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原來是薄情寡義的人

第四十四章 原來是薄情寡義的人

袁芝發完簡訊,隨後將手機扔在後座,然後朝著前面說道:「周叔,我們去醫院吧」。

周叔應了一下,然後立馬調頭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二十分鐘后,車子穩穩地停靠在青山醫院的停車場。

下車前,袁芝特地看了一眼手機。

沒有消息。

她知道他還在忙。

「周叔,你陪我去掛下號吧。」袁芝說道。既然他在忙,那她在樓下掛個急診也是一樣的。

周叔一愣,隨即道:「噯好。」

等他下車,借著停車場昏暗的光線,他這才注意到袁芝慘白的臉色。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袁芝笑了笑,「剛才不小心磕到手了。」

周叔順著望去,正好瞧見她那著布滿著血跡的右手。

「小姐你這手怎麼傷成這樣?哎喲,我趕緊先去樓下給你掛急診。」周叔一頓驚呼,隨後急急忙忙跑去掛急診。

晚間的急診室,人潮依舊擁擠。

周叔陪著她在等號。

五分鐘后,一道冰涼的機械女聲響起。

是袁芝的名字。

袁芝站了起來,進了診室。

給她看病的是一名中年老醫生。

他瞥了袁芝一眼,例行公事般道:「哪裡不舒服?」

「手。」

聞言,他看了眼袁芝垂落在身側的右手臂,「怎麼弄到的?」

「磕到的。」

他側過身子,擺弄了幾下袁芝的手臂,問道:「疼不疼?」

其實她當時已經分不清疼還是不疼了,索性都點了頭。

那老醫生一陣沉吟,「你這樣子可不行,先去拍個片子吧。」說完便給她開了一張單子。

出來后,袁芝將單子拿給周叔,讓他幫繳費去了。

等待的時候,袁芝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

急救車剛停下,車上的隨行醫生將病患推下車,疾行將患者推進急救室。

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個車禍傷者,一塊玻璃正正插在胸口去。他的上身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濕,就連旁邊的醫生護士都是渾身血跡。

一行人中,袁芝一眼就認出趙諶。

他那樣的容貌,站在那一群人中間本就格外的扎眼。

他也看見她了。

只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專心在病患身上。

「小姐?」

聽到周叔的聲音,袁芝這才緩過神來。

此時,忙碌的走道上已看不見趙諶的身影。

「拍片的科室在樓上,小姐我們上去吧。」

袁芝點點頭,然後安靜地跟在周叔的身份。

六樓。

拍片醫生原本想讓她將袖口捲起,可目光觸及到她手上的傷思量了片刻道:「袖子不用卷了,你把手放上來就可以了。」

那個的醫生一眼就看出她隱藏在衣袖下的手臂有外傷,捲起袖子難免會碰到傷口。

袁芝照做,將自己的手放上拍攝台。

當觸碰到那冰涼的檯面,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門外等結果吧。」拍片醫生從那小屋子裡頭走了出來,朝著袁芝說道。

袁芝應了一下,然後走到外頭等著。

十分鐘過去,拍片室的門被人由內推開。

「袁芝。」拍片醫生抓著片子,站在門口喊道。

「這裡這裡。」周叔應道。

袁芝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的手……」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那醫生的話。

趙諶朝著她們這邊走來,「黃醫生。」

「趙醫生怎麼有空下來?」黃醫生面露驚訝。

畢竟趙諶多做的研究方面,很少下來醫院的門診,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他也是很罕見的。

「她的手怎麼樣了?」趙諶問

黃醫生一愣,隨後道:「骨頭倒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軟組織挫傷。」

「骨頭沒傷到就好。」周叔鬆了口氣。

趙諶伸手,接過黃醫生手中的片子,「有勞。」說完,他拿著她的片子就那樣走了。

她隱隱感覺到他生氣了……

袁芝嘆了口氣,乖乖跟上他。

他的步子很大,袁芝在後面追得很吃力。

忽然,袁芝站住了。

「趙醫生,我手疼。」她的聲音帶軟意,也透著委屈。

趙諶腳步一頓。

「疼~」

她以為他會轉身,結果他拔腿就走進電梯內。

袁芝低著頭,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

心中有些失落。

就在門快要閉合上的時候,一隻熟悉且好看的手檔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

門又重新打開。

袁芝有些呆怔地抬頭望向他,聽到他無奈道:「白痴,還不跟上來。」

她愣了一下,隨後揚起了笑,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散。

趙諶垂眸看她。

笑得眉眼彎彎,似狐狸般狡猾。

這樣的她,已是與初遇時大不相同了,唯一相同的是他對她初遇之時那驚艷之心。

他強迫著自己移開視線。

掌心微癢。

他低下頭看。

那隻如蔥段般白皙的手縮進他的掌心,輕輕地刮蹭著他的掌心。

趙諶吸了口氣,移開視線。

「袁芝,你的傷誰弄的?」

袁芝笑了笑,「自己磕到的。」

他冷笑出聲,然後問道:「今天去祭奠邢藍了?」

袁芝下意識道:「我沒去。」

事情牽涉打邢母,她不想弄得太複雜。

趙諶的眸光落在她衣角出沾染上的紙灰,聲音冷了幾分,「袁芝,你別跟我說謊。」

她面露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說謊了。」

話音剛落大就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趙諶沒有回答她的話,提步先出了電梯。

袁芝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把他毛給整順了,瞬間又給她惹炸了?

