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死也高傲

秦城恭恭敬敬地朝著張啟然行李，不用猜他也知道張啟然剛才是拼了命和魔絕戰鬥的。

除去張啟然本身跟魔絕的恩怨以外，肯定還有著想幫當時被打入水中的秦城報仇的想法。

所以這一聲師父，秦城叫得是真心實意的。

張啟然拍了拍秦城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他此刻的心情也很複雜，沉默良久之後才將目光轉移到魔絕身上。

魔絕此刻也已經從剛才的茫然狀態中恢復了過來，漠然地看著張啟然道：「要殺就殺，不用露出假慈悲的模樣。」

「道門中人不談慈悲，若是當初我沒有聽信佛門的慈悲那一套，你也不會這樣站在我面前。」

張啟然嘆了一口氣道：「至少，在被我打落懸崖的時候，你依舊還是靈覺，而不是魔絕。」

「別提那個讓我噁心的名字！」

魔絕嗤笑道：「道門能讓我回想起來的，就只有我曾經學到的古武，曾經掌控的力量！」

「什麼靈覺，什麼感情，早就已經被我忘了個乾乾淨淨！」

「那你剛才遇到危險的時候，為什麼會下意識地用出我教你的掌法？」張啟然平靜地道。

魔絕臉色變了變，旋即冷笑道：「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就那破掌法，我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有什麼稀奇的？」

「我在道門呆了不少的時間，難道就連一套掌法都學不了？」

張啟然搖了搖頭道：「你錯了，這掌法並不是道門內部的古武，而是我自創的基礎古武。」

「而且這一門功夫，也就只有你一個人學過。」

秦城在旁邊聽得微微一愣，魔絕在危機的情況下，下意識使用出來的應該是自己最熟練也最自信的招式，卻沒想到居然是張啟然創的！

這也就是說……魔絕的心裡竟然還有張啟然的位置？

魔絕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冷喝道：「那又怎麼樣，要殺便殺，別在這兒羞辱我！」

「張啟然，我告訴你，我從未為追求力量後悔過，如果能重來，我依然會這麼做！」

「你根本不知道，當初我在道門的時候承受了多少的白眼，而你，從未站出來為我說過一句話！」

張啟然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他靜靜地看著魔絕，嘆了一口氣道：「當初撿你回來，想引你進入道門。」

「不過那時你已經表現出好勇鬥狠的個性，於是師兄不准你進入道門。」

「我知道你很期待和道門弟子們一塊兒學習，所以我就自己創了一門古武教給你，滿足你的心愿。」

「道門弟子們一開始確實是將你當作外人，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能夠成為道門的一份子。」

魔絕看著張啟然，眼裡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看來一直到現在他都是認為當初他一進道門就獲得了弟子資格。

「直到後來，你小小年紀便是邁入半步宗師，我才去求師兄給你一個名額，條件是承擔道門在化勁宗師協會的事務。」

張啟然苦笑著道：「我當初沒來得及安排你就出山執行任務了，也沒有關注到你內心的變化。」

「看到你跟道門弟子打成一片就以為你是高興的，如今看來，我真是錯得離譜。」

道尊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張啟然的身邊，淡淡地道：「天靈可不吃你這一套，是我見你在他門前跪了三天，這才心軟讓天靈應了你。」

「要是早知道當日的靈覺會成為現在的魔絕，我就應該直接將他掃地出門！」

魔絕聽完這些話之後，突然低笑起來，他攤了攤手道：「演技還不錯，看來道門又添新課程了。」

「不過，你以為你的鬼話能夠騙得了我？」

魔絕臉上帶著輕蔑之色，指著張啟然道：「你給我聽著，我追求力量可不是為了誰，你也別給自己戴那麼高帽子。」

「什麼跪地三天，什麼為我自創掌法，別讓我笑掉大牙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我是魔絕，絕情絕義的魔頭，跟你們道門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別在這兒弄些酸掉牙的台詞給自己心理安慰了。」

「我魔絕，從未把你當作師父看待，即便我死，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

「給我記住了！」

魔絕冷笑了幾聲，緩緩站起身來，微微揚起頭，依舊是那個高傲無比的魔絕。

「白眼狼！」

葉敏本來就是直爽的性格，聽到魔絕那麼貶低張啟然，將張啟然當作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便直接罵道。

「隨你怎麼說！」

「我魔絕做事，用不著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裡唧唧歪歪的！」

魔絕的目光從秦城等人的臉上掃了過去，冷笑一聲道：「你們不是想要我死嗎？」

「不用你們自詡正義的手碰我，我自己來！」

魔絕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處，心脈崩裂，胸膛處的刀傷再也無法癒合，目光也開始渙散起來。

魔絕回過頭看了一眼秦城，那雙凶性十足的眼睛里似乎帶著某種深意，讓秦城沉默了下來。

魔絕這一次真的死了。

他的身體落入了極北之海之中，很快便是消失在了極北之海的黑暗之中。

張啟然的心結也算是徹底了了，不管魔絕怎麼說，他都已經是說出了自己當初沒有跟魔絕說的話。

看得出來張啟然的精神狀態還是很好的，既便失去了魔絕這個弟子，但魔絕是個白眼狼，這似乎已經蓋棺定論了。

秦城不由得想起魔絕臨死前的眼神，搖了搖頭，真是到死都不肯低頭啊。

「我們是時候回華國了。」葉鹿的身影從空中落下，眼神凝重地道：「剛和華國內部聯繫上，如今的情況……很不樂觀！」

華國古武界的人很快便是從極北之海撤離，但在他們走後不久，那四位議長秘書卻又去出現在了這片海面之上。

四人同時獻祭出血氣，召喚出了血天邪獸的身影，一道細細的血紅絲線順著海面一直延伸到海底。

四人伸手虛握，然後一扯，魔絕那被冰封的屍體就被他們拉出了海面！

「好在我們之前留了一手。」

「只要有這具屍體在，這一次我們的任務也不算失敗了。」

「很快……很快我們就能夠喚醒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