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死之身
莫汀音解釋道：「大家有沒有聽說最近張家莊的事情？那個殺人的姑娘就是受了他的蠱惑才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來。」
「他多麼會巧言令色想必大家都已經見識到了，」莫汀音大聲道，「作案之後，他逃到張大嫂家，短短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讓張大嫂一家以為他是自家的侄子，到了現在張大嫂還有些思緒混亂。」
聽了莫汀音的解釋，眾村民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照這麼說，小四沒有錯？」有人問到。
莫汀音看著被捆綁在一邊的「血人」，搖頭道：「若是心底沒有惡魔，不管什麼樣的人都蠱惑不了。若不是小四從心裡覺得他的父母不公平，就不會讓言必行有隙可乘。」
莫汀音話鋒一轉，繼續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個世上，哪裡有沒有缺點的人呢？依我看，做了錯事兒就要承擔責任，可若是能從輕發落，就再好不過。」
小四定定看著莫汀音，好像在聽她說話。
他沒傻沒瘋，實在是難得了，莫汀音如是想。可惜她想錯了。
剛剛還好像還清醒的小四，突然之間爆發了。
他的手被捆著，身邊還站了兩個人押著。他就像是頭瘋了的牛一樣，猛地掙脫身邊的兩個人，朝著牆就沖了過去。
誰都沒來得及阻止，他就一頭撞在了石頭砌的牆上，當場斃命。
他全身都是血，那血濃的彷彿化不開。
只有他圓圓睜著的眼睛，眼球黑白分明，裡面有一個少年的天真和絕望。
莫汀音低下頭去，不忍心再看。
她望向蒼朮，發現蒼朮也在看她。
雖然倆人什麼都沒說，她突然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莫汀音朝村中主事的老者道：「老丈，您若是相信我們，就由我們將這個犯人壓到縣裡去。他雖然罪該致死，可咱們並沒有處置犯人的權力。不如送到縣衙去，看縣令怎麼定他的罪。」
「可若縣令沒有殺了他呢？」有人擔心的問。
小四剛才用那麼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眾人對言必行恨到不行，都擔心若是縣令不殺了他沒法泄憤。
莫汀音狡黠一笑道：「咱們這裡地處偏僻，若是去縣裡的話，沒準會出什麼意外，譬如受了匪賊的攻擊，到時候死個人，沒什麼奇怪的吧？」
她的話雖然說得隱晦，可眾人都聽懂了，紛紛道：「那姑娘就帶著他們去吧。」
言必行雙眼噴火的看著莫汀音，卻不能說出話來，只得干著急。
莫汀音跟蒼朮並不打算走遠。
她剛才謊稱言必行是人類，就是怕引起村民的恐慌。
如今將他帶出來，自然也沒想報官，言必行這樣的妖怪送到官府，不得把官府整個滅了，所以還得他們私下解決。
在離村子不遠的道路旁，莫汀音跟蒼朮將言必行放開了。
他們想要審問一下言必行，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言必行冷笑著道：「你們兩個實在是太卑劣了，有能耐剛才把我放開啊！」
「現在不是放開了么？」莫汀音冷笑道，「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卑劣的么？」
蒼朮卻不想廢話，他一抬手，一根綠色的藤蔓從地底伸了出來，如同一條蛇一樣，將言必行纏在了裡頭。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若是說實話，我就給你個痛快，若你不實話實說，我能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言必行剛開口要說什麼，身上的藤蔓突然一緊，他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碎了。
「嗷」的慘叫一聲，言必行尖聲喊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有能耐你們就殺了我！」
莫汀音拿把刀，直接扎在了言必行的大腿上：「你當我們傻啊，若是現在殺了你，你豈不是又跑了？」
言必行疼得臉都變形了，他大聲喊道：「我告訴你們，你們誰都殺不了我！就算是你們死了，我都不會死！」
雖然言必行慣會花言巧語，莫汀音覺得他的話倒有可能是真的。
「將他收了吧。」蒼朮道。
將言必行收進玉瓶中，莫汀音憤憤不平：「難道就這樣便宜了他？害了那麼多人，什麼懲罰都沒有？」
「自然不會便宜他。」蒼朮高深莫測的道。
莫汀音看到手中的刀，眼前一亮，道：「蒼朮大人你的意思是咱們有時間就把他放出來，好好虐一虐？」
蒼朮很是贊同的道：「真是好辦法，剛才我怎麼沒想到。」
莫汀音無語，什麼方法都沒想出來還裝什麼高深？
至於完全將言必行殺死的法子，莫汀音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
莫汀音已經找到要找的東西，自然沒什麼緊迫感。
蒼朮也是隨心所欲，走到哪裡，哪裡有妖怪就將妖怪殺了。
還遇到些混在人類中間並沒有作惡的妖怪，蒼朮只是警告一番，就離開了。
莫汀音發現，蒼朮只是表面高冷，其實人還不錯。
麒麟仍然小小的，有人的時候，就藏在莫汀音懷裡睡覺，沒人的時候就坐在莫汀音肩上眺望遠方。
餓了就吃莫汀音給它準備的各色美食，變成了一隻越來越懶的麒麟。
蒼朮決定帶莫汀音去看看人界最大的兆河。
作為為數不多被蒼朮記住的地方，蒼朮狀似隨意的說道：「這個兆河倒是有幾分意思。喝上都是捕魚的漁船，很多人吃住在船上。河上還有幾家菜館和客舍，雖然都不大，好在那飯菜味道鮮美，客舍整齊乾淨。河兩岸全都建了房子，一到晚上，來自各地的客人就點起篝火，又唱又跳起來。」
「還有這樣的地方。」莫汀音一臉嚮往。這跟現代那些旅遊景區比都絲毫不差。
「這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蒼朮頓了頓，賣了個關子，「你猜是什麼？」
莫汀音在心中翻個大白眼，嘴上卻道：「大人您快說吧，別吊我胃口啦！」
「就是那河水，清澈無比，水裡的魚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蒼朮道，「都說水至清則無魚，兆河卻不是如此。」