護士台。

肥羊手撐著臉,打了個哈欠,臉上是止不住的困意。

就在她看到趙醫生身後跟著的袁芝后,立馬就來了精神。

肥羊拍了拍旁邊同樣犯著困的花花,「花花,趙醫生的女朋友又來了。」

「啊?」

花花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袁芝。

她抬手拍了一下肥羊,「她不是趙醫生的女朋友。」

「啊?」肥羊愣住了。

花花白了她一眼,「自然是我嘉平哥哥的女朋友啊。」

「……」

一個有關於袁芝究竟是誰的女朋友的問題在護士台展開了激烈的熱議。

……

辦公室。

袁芝坐下病床上,等待著他給自己處理傷口。

他的臉色本就不好看。

就當天他剪開她的衣袖,露出右臂上的傷后臉色就更加黑了。

「怎麼弄的?」他問。

「就是一不小心摔倒,磕到手了。」袁芝輕描淡寫道。

「不小心摔倒了?能把手燙成這樣?」趙諶諷刺道,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

他已經將她右手臂的衣服剪開,露出裡頭的傷口。她的右手臂,從手肘至手腕中間大面積的肌膚都處於紅腫狀態,其中還有許多深淺不一的傷口,仔細一看有些還在滲著血絲,右手臂可以說是血肉模糊了。

袁芝自己也沒有料想到自己的手會傷得這麼重,面上閃過驚訝。

「我當時也沒有覺得很疼。」袁芝

她摔下去的時候,手臂正好磕在那燒得滾燙的紙灰盆上,隨後又重重地磕在了地上,那疼痛確實難以想象。當時如果她摔的角度在偏移一點,不是磕到紙灰盆的邊緣而是正正落在那紙灰盆中心,只怕她的手現在已經掉了好幾層皮了,哪裡容得她忍到現在。

「呵,就你能。」

說完,他丟下手中的剪刀轉身去拿旁邊的消毒水。

當他將消毒水倒在她的右臂上時,袁芝忍不住慘叫道:「好疼!」

趙諶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倒消毒藥水。

於是,整個辦公室就傳盪著一道有些『奇怪』的聲音。

「疼疼疼……趙諶!好疼啊……」

門外,花花抱著病歷,舉在空中準備敲門的手停住了。

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咽了咽口水,小聲道:「wc!趙醫生這麼猛的嗎!」

裡頭的聲音還在持續著,隨後她清晰地聽到裡頭似有什麼東西打翻了……

花花在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然後邁著她的小碎步火速逃離了趙諶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趙諶黑著一張臉被袁芝打翻了一地的醫療器械。

袁芝尷尬,「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趙諶給她清創的時候,她一個不小心手就揮掉了旁邊的醫療器械盤,盤中的器具悉數掉落在地。

趙諶目光落在她那泛白的臉色,眉頭一蹙。

他一言不發,轉而走到後頭去重新拿一套醫療器械。

袁芝的手上有些刮蹭的傷口很深,必須清理乾淨後面才不會發炎。

出來的時候,看到蹲在地上撿東西的袁芝,冷著聲道:「誰讓你撿的!」

袁芝揚起頭看他,然後站起來重新坐回身後的病床。

趙諶見她坐好,這才走近將手中的器具放下,繼續替她清晰手上的傷口。

「袁芝,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讓我在醫院的急診室看見你。」

「我盡量。」

趙諶冷哼一聲,將手中清創的工作收尾。

他擠了一貫藥膏,帶著白色醫用手套,拿著醫用棉簽認真專註地替她上著葯。

有光線折射在他的眼角,他的睫毛很長,當他垂眸時會在眼底映射出影響。那一刻,她看到的是一雙認真、專註的眼。

她忽然想起。

他對她似一直都很上心。

那意味著什麼,她一直不願去細線,只不過最近她開始漸漸明白了。

忽然,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抬眼望她,眼中帶著疑惑。

她說:「趙諶要是哪天我這張臉毀了,你還會護著我嗎?」

他頓了一下,「會、我在你的夢裡護著你。」

袁芝白了他一眼,鬆開了他的手,「薄情寡義。」

趙諶眉頭一挑,沒有在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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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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