指了指路邊的燒烤攤。
「不健康。」
他拒絕了她的提議。
袁芝目光一轉，掐著嗓子，嗲里嗲氣道：「趙醫生~」
趙諶猛地踩了剎車。
她前傾的身子被安全帶猛地帶回座椅。
他扭頭看著她，眼眸漆黑懾人。
她的臉上掛著得逞的笑，便是早就料定他吃這麼一下。
不到一個月，她可怕地發現她們竟然如此彼此了解。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車子穩穩停在路邊的燒烤攤。
袁芝興緻勃勃點了許多東西，末了加了幾瓶冰啤酒。
等她下完單，看到的是對面正襟危坐的男人。
「你從來沒有吃過路邊攤嗎？」她問道。
「嗯。」
「別慌，姐姐帶你吃肉。」她臉上笑著，好不囂張。
趙諶抿嘴。
正當她以為他不想搭理她時，突兀地蹦出一句，「袁芝，活膩歪了是吧？」袁芝笑了。
她極少見他這般模樣，感覺有趣極了。
趙諶黑著一張臉，沒有在吭聲。
沒過多久，老闆娘就將點的東西送上來。
老闆娘送完東西，對著趙諶笑著誇道：「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啊。」
聞言，袁芝伸去拿烤串的手一頓。
她下意識望向他，竟沒有出聲解釋。
老闆娘笑了笑，轉身離開。
等她在回過頭時，她竟然發現他臉上的線條柔軟了幾分。
路燈昏黃的光線，灑落在二人的身上。
她想那該是光線的問題。
見他沒有動，她遞給他一串。
他沒有接，顯然對這東西是不喜的。
「嘗嘗？」她嘗試勸道。
趙諶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頓了一下接過她遞來的那串烤串。
入嘴。
滿是調料混雜的氣味，已失去了食材最原本的味道。
他將手中那串吃完，之後就沒有在拿了。
袁芝見此，也猜出他是真的不喜歡，自是沒有勸他吃。
她倒是一個人吃得極歡。
吃了一口剛上的茄子。
「好辣……」她扇了扇，給自己滿灌了口冰啤酒。
她是極不會吃辣的那種，想來老闆忘記了這才往茄子加了辣椒。
對面，趙諶的視線落在已經見底的啤酒瓶。
幾杯下肚，她的臉已經開始泛紅。
斜對桌。
花花戳了戳旁邊的肥羊，咽了咽口水道：「你瞧那邊……」
肥羊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驚得下巴都掉了。
「花花……你掐一下我。」
花花用力在她肉肉地臉上一掐。
「嘶~好疼啊！」肥羊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不確定道：「那是趙醫生？」
花花猛點頭。
「趙醫生會下凡來吃路邊攤？」
花花再次猛點頭。
「不對！」肥羊猛呵道，隨後再次悄咪咪地看向趙諶那一桌。
「趙醫生居然跟一個漂亮小姐姐在一起？」
花花頭點得更加快了。
二人持續在一種懷疑自己眼睛的循環中。
半個小時后。
趙諶買單，掏出手中的卡。
老闆娘面露尷尬，「pose機正好壞了……有現金嗎？」
他掏出錢包，打開。
清一色銀行卡。
沒有現金……
他看向對面的袁芝，顯然是在問她有沒有帶錢。
袁芝感受到他的目光，以手擋臉，躲開了他的視線。
她也沒有帶錢……
他們兩個這是要吃霸王餐的節奏嗎？想到這裡，她悄悄張開指縫，正好撞入一雙漆黑如墨的眼。
「你留下給老闆娘洗碗吧。」他涼涼道。
袁芝放下手，動了動嘴。
真是個惡毒的人吶。
老闆娘站在一旁尷尬的笑著，時間恍若凝滯了一般。
倏地，一直圓圓的小胖手拿著三張毛爺爺，小心道：「我先幫忙墊著。」
老闆娘借過錢，笑道：「我去給你找錢。」
老闆娘一走，肥羊只得乾笑著。
「趙醫生。」
沒有回應。
袁芝看了眼肥羊，在看看趙諶的反應，大抵已經猜出她們是什麼關係了。
想到他在同事面前如此吃癟的模樣，她的臉上頓然勾著笑。
老闆娘很快將錢找給了肥羊。
肥羊一拿著零錢，急急道：「趙醫生，我還有事我先走~」說完，腳底生煙般溜走了。
回去的過程中。
袁芝故意問道：「生氣了？」
沒有吭聲。
見他這般，袁芝笑了。
她就是喜歡看他這般吃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